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流烟一路急驰,一刻也不敢停留怠慢,生怕那丫头等了那么久,早就生气回了府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心里隐隐着急起来。
终于跃身行至巷口,一眼看去,心里之前焦切地火焰瞬间被熄灭。黑暗的巷口,哪里还有半个人影晃动。
南宫流烟胸口微微起伏着,心却仿佛霎时停止了跳动。她嘴角努力扯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脸却煞白下来。
也对,从寅时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了。那丫头在那么久还有耐心等待,实在是不大有可能的事情。
微微倚靠在巷口的墙上,南宫流烟无声地站着,似乎再也行走不了。
倏地,仿佛感觉到什么,南宫流烟蓦地站直身子,一个闪身就走进了巷子了里面。
越走近,就越能感觉到巷子里熟悉的微弱气息。渐渐地,走到最初遇见牧千羽的那间杂物房外,隐暗地月光下,一袭粉色身影抱膝缩成一团,瑟瑟地发着颤,埋头坐在杂物房外。
南宫流烟心里一疼,快步走过去,伸出此时竟微微发颤的手,轻轻地搭在牧千羽此时显得微微有些潮意冰凉的黑发上。感觉到那个娇小的人儿微微一动,知道她并没有睡着,于是喉头滑动几下,才得以开口道。
:“丫头,抱歉,我...”
话还没有说完,牧千羽突然起身。下一秒,粉衣一晃,就扑进了南宫流烟的怀里。
南宫流烟讶异地一怔,随即也伸手搂紧了怀里冰冷得瑟瑟发抖的人儿。感觉到怀里冰冷的牧千羽渐渐在她温暖的包围下渐渐回温暖和起来,随即,就听见细细地抽泣声。牧千羽的一只手仿佛害怕南宫流烟不见一般紧紧拉着她的衣袖。紧紧地揪着,似乎用尽了自己的力气,似乎再也不允许南宫流烟离开。
南宫流烟任她紧紧拽着,甚至还微微凑近手迁就着任她揪紧。慢慢地,南宫流烟可以感觉到牧千羽的泪水已经熨烫弄湿了她胸前的衣服,带着灼热的疼痛,缓缓润染着她的心。
她轻轻地拍着牧千羽的背,牧千羽心里的委屈像一只鞭子,随着她的啜泣声一下一下地抽在南宫流烟的心上。
:“丫头...”轻轻地叫着牧千羽,南宫流烟一时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让怀里这么娇小无辜地丫头等她那么久,她也在心里无时不在指责着自己的疏忽,更别提一直瑟缩在这个角落孤独害怕的牧千羽有多委屈了。
想着,就见牧千羽抬起头,手还是紧紧地揪着南宫流烟的袖子。她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泪,一边抽泣着,一边柔柔糯糯地说道:“南宫珏卿,你这个大坏蛋,居然那么久才来,你坏死了...”
说着,牧千羽又觉得委屈地哭了起来。南宫流烟苦笑一下,也迁顺的回道:“是啊,我真是个大坏蛋!”
听到南宫流烟附和自己,难得的没有戏弄她。牧千羽继续哽咽着说道,声音软软糯糯地,带着哭泣的鼻音,异常地动听。
:“我一个人在这里,等了那么久,之前管家他们来找我,我害怕,就躲进了箱子里面。后来管家他们走了,我怕你找不到我,就又走出去等你。可是哪知道有几个醉酒的无赖,居然...居然想要调戏我。我又气愤又害怕,狠狠抽了他们几鞭子,就再也不敢出去,躲在了里面。可是...可是我一直等啊等,都没有看见你来。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我又生气又伤心...”
说到最最伤心处,牧千羽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声迅速就在宁静地巷深处传开来,似乎快要惊醒沉睡的月光。
:“我又饿又冷,还害怕爹那么久没有找到我,回去会被罚,最害怕你不来了...你这个大坏蛋,大坏蛋,我讨厌死你了...”
说着,牧千羽更是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
这下,一向从容不迫的南宫流烟居然被她弄的慌了神。她心疼地替牧千羽擦着一直不停滑落的泪水,语气轻柔地哄着,“哎,你别哭啊。别哭丫头,是我坏,我讨厌,成不成?”
难得听到南宫流烟这么依着自己,牧千羽才收了声。她嗜暖的偎进南宫流烟的怀里,胡乱地在南宫流烟的胸口噌着,将泪水全部擦在南宫流烟的白衣上。
见牧千羽终于收声,南宫流烟也宠溺地任她乱噌,淡笑着揉着她墨黑如玉地长发。
:“肯停啦?你再这么哭下去,恐怕连月亮都要躲起来了!”
南宫流烟戏谑地取笑着,可是,难得的,牧千羽却没有生气,更没有怒目相视。她只是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南宫流烟,还带着泪水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细钻般的光芒,看起来盈盈动人。
:“南宫珏卿,我想和你说说话,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牧千羽静静地说完,就咬着嘴唇看着南宫流烟,一付怕她拒绝地样子。
瞧见她那小心翼翼地样子,南宫流烟心下怜惜,点点她的额,取笑道:“说吧,搞得那么凝重。有话早上为什么不说,非要晚上约在这黑漆漆地巷子里。”
南宫流烟当然也知道早晨在牧府压根没有说话的机会,却不舍牧千羽等在这那么委屈,嘴上依旧难改地戏弄着。
谁知,牧千羽却垂下头,许久,才低低地回道:“因为,今天在府里,有玲珑...”
:“什么?”没想到牧千羽会这么回答,南宫流烟倏地低下头问道。心里霎时跳动如雷,仿佛牧千羽接下来的一个回答,既能让她欣喜若狂,也可以在瞬间将她打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牧千羽怔怔地抬头看着南宫流烟,嘴角哆嗦几下,还是震慑于南宫流烟此时炙热的眼眸,缓缓地将心事吐出来,“因为有玲珑在,你就变得冷漠,就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南宫珏卿了。你那时都不理我,只顾着看玲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和玲珑在一起,我就很伤心,我就想要阻止你们,恨不得你们从此一句话不讲了才好。”牧千羽说着,见南宫流烟眼里有她看不明白的光芒闪烁。她以为南宫流烟误会了她什么,急忙解释道,“可是,南宫珏卿,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地,我也不想的,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嫁给太子哥哥要看你跟玲珑在一起,那我宁愿不嫁,我...”
牧千羽还试图努力解释,却见南宫流烟伸出没有被自己拉住的另一只手,一个用力,就将牧千羽狠狠箍进了怀里。那么用力,带着微微不可抑制的颤抖,仿佛要将怀里的人化进骨子里。
:“丫头...”南宫流烟感觉仿佛就要在牧千羽之前的话里融化了一般,心神似乎都要颤栗地感觉,几乎让她在刚才那一瞬间丧失理智。她只知道怀里这个人儿,将她从十九年的寂寞和慌渴里解救出来,带她看到了光芒。
牧千羽被紧紧地抱着,紧紧地,却也不喊不挣扎。随即,不谙□□地她,也随着南宫流烟的动作,紧紧地偎着她,好似此刻全世界只余她们彼此。
其他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
:“丫头,你要明白,玲珑不重要,不论她在别人心里是怎样的存在。于我而言,她不及你一分一毫...”
南宫流烟低头,凑在牧千羽耳边低声笑着说道。
‘呀’,牧千羽惊愕地从她怀里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俩人的距离无限贴近,暧昧地横流渐生,串动着,炙热地仿佛要将彼此融化。好像下一秒,这样灼热的热流,就要奔涌而出,咆哮着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