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精致简约的房里,牧千羽倾城绝世的面孔是隐隐的紧张之意,她扯着南宫流烟的衣袖,小心地瞅着她脸上的神情。
:“还问怎么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家伙,我刚替你解了毒,你就这么待见我?”南宫流烟嬉笑着,转身抬手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
牧千羽捂着额头,歪歪头,仔细地想着,不解地问:“我怎么会中毒的?”
原来,她连自己中毒都不知道。南宫流烟想着忍俊不禁地一笑,戏谑地说道:“大概是你觉得那少宫主对你忒不厚道了,所以就想着离开前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她,多吸了几口冷月宫的毒末当作纪念带回府吧!”
牧千羽轻哼了一声,反手就甩开了之前紧抓住的南宫流烟的袖子,在床上坐好,再不理她。
片刻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她抬眼问着一边站在床前,抬眼看上去身影更加修长颀丽的南宫流烟。
:“那,你是怎么进府的,我加的门卫可冷面无情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吗?”
南宫流烟却散漫地启唇一笑,答非所问地反问道:“怎么?丫头,你关心我啊?”
话音一落,只见牧千羽脸色一沉,伸手就要向南宫流烟打来,南宫流烟才稍稍收敛笑意,答道:“是你爹请我来的,不然谁要管你这小丫头片子。”
:“我爹?”只见牧千羽听见险些没跳起来,她赶紧凑上前继续问道:“我爹回来啦?”
南宫流烟间牧千羽神色那么紧张,也难得的没有戏弄她,老实点点点头算作回答。
却见牧千羽瞬间就一脸颓败地跪坐在床上,嘴一撅,念叨着:“完了,完了,我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我爹肯定又要罚我抄《千字文》了。”
‘噗嗤’,只见南宫流烟忍不住轻笑出来,马上就看见牧千羽怒瞪她道:“你这个混蛋笑什么?居然敢取笑本小姐?”
南宫流烟掩住笑,摆摆手,努力解释着:“不敢不敢,我只是想起那《千字文》不是小孩背的东西吗?”
显然以为南宫流烟并没有取笑她,牧千羽不赞同地反驳着,“南宫珏卿,你可不能小看那《千字文》,我六岁才背完那鬼东西,你...”
此话一出,南宫流烟忍俊不禁地摇头笑起来,取笑间,还溺爱地伸手点了点牧千羽的头,觉得面前撅着嘴,全然不知自己在笑什么的牧千羽简直是可爱至极。
见南宫流烟笑意平复,才纳闷地悻悻地问道:“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话险些又将南宫流烟压制下去的笑意涌上来,她轻咳两声正正音,回道:“没有,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
牧千羽听到南宫流烟否认,才松了口气。随即,她想到什么的,伸手又拽住了南宫流烟的袖子,自此,这个便成了牧千羽依赖南宫流烟,最爱的动作。
:“南宫珏卿,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你真是个好人。”牧千羽说着,抬头对南宫流烟粲然一笑,两颊的酒窝在笑间若隐若现,此时心灵纯净得毫无芥蒂的牧千羽,全然信任南宫流烟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清澈,美得仿若天仙。
此时,她是全然信任南宫流烟的,在她心里,这几次的相处,她已经完全认定南宫流烟是一个好人,是自己信任的好人,这个信念已经在牧千羽心里形成了一道墙,坚不可摧的墙。
看着坐在她面前心无城府、绝美的牧千羽,明眸璀璨,笑靥盈盈。
南宫流烟心里一阵凌厉的暖流滑过,这样带着凌厉的痛楚又同样带着她眷念得舍不得放手的温暖的洪流,渐渐地,成了她戒不掉的情毒。
:“丫头...”
牧千羽闻声看向她的眸子,此时南宫流烟的眼睛不再是一片冷漠的神情,这时牧千羽才发现,原来南宫流烟有一双如此好看的眼睛,淡如春水,悠若浮云,当她望着你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下来,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真的感谢我?那不如以身相许吧!”
幽暗的房间里,南宫流烟的话仿佛是一个沉重的网,网住了所有的声音和动作,牧千羽怔然地看着她,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她此时摇曳着微弱光芒的眼眸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牧千羽吸进了不知名的洪流里,挣脱不开。
满室暧昧的光芒流转,南宫流烟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要对她说,又似乎觉得不是时候。
牧千羽茫然的看着她,眼里是迷惑不解地光芒,仿佛不知道南宫流烟在说什么,又仿佛不知道南宫流烟说的是真是假。
:“你...说的,是真的吗?”
牧千羽的话,引得南宫流烟的轻笑,她戏谑地笑着,推推牧千羽的头,“没想到你倒是变聪明长进了,竟懂得分辨真假啦?”
南宫流烟的话一出,牧千羽就知道自己又被那混蛋戏耍了,扬手就要打来,想要打散她俊美脸颊上的坏笑,却见她不躲不闪,也并没有真的挥过去。
她收下手,懊恼地问:“南宫珏卿,你为什么不躲?”
:“因为我赌你舍不得打。”
:“我为什么舍不得?”
牧千羽毫无心机的抬头问道,却见南宫流烟凝视着她,久久不答。许久,仿佛叹气般,南宫流烟从那么多理由中,却只是拣了个最浅显的。
:“因为我救了你啊!”
这个理由一出,立即让牧千羽心服口服,她走上前,对南宫流烟从来不生疏不羞怯地抱住她的脖子,笑着撒娇似的说道:“嗯...我永远都会记得你的,南宫珏卿。”
嗅着牧千羽身上不施脂粉,自然的幽香,南宫流烟轻笑着,她眼里流转着迷人的光华,却仿佛穿透浓雾的星辰,明亮而迷离,一时间,竟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笑容,是悲哀还是喜悦。
牧千羽对待自己,有无数的感情参杂在其中,却独独缺了爱。
牧千羽还太单纯,还涉世未深,还不懂得人事,不懂得什么是爱,也还不懂得怎么去爱。
南宫流烟心里一颤,想起师父今晨说的话。
‘你不要忘记了,牧千羽是牧振侠的女儿,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牵扯不断的关系,却独独少了爱的情感在其中。’
师父,没想到,你今晨说的一句看似不然的话,却真的一语成谶。
:“哎,丫头...”
想到什么,南宫流烟稍微正色地唤道,见牧千羽从她怀里抬起头,她才道:“我倒是真一件事要拜托你。”
牧千羽不解地看着南宫流烟,见她面色认真,也不像是说笑,她点点头,问道:“什么事?”
:“待会出去后,见到你爹,你千万别说你认识我,也别叫我‘南宫珏卿’,不论我和你爹说什么,你都不可以插话,知道么?”
牧千羽还想问什么,却不料南宫流烟早已猜到似的,立刻出声制止道:“明白了么?”
只见牧千羽似乎有千言万语要问,却还是选择相信南宫流烟,犹疑着点点头。
南宫流烟叹口气,还好及时制止那丫头的发问,不然要是她问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问完。
:“有什么问题,我改天一定一一解答你,这样行不?”
见牧千羽心里疑惑重重,嘴唇微张,一副不吐不快地架势,南宫流烟赶紧又安抚了一句。才见牧千羽略有不快地点点头,算作答应。
这在南宫流烟刚要松口气时,此时门外的脚步声渐进,随后,一阵敲门声响起.
:“羽儿,是你起来了吗?爹好像听见你的声音了。”
心无城府的牧千羽之前还说着不想见牧振侠的话,此时显然已经将它抛至天边,她高兴地跑出门去,还一边兴奋地唤道:“爹...”
牧千羽开门的瞬间,门外的阳光照射进来,牧千羽的全身都沐浴在阳光里,纯真的笑脸洋溢着,美得让人揪心。
南宫流烟站在屋里,倚立在桌前,静静地望着她,这样的注视,浓到深处竟是如此的心酸。
她别过脸,不忍去看牧千羽挽着牧振侠手臂撒娇的模样。心里一阵无奈,她知道,与牧振侠的帐正要清算,而与牧千羽的绝立,也正在慢慢酝酿而生。而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悲伤慢慢蔓延,却只能看着,无力阻止。
不论她多么不愿意,该来的,终究还是一样不差的,全部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