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水晶灯很亮,不知道照得人脸上白了几个色号。
屋里气氛阴沉,却不至于压抑。
茶几上摊着一张正在瑟瑟发抖的化验单,沙发上盘腿坐着的两个人,脸上表情很微妙。
“唐楚楚,什么时候的事?”
傅寒洲沉沉的声音传来,让屋里的气压又低了不少。
“应该是你喝醉那次,我看你当时很饥|渴的样子,就没有做保护措施。”罪魁祸首虽然垂着头,可话里话外,没有一丝忏悔的语气。
傅寒洲被“饥|渴”这个词气道七窍生烟,将沙发捶得”咣咣“直响:“现在怎么办?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要是决定不要,早就去做引产了。”唐楚楚丝毫不惧他的雷霆怒火,又或者,她根本不想跟一个孕妇一般见识,他愿意发火就发火,反正骂不掉她一块肉。
一股冰冷的绝望从傅寒洲的脚底升起,他强忍住那种郁闷感觉,半晌。闷闷道:“我们去领证?”
“不。”
“你说什么?!”他马上抬头怒视着她的脸,仿佛她再敢说说一次,他就能拔掉她的舌头。
“你说领证就领证?你跟我求婚了吗?”
“那你也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孩子!”
“哦,这么说来,你不想要孩子是不是?我告诉你傅寒洲,你要是敢把我们的孩子拿掉,我就马上离开你!”唐楚楚也怒了,嗓门有点大。
“谁说我不想要孩子了?我要孩子,我还要马上跟你结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话题又绕回原点,唐楚楚懒得废话,冷着脸跳下沙发往卧室走:“傅寒洲你什么时候想起那件事我什么时候跟你结婚。”
想起哪件事?
还有什么事?
傅寒洲揉着太阳穴,仔细思索自己是不是之前答应她什么事没做到,可想了半天,一点思路都没有。
他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极其重要的词语:求婚!
对啊,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难怪她会那么生气呢。
既然想到了关键环节,那就要立刻着手去做了。
一周之后,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他淡定地打电话给唐楚楚,叫她晚上出来吃饭。
她还在因为他没想起求婚这件事而生气,冷淡地拒绝了他,傅寒洲也不生气,反正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
按照计划,唐楚楚拒绝他之后,紧接着就被闻卉的电话骗到了江边的餐厅,一下车,她就看见了江边的小路上铺满了鲜花,火一般的红玫瑰在小路尽头拼出了一个巨大的心形,傅寒洲就站在里面,手捧玫瑰,面朝着她的方向微笑。
她心中一动,小跑着奔向他,就在她跑起来的时候,江对面燃起了烟花,那热烈的绽放将整个夜晚照亮,而对面大厦上的电子屏也打出了八个大字:“我想和你,白头偕老。”
巨大的幸福令她头晕目眩,几乎要走不稳。
好不容易走到那个心形中间,她几乎是颤抖着身体看着傅寒洲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问她:“你愿意嫁给我吗?”
唐楚楚接过他手中的花,觉得有点后悔,毕竟自己现在顶着一张男人脸,让这家伙求婚,感觉有点打脸。
然而傅寒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等了半天见她没动静,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下来,顿时心口发凉,忍不住抬头看她。
只见她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的阴晴不定,他有一丝慌乱,然而事到如今,他根本不可能给她逃走的机会。
他又问了一遍:“亲爱的,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一次,唐楚楚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答道:“我愿意。”
掌声如浪,星空灿烂,傅寒洲将一枚精致的钻戒套在了唐楚楚手指上。
他们仿佛看到,美满甜蜜的生活正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