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过后,上学时间。
经过再三抵抗,亚槿最终妥协,暂时放行。
更纱拎着书包和他早前准备好却执意不给她看的便当盒顺顺利利摆脱亚槿监视,来到二木宅邸大门前与等候她已久的四天宝寺网球部正选们沿着神奈川海岸线行走,前往立海大附属中学与渡边修以及其他非正选成员汇合。
做为立海大国中网球部部长的幸村精市早已等候他们多时。
白石藏之介做为四天宝寺网球部部长上前与幸村精市握手致谢:“非常感谢幸村君这次邀请我们来打练习比赛,承蒙邀请,我们所有成员都来了。”
幸村精市颔首扫过白石藏之介身后的人群,目光定格在角落里的更纱身上,微微一笑:“哪里,能和今年大阪首屈一指的强队一起打练习赛,我由衷的感到荣幸。”
远山金太郎双手垫着头,大摇大摆走到渡边修的身旁:“那么阿修,我们马上开始练习吧。”
渡边修扯扯帽檐,一脸苦闷无奈:“喂喂,小金,你的前辈们刚刚才到啊。”
“领队没事的,我们在仁王……不,在二木家已经很好地休整过了。”白石附和,转向幸村,待他如何定夺。
对于四天宝寺的热情,幸村精市习惯性扯唇淡笑:“如果四天宝寺各位同学不介意的话,上午请与我一起参观立海大国中部的历史悠久,中午稍做休息,下午进行练习比赛,怎么样?”
白石颔首,道:“既然幸村君这样安排,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幸村点头与白石相视而笑,随后面向更纱,语气风轻云淡:“二木同学,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幸村同学。”更纱匆匆忙忙的看了幸村一眼,低下头:“那个,我先回教室了。”预备抽身离开。
“谦也,下午的练习比赛,我会去看的。”
“更纱,下午来看我们的练习比赛。”
异口同声,更纱和谦也两人同时抬头:“……”沉吟不语。
顿然沉默,一阵尴尬。
末了,更纱出声化解僵硬的气氛:“放心吧,谦也,我会去为你加油的。”
谦也从更纱的绿瞳里看见了自己身影。
不知不觉中,她掳获了他的所有目光。
她是他的同学、朋友,可又不是,他们之间的定义——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上课时间,缺少了柳莲二的f组显得有些混乱,授课老师非常无奈,只得放弃原有的课程进度,这堂历史课也随之降级成自习。
更纱趴在课桌上,侧首眺望窗外安然祥和朵朵白云漂浮的天蓝发呆直至午休,由于趴得太久,她简单的舒展一番全身经络后,从抽屉里拿出便当盒慢步走出教室。
“更纱。”
淡淡的声线使她抬脸凝望来者:“……比吕士?”
看到更纱投来的视线,他的眼神突然一阵迷惑,笑容僵在了唇角边。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突然来找她?
只因为习惯她身边那股与世不争的味道?
只因为她惹起了他的在意?
还是因为自己已经被她吸引了?
掩藏在玻璃镜片后的明晰双眸探究的眯成一条细缝,深沉不见底。
对于交往,身边多得是疯追倒贴的女生,为什么要在意已和自己解除婚约的更纱?
他垂下眼色,全身忽而一悸。
“比吕士?”
更纱没动,直直的站在柳生面前,打量着他的一言一行。
闻言,柳生朝更纱看去,注意到她手里拎着的便当盒,抿抿唇:“一起吃午餐?”
柳生知道,更纱对他是一种心理性诱惑,随着这种诱惑加深,身体和思想逐渐不断的想向她身边靠近,平淡的感触却教他烦躁不已。
更纱的沉默令柳生误以为是不愿,剑眉一紧,没有追问,他推推眼镜:“抱歉,是我欠缺考虑。”
更纱表情一敛,片刻,她轻笑出声:“只是有点惊讶。”
“……”
更纱暗了暗绿瞳,但瞳中地波动掩盖不了她的幸喜:“你是第一个第二次邀请我一起共进午餐的人。”
“……”柳生沉默半晌:“那我今天也有这个荣幸请更纱与我共享午餐吗?”
更纱微笑的仰头凝向柳生:“当然可以。”
从更纱的表情来看,探究不出什么与男生独处时的窘迫,只是在打开便当盒的那刻,她的瞳仁紧了一下。
柳生捕获到更纱郁结的脸容,忍不住开口问道:“更纱,怎么了?不舒服吗?”
更纱摇头:“没有。”她双手紧压着饭盒盖,额头冷汗不断:“……”
柳生神情一惑,喃喃:“那为什么不吃?”
“没有,只是便当菜肴和布局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
更纱打着冷颤,再度悄悄的打开便当盒,米饭中间那个用菜摆出的爱心让她至今无法坦然接受。
“爱心便当?”柳生微笑。
“嗯。”更纱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进一步解释:“是舅舅做的,我完全不知情。”早晨亚槿藏着掖着,她毫不知情,如果知道,更纱就不会接受这份便当了。
柳生了然:“是二木亚槿先生亲自烹饪的吗?”脑海中自动浮现了二木亚槿站在料理台前制作便当的模样:“真是一位好舅舅。”
面于柳生比吕士对二木亚槿的评价,更纱没有吱声,强忍着不适细嚼慢咽解决亚槿为她准备便当。
用完午餐,更纱和柳生并肩同行来到靠近立海大东门的网球场,网球场被同学包围的水泄不通。
“用气势压倒对方是战术之一。”柳莲二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柳生与更纱的背后:“二木,我不在的时候,f组的同学们有没有捣乱?”
更纱垂下眼睑,躲避柳莲二犀利的眼线,违心:“没有,大家上课都非常认真。”
“是吗?”柳莲二音阶稍稍抬高,完全不相信更纱所说的话:“做为f组班长,我感到非常欣慰。”
更纱这次连头都不敢抬了:“呵呵。”
沉默,气氛一下子窒息起来——
很久,一个男生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沙哑磁性:“比吕士,莲二。”发现更纱的身影后,仁王挑挑浓眉,唇边扬起一抹隐隐讥讽的笑容:“二木,很久不见,是来看网球部练习比赛的吗?”
“嗯,是的。”更纱供认不讳。
“我们会加油的。”
“呃。”更纱语调停顿,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是来为你们立海大加油的。”
柳、柳生、仁王三人同时缄默,犹如被人当众泼了一桶冷水:“……”
仁王懒懒,眼底闪过一抹犀利:“难道,二木同学是替四天宝寺的各位加油吗?”
“嗯。”
仁王的眸子徒然一沉,幽绿潭底闪过深刻的蛊惑:“二木,知道立海大的励志名言吗?”
“……那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仁王伸出一根手指在更纱面前晃了晃:“记住,生是立海大的人,死是立海大的魂。”
站在更纱侧身的柳生望向仁王的大言不惭:“这句名言是谁说的,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仁王回视着柳生:“放心,下学期这句话就会出现在立海大新一版的学生手册中并随着立海大悠久的历史永世流传。”
更纱深吸了口气,以平复自己的情绪,认真无比:“我明白了,仁王同学,我也会为立海大的诸位加油鼓劲的。”
仁王玩味的看着更纱,很满意她的反应:“嗯,二木,就是这股大无畏的斗志。”他踏步上前拍拍更纱的双肩:“立海大会以你为荣。”
柳生斜了一眼鬼话连篇仁王,无声叹气:“……”
当天下午,天气突然由晴转阴,云层灰朦,光线晦暗,白天近似昏黄,非常诡异。
二木宅邸,主屋内,二木亚槿安适的靠坐在铺了毛毯的沙发上,姿势很随意,给人一种安详亲切的感觉。
新保镖田中恭敬的站在亚槿之前,一板一眼的汇报:“先生,更纱小姐今天很安静,上午大致在发呆和看书,中午和柳生比吕士用完午饭后,休息了莫约二十分钟左右,便出现在网球场边关注立海大与四天宝寺的练习比赛,最新消息,就在资料出炉的五分钟前,更纱小姐刚刚被她的以前同组同学仁王雅治忽悠过一次……”仔细的将更纱半天生活概况罗列报告出来。
“嗯?”亚槿勒勒嘴角,语调缓和,打趣:“好像听起来有点闲散?”模样就似一位温柔至极的儒雅绅士。
“先生,恕我放肆,我觉得应当请一名老师来指导更纱小姐的举止仪态。”
“我也这么觉得。”亚槿闭起眼睛,想到的却是更纱被逼着学仪态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可是,她会乖乖就范吗?”微笑起来的亚槿,一反往日的阴森冷漠:“不,这个问题还是以后再考虑吧。”他顿了一下,说:“不能让她太累……”垂落眼睑:“如果病倒的话,我又该束手无策了。”起身转向窗外,看着庭院的秋风扫叶:“田中,继续暗地里看护小姐,有什么突发情况,第一时间上报。”
“是。”田中欠身告退。
应付走田中,他立刻卸下谦和表情,眼睛微眯,没有人知晓他此刻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