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他曾经诧异于母亲的执着，如今得了怀中人才知道。
情之一字，哪有不执著的事情呢。
白鹿书院的院长年过古稀，眼睛有些浑浊，但是看着司徒景还是带着老人家的慈爱。
司徒景被外公叫进去密谈，陈曦绕着天下读书人的圣地绕了一圈，司徒景手中的新鲜血液，不知有多少是从这书院出来的。
日上中天，司徒景才出来，面上带着释然的微笑，朝着陈曦伸出手：“娘子过来。”
抓住陈曦的手腕，套上一个水头极好的镯子。
玉镯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司徒景满意的看着，微笑道：“这是外祖母留下的东西，也算是外公送你的见面礼。”
“外公身子不好，咱们就不打扰了，明日祭拜过母亲之后，就回京。”
掩藏住眼中的担忧，老人家的身子行将就木，也不知能撑上多久，他想留下来，可那个睿智的老人看着他的目光带着通透。
“你从小就是有主意的，我老啦，管不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要在我这糟老头子这里浪费时间了。”
苍老的大手抚在头顶，老人身上散发着浅浅的墨香：“回京吧，那里有你更重要的事情。”
看着陈曦有些担忧的眼神，司徒景强撑出一抹笑道：“没事。”
他已经过的很好了。
跪在司徒景母亲的墓前，司徒景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头，陈曦随着他，一抬头，见到了那个立碑人。
夫萧清泣立。
陈曦转过头惊诧的看着司徒景，萧清，这不是先帝的名讳……
司徒景抚了抚她的头道：“娘子怕是没想到吧。”
陈曦愣愣的摇了摇头，何止是没想到，简直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好吗？
这两个看似完全没有任何焦急的人？
“先帝年轻时候曾在白鹿书院游学。”司徒景冷笑着说过这句话之后不发一言。
之后的事情一想便知，才子佳人山盟海誓。
可惜意外的大概就是他娘不愿意成为宫中的囚牢中的一员，不愿意成为万千宫妃中的一个。
独自带着他生活在了江南，遥望着京城，再也没见过那男人一眼。
想着娘亲去世时，先帝吐血晕倒的模样，司徒景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份以欺骗为开始的感情，即使中间再美好，也没有一个好结果。
陈曦脑海中的迷雾像是被司徒景的一番话打开了一般。
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有，倾过身去轻轻吻了司徒景的唇角，像是安慰。
面对母亲，这男人的心情一定不会太好吧。
“娘，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司徒景冷笑着道：“可笑吗？他这辈子再无一子。”
叩首在冷冰冰的地上，司徒景心下冰凉。
只希望他娘下辈子再也遇不到那个男人。
两个人的归途中，净重的书信一封接着一封。
被主子们全都不在给逼疯了的幕僚们恨不得把信鸽当做短信用，每天好几封，让两个人忍俊不禁。
“娘子，你猜，京中什么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