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拿到拨款后,就又避开记者视线,跑到死者家中安抚死者家属了。按照路线,楚泽来到一个郊区,这里很破旧,房屋全是平房,看着这环境,楚泽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如果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是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刚走没两步,就看到了一家办白事的家,不用猜都知道是那个死去的工人了,本来都在哭泣的两人,看着楚泽过来,立马像看着救星一样扑上去。
楚泽赶忙退开两步,语气尽可能悲哀,他说,“我很抱歉该工人因为失足坠楼,我想拉他一把,可是我却没来得及。”说完之后,从包里拿出现金,又说,“这里有三十万,是我们贵公司的一点儿心意,希望你们接受,然后好好安葬他吧。”
“谢谢。”看着这么多现金,两个本来在哭泣的人立马止住了眼泪,一个劲儿道谢,现在对他们来说,钱就是救命稻草。
本来事情一直很顺利,按照楚泽理想化的状态发展,但没想到突然从后面冲上来一个人,直接一把抓住楚泽的衣领,眼睛发红,“你在说什么屁话,明明就是你把我哥推下去的!”楚的瞳孔顿时放大,但很快又平复下去,语气感叹的说了句,“说话要讲究证据,年轻人。”
“小博,你这话什么意思?”本来还拿着钱的妇女和一个中年人听着这话顿时愣住了,似乎不太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就是他把我哥从楼上推下去的。”这个叫小博的男子一脸悲伤的说道,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这真相,他还不真不敢相信。
“什么?你杀死了我的丈夫?”这个妇女把箱子一丢,也走上前质问,满是愤怒。
楚泽有些慌神了,但还是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我说了他是失足,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胡言乱语。”
“好,我会找出证据,亲手把你送进监狱。”冉书博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极为认真严肃,楚泽都被这阵势给吓到了,一时之间忘了反驳。后来,那个妇女大概也就是死者的妻子抓住楚泽不让他离开,还是冉书博劝说,让楚泽先回去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他哥哥的尸体给处理好,然后再去和这些人讨回一个公道!
这边,记者依然守在公司外面,秦岚通知公关部召开一个紧急记者招待会,于是,记者全部被邀请到秦氏,秦岚首先发话了。
“对于我公司工人死亡事件,我今天在这做一个解释,首先,这个工人并不是被我公司蓄意谋杀,而是他自己不小心失足而死亡,我公司的负责人欲救他一命,但没来得及。”
此话一出,就有记者站起来发问了,“请问为什么到了下班时间,那位工人还会在六楼呢?工程负责人又为何滞留在此?”
秦岚看了那记者一眼,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个工人找工程负责人要工资,但是时间太晚,所以没能及时给他,后来,他们准备离开时,那个工人被建筑物绊倒,才有了后面的失足,当然,我们公司也有责任,我们承认。”
因为这话,已经有不少点头开始点头记录了,甚至露出了相信的表情,当然也有记者还是不太相信,站起来继续发问,“所以这也间接表明贵公司拖欠工资了吧?那又为何迟迟不给工人发工资呢?”
秦岚露出一丝为难,“相信各位都有为难处,我们公司正处于调整期,资金方面确实有些困难,以至于不得已拖欠了几天,但我们也有期限,最迟半个月会发放工资,这点那些工人也事先明白并且同意了。”
“那又如何解释那个工人来主动讨好工资呢?”又有记者站起来发问。
“据我了解,是因为他家有困难,所以才来找负责人要工资,本来他们已经约好今天早上就会给他,只是没想到后面出了一个意外,我也很惋惜。”秦岚这些话说的毫无破绽,让在场的那些记者找不到漏洞。
“请问一下贵公司如何赔偿呢?”
秦岚微微一笑,说着,“我已经让负责人带着安抚金三十万去死者家属了,我想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为死者家中了。”
于是乎,记者无话可说了,秦岚后面又以公司还有工作为由结束了这个招待会,看起来算是圆满解决了。
楚泽一回公司就给秦岚报告了今天的事,秦岚挑了挑眉,笑着问,“他说有人告诉他?”
楚泽点点头,语气烦躁,“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难不成真是那两个工人?”毕竟能怀疑的也只有那两个人了。
秦岚没有接话,而是在思索,这事发生的太奇怪了,怎么记者会这么及时知道消息?而那个死者的弟弟又是如何得知真相的?这背后真是那两个工人曝光的么?他们有那个胆子?秦岚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了。
楚泽看了眼深思的秦岚,声音弱小的说,“不如再给她们一点安抚金?我看他们家也确实穷,没准儿是钱给的不够。”
闻言,秦岚淡淡瞥了楚泽一眼,语气不屑,“不如这余下的安抚金你自己掏钱给?我反正是一分不会再给了。”而且,他们对外宣布的是死者自己意外失足,如果她们给的钱太多,不就表现出不正常了?虽然他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和当事人比起来,那就是九牛一毛了。
于是,楚泽噤声了,这种事他死也不会主动背锅的。
下一秒,秦岚的父亲打来了电话询问,这件事已经上了电视,虽然秦岚的话够有说服力,但知女莫如父,一看就知道事情内幕不是这样。秦岚把事情真相全都告诉了她父亲,然后秦父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做的干净点,可别让人抓住把柄。”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秦岚回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这就是被利益心蒙蔽的资本家,可以为了公司前程,把黑的说成白的,只不过无辜了一条生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