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看不到,司徒景那双眼如同沉默的大海,内里翻滚着让人看不到的波涛。
他险些忘了,“梦”里也是有这么一次的,只不过那时候他已经从西南回来,彼时,那个高高在上王座旁边的凤椅已经有主。
看着重伤的他,那个女人嘴角噙着冰冷的笑,那双眼睛里满是可惜,好像在说,他为什么没有死在京城外。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一批人,可是当年信誓旦旦背下刺杀他那口锅的女人正坐在他身边,那么,又是谁呢?
司徒景擦拭着手中的手中的宝剑,微微一笑。
是谁又有什么要紧呢?
不过是将来的一抹亡魂罢了。
陈曦不安的拽住男人的衣角,皱着眉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车子一震,山上处,有处处利箭飞过来,哆哆哆把马车射成了筛子。
可惜了,这马车虽说看上去是普通红木,但是内里用最好的精钢包裹了三层,刀剑不入。
司徒景怎么会允许身边的人处于危险之中呢?
外面的动静慢慢的安静下来,山上的箭不过三轮,就再也听不到声音。
一队暗卫已经赶过去,彻底解决了他们。
随着“山贼”们的惨死,司徒景这边的侍卫也都损伤惨重,沉默的士卒,永远沉默,不会再醒来。
头领看着死亡的属下们,眼中闪过痛色,拔剑终于迎了上去,他今天不能走出这里。
刀剑声音交错,陈曦恍惚之间听到了止戈的闷哼声音,然后再也听不见一丝声音。
司徒景温热的大手捂住她的眼,带着笑意的声音道:“阿曦,这才开始呢。”
随即,男人施施然的撩开帘子。
满头青丝没了发带的束缚,自然的披散在肩上,在这夜间,仿佛鬼魅。
站在车头,他看着远处黑黝黝像是能吞噬生命的林子半晌,轻轻笑出声。
像是被这一声笑惊扰了一般,森林中飘飘然的出来数十位暗卫,一言不发朝着司徒景袭来。
这场沉默的暗杀,除了司徒景的笑声之外,再也没发出一丝声音。
这群人刀刀狠厉,不是大开大合的路子,明显是暗杀的模样,刀刃上散发着蓝汪汪的光,上有剧毒。
抱琴坐在马车上,手上是几根看不太清楚的琴弦,身体蓄势待发,漠然又警惕的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她昔日的同僚沉默的倒在她的马车下,她也没再多看一眼。
这是他们早就决定过的人生,她只不过是偷来了几分安宁而已,这才是她熟悉的世界。
很明显,那群人对于司徒景带来的人数估计失误,没可能在今晚结果了他,一招一式都是破釜沉舟的模样。
面前的暗卫们一个个倒下,司徒景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其中,剑芒每次划过便带走一条生命,剑光中的那双眼,是比野兽还默然的模样。
不敌的另一方一个个的倒下,暗卫们沉默的穿梭在尸体中,无论生死,都在喉咙上划上一刀,确保万无一失。
司徒景沉默的站在车前,过了半晌,扯起一抹笑,温柔的道:“阿曦,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