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经理办公室的动静越来越大,除了激烈争吵的声音,还有摔东西的声音,而总经理的众秘书们则一脸的见怪不怪。
唐楚楚努力让自己无视那惊天动地的声音,但渐渐的,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唐彬愤怒的吼声几乎能把房顶掀掉,唐楚楚终于忍不住了,她走到陆珈身边,担心地问道:“陆助理,里面......没事吧?”
陆珈停下手头的工作,望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应该是梁小姐打牌又输了,或者手头的钱不够花了,不用管他们。”
“可是,刚才动静那么大,总经理不会有事吧?”唐楚楚还是第一次看见哥哥和嫂子吵得这么凶。
以往,他们两个吵架都是互相咒骂几句就完事了,而且最后妥协的往往是唐彬,梁以彤要多少钱他就给多少,今天,听声音唐彬是一分钱都不愿意给她。
按照梁以彤的性子,遇见这种事,她是万万不会退让的。
陆珈想了想,说:“这样,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给梁小姐泡杯咖啡,顺便安抚一下她的情绪,没准两个人过一会儿就好了呢。”
唐楚楚也觉得这个法子很好,于是连忙走到茶水间,给梁以彤泡了杯现磨咖啡。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给自己这个嫂子泡咖啡呢,在家的时候,两个人水火不容,就连吃饭都不肯在一张桌子上,更不要说会给她泡咖啡了。
唐楚楚端着一杯咖啡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声音很轻,生怕再次惹怒唐彬。
“进来。”唐彬在里面淡淡说道。
唐楚楚一推开门,吓了一跳:这哪还是总经理办公室?明明就是垃圾场!
她早上才整理过的文件和各种资料被扔了一地,有的还被梁以彤的高跟鞋踩出了圆圆的洞,唐彬桌上的小摆件、电话、电脑全部被扫落一地,就连他一直放在桌上的唐楚楚小时候的照片,也被摔得粉碎,满地都是碎玻璃。
唐彬坐在明显被大力移动过的沙发上,揉着酸痛的额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楚楚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文件,走进了办公室里面的套间,推门而入的瞬间,梁以彤像是受了惊的鸟,睁着惊恐的眼睛一下从沙发上蹿起来,待看清楚进来的人之后,又放松下来,重新坐回沙发上。
“梁小姐,您消消气。”唐楚楚将热咖啡放在了她手边,柔声说道。
“谢谢。”梁以彤冲她点点头,端起咖啡。
唐楚楚见她情绪缓和一些了,正要走,身后忽然响起了梁以彤冷冷的声音:“你不是唐楚楚的学长吗?怎么会在这里?”
唐楚楚僵了一下,开门的手忽然间就失去了力气,连带着心脏也“扑通扑通”地狂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从脚底升起,唐楚楚终于知道什么叫“大难临头”了。
没等她回答,梁以彤就将那杯咖啡狠狠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东西,你宠你妹就算了,连她男朋友也要招到公司来!你怎么不把她同学全招来给你当秘书?一人当一天,也够你用好几年呢!”
唐彬听见梁以彤的声音,暴怒地跳了起来,冲到门口指着她骂道:“公司是我的,我想找谁就找谁,关你什么事?你看不惯就滚蛋!我又没让你呆在这里!”
两个人之间的战火迅速重燃,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梁以彤见唐彬不肯相让,又是委屈又是暴怒,直接冲进外面的秘书办公室一通乱砸。
大家虽然都知道她还不是唐彬真正的妻子,却也不敢随便得罪这个女人。
只见她随便抓起东西就乱扔,什么贵就砸什么,片刻之间,秘书办公室就一片狼藉,重要的文件和客户资料被撕成废纸扔得满地都是,两台电脑被搬起来砸在了墙上,直接黑了屏。
陆珈见事态越来越严重,急忙上前阻拦,并成功地熄灭了梁以彤的怒火,又经过一番劝说,她趾高气昂地走了,走之前还指着唐楚楚说:“这个人,我下次来的时候不想看见他。”
陆珈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们会尽快找人替换掉他,您尽管放心。”
梁以彤这才走掉。
唐楚楚刚要松口气,耳边就传来了一道及其危险的声音,
“傅寒洲,你到我办公室来。”唐彬阴鸷的声音昭示着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急需出气筒。
唐楚楚求救般地看向陆珈,结果他装作没看到,淡定地扶起了地上的一台电脑。
唐楚楚只得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进了唐彬的办公室。
“以后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多管闲事。”唐彬弯腰扶起自己的办公椅,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和。
唐楚楚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责怪自己,虽然并没有多么严厉,但已经在她心上深深地划出了一道口子。
安静地帮他把一地狼藉收拾整齐,唐楚楚像只乌龟似的,悄无声息地爬上了顶楼。
站在夕阳金色的余晖里,吹着温煦和暖的晚风,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明明,只是想要帮唐彬安抚一下梁以彤的,谁想到会这样呢?
那种悲伤的感觉很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干脆坐在地上,一边无声地流泪,一边给傅寒洲发短信:天台上的风好大啊。
正在操场的角落里看单词的傅寒洲很快就回复了她的消息:唐楚楚,你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两人认识这么久,傅寒洲几乎已经摸透了她的性格——她的性格很像个小孩子,高兴的时候,发个消息也充满了幽默感。不高兴的时候,总喜欢云淡风轻地带过。
她越是这样,傅寒洲越是觉得揪心。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收到唐楚楚的恢复,傅寒洲干脆把电话打了过去:“唐楚楚,你怎么了?”
“没怎么,坐在天台上吹吹风。”唐楚楚的声音闷闷的,一听就是刚哭过。
傅寒洲从没听过自己的身体发出这种声音,一时间很是新鲜:“那吹够了就快下来吧。”
“下去干什么?”唐楚楚闷闷不乐道。
“来学校找我啊。”傅寒洲的声音格外轻快动听。
“找你干什么?你请我吃好吃的吗?”唐楚楚觉得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已经开始想办法坑傅寒洲了。
“我觉得你应该请我吃好吃的。”傅寒洲认真道。
“为什么?”唐楚楚不解。
“下班了就快回学校,到操场上来找我,再给我带瓶水,要常温的。”傅寒洲不再多啰嗦,说完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