“青姐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小雪郁咬着手指,说话却十分清晰。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竺青绫敛起心中的失落,笑着道:“无事,咱们继续往前走。”
“师父,再往前走一天咱们就到星耀城了。”
星耀城?竺青绫一愣,突然想起占星殿的总部就在这里。
她挑眉一笑,“这可巧了,今日时辰不早了,让雪郁他们早些睡下,明日我们加快脚步,争取在晚上就到达星耀城,我还要去见老朋友呢!”
上次看到星久他已经突破了,这次不知道还有没有继续突破。
阿诗点头,出去通知其他人,只是等她走到雪郁和天谕的房间时,却没见到人。
“雪郁天谕,师父说明日就到星耀城了,让咱们早些休息。”
奇怪的是,屋子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人在一样。
阿诗一愣,又敲了敲门,“雪郁?天谕?你们不在吗?”
依旧没有人答应,正巧小二哥从身旁走过,阿诗一把拉住人问:“小二哥,可有瞧见这屋子里的两个孩子?”
“哟,这倒是没注意!”小二哥摇摇头,阿诗又接着说:“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十七岁,女的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很好看的。”
小二哥又仔细想了想,恍然的“啊!”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就在我刚刚上来的时候,两个孩子下楼出去了,我当时还觉得两个孩子长得真好看。”
“出去了?”阿诗奇怪的问:“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小二嘿了一声,“这我哪儿知道啊!我也就看了一眼,没注意。”
阿诗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笑着跟人道了谢,转身脸色不太好的敲开了竺青绫的门。
看到去而复返的阿诗,竺青绫有些诧异,一边侧身让她进来,一边问她怎么了。
听到阿诗的回答后,她却笑了。
“我当时什么事,出去了,我让他们出去的。去买一些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闻言阿诗不赞同的看着竺青绫,道:“师父,你明知道他们……为何还让他们出去买东西?”
“不然呢?”竺青绫侧目,“若是不让他们出去,就这么一直待在我们身边,想说点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再有,我这还有两个孩子呢,总得藏好了才让他们回来。”
阿诗这才注意到她的屋子里还有两个小孩子,愣了下,才问:“师父,这俩小孩?”
“我朋友的孩子,托我照顾两天。”
说罢她眨了眨眼,又看着阿诗的眼睛问:“阿诗,你这个眼睛暂时回不去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挡住?就这么红艳艳的,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其实也不是吓人,只是接下来他们要去的星耀城比起之前的雪瑞城来说更是鱼龙混杂,她不想阿诗在那边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阿诗苦笑着摇头,“师父,我也试过压制那些黑气,不过没什么用。”
她也不是没试过,许央和阿四也帮她想了不少办法,不过都没什么用。
“不如,阿诗直接装瞎吧!”
小雪郁突然说道,阿诗却被吓到一样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惊愕的看着竺青绫。
“师父,这这小孩怎么还能说话?”
也不怪阿诗惊讶,主要是这两孩子看上去也就一岁不到的样子,太小了,正常的孩子这个时候只会啊啊的叫,哪里还能说话?还说得这么流畅。还给她出主意来着。
竺青绫无奈一笑,敲了下雪郁的头道:“这两个孩子比较聪明,不过我觉得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装瞎的话,说不定还能给我们当暗处的眼睛。”
倒是后白布往眼前这么一遮,没有人会觉得不对,反而会心生怜惜,到时候行事可能更加方便了。
阿诗想了想说:“也行,不过上哪儿去找那种能够看到的布条呢?”
“这个简单。”竺青绫直接拿出一块白布,说:“这东西能让你看得很清楚,不过你得小心,别让人看穿了。”
阿诗点点头,拿着布条就往头上捆,捆好了小雪郁还说不要给其他人知道。
这个竺青绫也认同,“就说是我帮你治疗,得修养一段时间,所以什么都看不见了。”
“哦,这样的话,你还能帮我监视一下那两个人。”想到了什么,竺青绫笑着说:“不过他们肯定会考验里,若是露馅了,你就说已经好了,若是没有,那么你就继续装。”
阿诗点点头,摸着布条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师父,这个布条要是别人看到了会不会就知道我是假的了?”
竺青绫笑,“不会,这个只有你能看见。”换而言之,其他人拿到这块布条也没用。
“那我就放心了!”阿诗笑着晃了晃头,带着布条就往外走。
等阿诗走了,竺青绫脸色一变,捏着小雪郁的脸说:“下次可不能这么不打招呼就出声了!这幸好是阿诗,单纯不会多想,要是尤娜在这里你俩早就露馅了,知道不?”
雪郁点点小脑袋,讨好的笑着说:“青姐姐你放心,我跟哥哥很乖也很聪明的,不会随便让人听到我们说话!”
点点头,竺青绫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说:“要不我给你们两个下个禁言咒?”
小雪郁脸色突变,天谕也下意识的捂住了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话。
白了两人一眼,她才说:“不是那种惨无人道的,只是你们说话只有我能听见。其他人都听不见的那种。”
“这个可行。”天谕赞同,“雪郁时不时的就会说话,我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所以还是下个咒要好一些。”
看到哥哥都答应了,雪郁也没办法,只能点头同意。于是接下来,两孩子在其他人眼中就只会啊啊的叫,而不会说话。
阿诗虽然觉得奇怪,不过也没多问,反正她坚信师父不会害她就是了。
而就在竺青绫带着两个孩子准备休息是,却接到了戊戌传过来的消息。上官婉和西门虚无要成亲了。
“成亲?”雪郁惊讶的看着竺青绫手中的信纸,道:“怎么可能?上官不是已经全都忘记了吗?”
之前上官婉被西门虚无下蛊,醒来后就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在洪荒学院求学,等着学成归来后为自己的家人报仇。为了不让她再上当,竺青绫简单的跟她说了事情的经过,不过缺少了司马炀跟西门宝一起化成雷神锤的那一部分。可这样也足够她认清楚谁才是真的对他好的人了。
然而现在她居然要跟西门虚无结婚了?且那西门虚无还换回了自己原来的名字。霍骑。
竺青绫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第一句就是告诉她上官婉跟西门虚无要成亲的事实,第二句就是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因为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第三句,莫要挂念。
前两句都不正常,也带着些正常。偏生最后这句应该很正常的,看起来一点都不正常。
“恐怕被人拿捏住了。”
指尖冒出一簇火苗,点燃了那张只写了三句话的信纸。竺青绫原本并未在意那被烧了的信纸,雪郁却莫名觉得这信纸上有些奇怪。
在竺青绫发呆时,她一双眼紧紧的盯着那信纸瞧,还真的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烧毁的信纸化为灰烬,在那小堆灰烬中,又一缕金色的灵力。
“青姐姐!你瞧这信纸!”
雪郁戳了戳竺青绫的手臂,指了指地上的灰烬,“上面有灵力!”
金色的灵力,是上官婉的。
“上官的灵力附着在上面,恐怕是像单独告诉你什么事情。”
信纸上的内容终究不安全,戊戌也不会只写这么一两句,灵力就不一样了。用灵力传达信息,除非这灵力遇到了主人规定的那人,否则其他人是看不到那灵力到底是什么意思的。
竺青绫看到那团金色的灵力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伸手去想引领它上来时,那一缕金色的灵力直接钻进了她的身体里。很快,竺青绫就看到了上官婉所经历的一切,又或者说,是她站在上官婉的位置上,重新将那些事情又经历了一遍。
在戊戌带着西门宝和上官婉离开南玄后,在戊戌灵力的加持下,很快就赶到了西梓。
而在三人一进入西梓国时,西门虚无,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霍骑,就已经接到了她们的消息。并且很快就下达了命令,派人带着上官婉三人进京。
正巧上官婉要去的地方也是西梓国都,所以省的躲,直接就跟着霍骑派来的人进了西梓国都。然而当她进了国都后,才发现一切都变了。
说是西梓国都,其实全都是皇宫罢了。
霍骑将整个国都都改成了自己的皇宫,而西门宝的孩子现在只是个名不副实的皇帝,霍骑手中的傀儡。
上官婉对那个孩子还是心疼的,看到被养得瘦瘦小小,又没有精神的小皇帝时,她生气的去质问霍骑,一切的变故,也从此开始。
“霍骑!”上官婉提着裙子不管不顾的闯进霍骑的宫殿,路上的那些侍卫太监们都不敢拦着她,只能看着她硬闯。
还在批改奏折的霍骑看到冲进来的上官婉,眼中非但没有紧张,反而还有些激动。
“婉儿?你终于回来了!”
所有质问的话都在霍骑那一声婉儿中消散,上官婉愣了半晌,红着脸有些不适应,移开目光才发现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刚冲进来的气势也不见了,音量也有些弱下去。
“我问你,为何小皇帝会变成那个样子?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他?”
上官琬语气轻柔,不像是质问,反倒是轻飘飘的询问,没有一点气势。
看到她这个样子,霍骑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琬儿,我一直都对他很好,只是前段时间他生病了,吃不下饭,这才瘦了些,这两日都长回来了。”
听到他的解释,上官琬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愣了半晌,却被霍骑一把拉到了自己怀里。
“琬儿,你知不知道,听说你回来后,我有多开心!”霍骑手轻抚着上官婉的发,嘴唇凑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着,呼吸打在上官琬的脖颈上,故意压低的嗓音让人心里酥酥的。
上官琬就是这样被引诱了,僵直的身体也慢慢放松,最后软软的靠在了霍骑怀里。
“霍骑,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还有司马,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之前竺青绫没有告诉上官琬司马炀的事情就是担心她会因此想起那些不必要的事,不过这次回来,上官琬却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表哥,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只是她用跟司马炀联系的方式去找人时,并没有找到。那个院子也早就换了主人,是那个叫乔染的男子,好像是佣兵会所的少主。
听到司马炀的名字,霍骑的眼中闪过一抹暗沉,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收敛,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依旧笑着,说:“不知道,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司马了。听说他早就离开了京城,跟佣兵会所的少主来往还挺密切的,可能跟着佣兵会所的人进了洪荒森林了吧。”
“是吗?这次我回来时特地去他之前住的地方看过了,佣兵会所的少主住在哪里,不过他却说自己并不认识司马炀,难不成他是骗我的?”
上官琬皱着眉,这两个人说的完全不一样,一个说两人关系密切,一个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司马炀,奇怪得很。
霍骑闻言手上一紧,下意识的揽紧了怀中的人,语气也有些阴冷,“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不过你要是想找的话,我可以帮你。”
虽然他知道,司马炀再也回不来了,但表面的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上官琬却摇摇头说:“不必了,既然他不想让我找到就算了吧,现在两家的仇人也不见了,找到他也没什么用。”
话是这么说,但上官琬却总是觉得心里有一个地方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十分不舒服。
“哎你放开我!”终于反应过来的上官琬发现自己在霍骑的怀里,皱眉挣开了他的怀抱,说:“这次我回来本意是来找司马炀的,不过现在人既然不见了那就算了吧。”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就是,她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记忆,还有竺青绫说她的仇人已经死了,可西门宝为何又会变成小孩子的样子?
她是失忆了,但是她不蠢。以及当时霍骑到北雀后对自己的态度,各方面都非常不对,只是竺青绫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能让她开口。周围的人肯定也收到了她的口谕,不会随意把那些事情说出口,所以她还得自己去找。
这次回来后,她愈发觉得霍骑不对劲,这人对自己太好了,好过了之前她没失忆的时候。
霍骑并不知道上官琬心里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看到人回来他就觉得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都十分有效。
放手让上官琬离开了皇宫,他的人却一直都在暗地里观察这三人的一举一动。
他可以不怕上官琬,毕竟他的修为比起上官琬来说高出了不止一个等级,可戊戌却不能不提防。那个人已经三百多岁,手上还有一个奇怪的斧子,若是不搞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他可能没那么容易就让上官琬听自己的话。
说起来,这次上官琬回来没有见竺青绫,只怕是南玄那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全。
竺青绫离开南玄的消息并没传出,是以霍骑的人并不知道竺青绫他们已经到达了东吴,甚至很快就能找到星耀城,去占星殿。
客栈里,戊戌和西门宝正在商量着什么时候去一趟西梓的皇陵,最近西门宝感觉自己成长得有些快了,司马炀也也应该快出来了。
“道长,我怎么觉得,霍骑这次特地接我们回来,意义不明确,咱们要是这个时候前往皇陵,只怕会有些危险。”
西门宝能当上皇上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进入西梓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这一次霍骑的异常,霍骑甚至认出了自己,不过他并没有相认,说明那人还有后招。
这一次上官琬进宫一是为了她自己的事情,二就是西门宝委托她去看看小皇帝,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他的情感淡去了很多,但总归是有些良心的。
戊戌点头,“自然,霍骑的目标可能还是姑娘。”
三人都称呼竺青绫为姑娘,方便的同时也不会让人注意到他们。毕竟自从竺青绫以一己之力逼退了南玄的魔军后,这个名字就迅速的传遍了洪荒大陆,起码在他们赶路的这段时间里,就听到了不下百次竺青绫的名字。
“可姑娘这次并没有跟着我们过来,难不成他还想着下蛊让上官回去杀人?”
上一次的事情他后来也听说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猜想。
“不会。”戊戌倒是非常笃定的摇头,“他没有那么蠢。现在的霍骑已经坐到了摄政王的位置,很快应该就能正式成为皇上,不过他怕一点,别人造反。他毕竟不姓西门,现在又明目张胆的把自己的名字换了回来,想必后面还有更大的招数,咱们来的时间不凑巧啊!”
西门宝也觉得他们来的这个时间也太差了,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撞到了霍骑面前,根本就是在给他提供利用人的机会。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声,戊戌起身看了一眼,确定是上官琬后才打开了门。
“霍骑怎么说?”上官琬一进门霍骑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皇帝生病了,身子不太好。我觉得有些蹊跷,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倒是霍骑,对我好像依旧带着感情,只是我不敢回应。”
上官琬倒是不隐藏,出了某些细节外,还是老老实实跟两人说了自己在宫里的遭遇,说道霍骑时脸有些泛红,话语倒是不偏颇,没有帮人说好话的意思。
戊戌盯着她看了半晌,才说:“上官姑娘,贫道不知你对霍骑到底是何想法,不过那人不适合你,且对姑娘还有疑心,所以麻烦您,若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一定要及时告诉贫道!”
上官琬点头,想了想还是看着他问:“道长,我想知道在我失去记忆前,到底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这一切跟我表哥司马炀又有什么关系?为何霍骑跟乔染说的内容完全不一样?”
之前司马炀出事时,乔染也是在的,他亲眼看着司马炀消失,西门宝出现。不过后来为了隐瞒司马炀的事情,竺青绫让他也忘了这件事,不准在上官琬面前提起,谁知道霍骑一句话就露馅了。
“不知。”戊戌面无表情的说道:“姑娘,有些东西不知道为好。”知道了,怕你承受不住司马炀对你的情。
上官琬奇怪的看了戊戌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问,起码不会问戊戌,之前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不止竺青绫他们,其他人肯定也知道。
想到此,上官琬也不再多说,跟他们说了句去休息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的戊戌和西门宝对视一眼,选择了沉默。
两人都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太久,可没想到的是,有些事情更加让他们措不及防。
霍骑要跟上官琬成亲。
听到这个消息时,戊戌和西门宝都愣住了。
上官琬自己听到也是茫然的,这件事情霍骑根本没有跟她商量过,甚至提都没提到过,这会儿却突然就说要成亲?
看到她的神情,戊戌和西门宝就知道这件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可霍骑为何突然就要娶人?
这个时候,戊戌才发现事情早就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了,或者说,从他们进入西梓的那一刻,霍骑就一直在算计着他们。
他们去见了乔染,霍骑的人一直都跟着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乔染说了什么他会不晓得?可知道了,还要那样对上官琬说本就有些奇怪,这会儿又要成亲,更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