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楚考四级之前,傅寒洲问她有没有把握。
她心里没底,但是又觉得这么说会很没面子,所以她想了一会儿说:“还好吧,我觉得那也不难啊。”
傅寒洲见她这么说,也就没再多问。
唐楚楚心安理得地荒废了两个多月的复习时间,最后考得一塌糊涂。
出了考场之后,她觉得自己完了,再也没脸见傅寒洲了。
但他却对她考砸了这件事见怪不怪:“没事,每个人都有发挥失常的时候。”
唐楚楚得了这句话,又觉得万里无云、艳阳高照了。
但心底那一丝惭愧却折磨了她好久。
如今,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她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傅寒洲了,明明是纪容在说谎,自己当时却那样怀疑他、伤害他。
出了公安局,她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街头,夜晚的霓虹灯将他失落的背影衬托得更加伤感,有陌生的女子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帅哥,进来喝一杯嘛。”
她仰起脸,冷冷道:“滚!”
这一晚,她坐在卧室的地板上等到凌晨,才收到陆珈的短信:她脱离危险了。
唐楚楚看了一眼表,整整过去六个小时了。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她站在窗前望着即将到来的黎明,心中涌出一种及其强烈的渴望——她要去看看他。
她得去看看他,哪怕什么都做不了,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这样想着,她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等到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出了家门。
然而没等她到医院,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傅先生,关于纪容的事情,我们还需要做个详细的笔录,你看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人家。
事到如今,好多事情根本由不得她。
一个小时之后,她揣着满腹心事走出了警察局,纪容要被拘留五天,罚款三百块。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内心异常平静,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事情都解决完了,是不是就可以走了?现在只想去看看他。
出租车司机的速度很慢,不长的一段路,唐楚楚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走了一辈子,而且好像,越走离他越远。
手机又响了起来,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傅寒洲,你快点回来,这边有人正在闹事呢,把你屋子都砸了!”对房东来说,房子出事就是十万火急。
车子掉头的时候,唐楚楚回头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到一百米的医院,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沉重无比,就好像被一块巨石压着。
她觉得,自己要失去傅寒洲了。
刚进楼道,就听见了嘈杂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粗野的骂声。
她快步上楼,站在家门口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一别近三个月,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脸上那不正常的惨白和病态被一种健康的红润所替代,那原本姣美的五官变得英气勃发、连带着阴沉难解的目光也变得炯炯有神。
佟知羽,仿佛脱胎换骨被重塑了。
“傅寒洲,我们又见面了。”正当唐楚楚默默打量他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她。
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迅速燃起滔天的怒火,没等唐楚楚开口,他就一拳挥了过来:“在学校的时候我就想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