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看天气预报的时候,市里是晴天。
结果飞机一落地,雨点也落了下来,唐楚楚完全没料到这一出,拖着行李箱被淋成了落汤鸡。
历经千辛万苦才打到车,唐楚楚直接在瀚宇工作室,门口下了车。
等傅寒洲出来的间隙,她认真地将不远处那座白色小楼打量了一番,发现它的设计风格简约清新、充满韵味,从外面看,不像是设计工作室,倒像是个白领公寓。
傅寒洲很快从楼里出来,看见她的样子,吃了一惊,然而嘴角还没定住,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看来,刚下飞机的人都很想洗澡。”
什么?唐楚楚疑惑地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傅寒洲也不多解释,几步跨过来,双手抱住唐楚楚身后的那棵手臂粗的柳树狠狠摇了两下,落在叶间的雨水就兜头浇下来,淋了唐楚楚一身。
她也不闪避,只是静静盯着傅寒洲那张如花的笑脸,半晌才傲娇道:“你可害不了我,我今天没化妆!”
傅寒洲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倚着柳树笑个不停。
刚被雨水洗过的柳树枝繁叶茂,绿色变得越发生动,唐楚楚穿着一件白色圆领T恤和一件黑色长裤,顶着没有定型略显凌乱的头发,她对面站着个穿着白色衬衣、浅蓝色短裙的女孩,她那头柔顺的黑发随意地垂在肩上,脸上的笑容宛如天边绚丽的彩虹。
傅寒洲笑够了,将唐楚楚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他脚边那个黑色皮箱上:“我以为你会等到风平浪静再回来呢。”
“我原本是那样打算的。”唐楚楚说。
“然后呢,什么改变了你的计划?”傅寒洲弯着嘴角问。
唐楚楚不笑了,静静站立了好久,才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跟杨密在一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走。”
傅寒洲始料未及,仿佛被这句话吓到了似的,圆睁着眼睛看着唐楚楚,就像第一天认识她。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唐楚楚就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
她的脸迅速烧起来,就像被谁抽了几下,连带着傅寒洲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灼人,她懊恼地低下头:“我收回刚才那句话,对不起。”
傅寒洲却直接走到了她面前:“你收不回去了。”
唐楚楚的脸更红了,手指不停地揉着衣角,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当她六神无主忐忑不安,傅寒洲的下一句话却像是六月的艳阳,忽然就照亮了她的世界。
他说:“我已经准备让你陪着我走了。”
坐上傅寒洲那辆黑色轿车的时候,唐楚楚乱成一团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
傅寒洲见她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问:“你悟出什么了?”
“你有大男子主义倾向。”唐楚楚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随口说道。
傅寒洲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但语气还是活泼的:“何以见得?”
唐楚楚见他认真起来,又想了想自己刚刚得出了结论看,忽然有些犯难。
怎么办?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但傅寒洲根本不给她岔开话题的时间,她没办法了,只好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想法:“你看,‘我带你走’和‘你陪我走’有什么不同?”
傅寒洲不回答,等她自己说。
“好吧。”她干咳一声,一字一顿,边说边观察他的脸色:“主动的位置被你抢走了,所以由此可以推定,你这个人......嗷!”
她没说完后面那句,因为傅寒洲在听她说话的时候,离她很近。
距离进了,他就又看见了那个黑色的纽扣一样的耳钉。
在她快要说完的时候,他双手忽然放在了她耳朵上。
然后一用力,那耳钉就被拔了出来,唐楚楚睡觉不取耳钉,所以耳洞有些长起来了,忽然被拔掉,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傅寒洲不理会她的嚎叫,将那个黑色耳钉直接丢出窗外,然后俯身看了一眼那个耳洞,确定刚才没有弄伤她,这才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一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只小小的白色耳钉给她带上。
整个过程,唐楚楚都像只惊弓之鸟,心里还颇有觉悟地想着:说错话果然是要倒霉的,傅寒洲这厮,简直就是笑面屠夫。
可就是这个笑面屠夫,送了她一枚小小的钻石耳钉。
走到半路上,唐楚楚终究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傅寒洲的耳朵,发现他没有耳洞。
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他目视前方,平静道:“定制的,因为没有首饰店能只买一枚钻石耳钉。”
车子很快在本市最大的富人住宅区里停下,唐楚楚先下了车。
站在路边等傅寒洲停车的间隙,她掏出手机给自己拍了张照片,想要看看那耳钉长什么样,结果这一幕被停车回来的傅寒洲看到了......
“我就是看看自己素颜会不会很丑。”唐楚楚心虚地解释道。
傅寒洲走在前面不理她。
一直走到杨密家门口,快要按门铃了,他才忽然转过脸来说:“我有点嫉妒你。”
“什么?”唐楚楚听不懂。
“你比我还美。”他不自然地转过脸。
唐楚楚反应了一秒,瞬间就咧开嘴笑了起来。
她陪傅寒洲来找杨密,是为了退婚的事情。
傅寒洲说,这件事总要有人先站出来说清楚的,如果唐家继续被动下去,也许大家就会觉得唐家小姐仍然想要跟杨密在一起。
所以他跟唐彬打了招呼,直奔杨家。
开门的是杨家的管家,看见他们两个,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好,请问你们是?”
“你好,我是唐楚楚,我想见杨密。”傅寒洲上前一步,说明来意。
“好的好的,请稍等,我进去问一下。”老管家说。
白色的铁门又重新关上了,唐楚楚站在他身后,将杨密家打量了几眼之后,撇撇嘴道:“算起来,我有十年没来过他们家了。”
“哦?你跟杨密很早就熟悉?”傅寒洲问。
“还行吧,他们家人都比较难缠,我从小就不喜欢来他们家玩。”唐楚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