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万物寂静,似乎都在向这份难得的美景致敬。
客厅立着个小太阳,热风拂面,唐楚楚还是冷得厉害,最可恶的是,身上的毛毯不够长,怎么都盖不到脚。
于是她拧着眉毛继续跟毛毯做斗争,几番搏斗下来,仍不能如愿将整个身体盖住。
她气馁地将毯子甩到一边,跳下沙发,走去里面看傅寒洲。
他感冒了,被她从工作室拖回来,吃了药,在睡觉。
屋里有些暗,她轻手轻脚地往床边靠。
只见床上躺着人安安静静,呼吸清浅,她不放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确定他没发烧之后,她转身往外走。
一双温热的手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傅寒洲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响起:“你手好凉。”
她转身将手伸进被子里,半伏在他胸口:“你感觉怎么样?好点没有?”
“嗯,好多了。”他淡淡道。
实际上,他一直都没睡着。
今天是第一百天,那两百零五万还差二十二万才能凑齐。
而答应借钱的林雪樱又迟迟没有打钱来,他总觉得事情有变,所以早早做好了两手准备。
“我给你煮了粥,要不要吃点?”唐楚楚静静趴了一会儿,问道。
傅寒洲喝粥的时候,她又给林雪樱打了一通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她纠结了一会儿,打算问闻卉借一点。
老实说,虽然跟闻卉的关系不大亲近,可几次合作下来,也是很愉快的。
她犹豫着去翻通讯录,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许是纠结的表情太明显,傅寒洲瞬间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并推断出结果:“她会拒绝你。”
“你知道我要找谁?”唐楚楚瞪大眼睛问道。
“应该是闻卉,这些年,你朋友圈变得比盘扣还小。”傅寒洲说。
“好吧,可为什么她会拒绝我?”唐楚楚被他的那个形容弄得有些尴尬,摸了摸脖子。
“这个简单。”傅寒洲将碗底最后几粒米扒拉到一起,送进嘴里,“韩茗清最近的那单业务是凌辉给他介绍的,在你给闻卉打电话之前,凌辉已经把你那条路堵死了。”
“靠!他这是想逼死我们啊!”唐楚楚爆了句粗口,将手机丢到一边。
傅寒洲不想她这般沉不住气:“既然他想要瀚宇,那我就给他,暂且看看他想做什么。”
“可如果没有瀚宇的股份了,你该怎么办呢?”唐楚楚忧愁道。
傅寒洲就走过来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世界上有种人是饿不死的。”
唐楚楚笑了:“靠手艺吃饭的人是饿不死的。”
“更何况,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不在瀚宇工作了,我反而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位置呢。”傅寒洲说。
隔着小太阳发出的昏黄的光,唐楚楚看见他因为发汗而变得通红的脸上一片黯然,那低垂的眼睫就像一把小小的扇子,抿紧的嘴角也没有往常那样欢快温柔的弧度。
她一阵心疼,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没关系的,即便不在瀚宇工作了,你也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如果不能,我养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