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凌光的话无妄也是一怔。
“什么?”
无妄大惊失色。
“施主说的可是真的?”
他以前一直以为死者都还在,所以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念往生咒,超度这些死者,可是今天凌光却告诉他,他超度过的死者全部都没有了魂魄。
“这样的事情怕不是第一次。”
凌光比无妄想的要多的多。
青城山第一次杀人事件是在好几个月之前,那个时候恐怕死者就不只是被挖心,而且是连魂魄都没有了。
这些魂魄没有进入地府,肯定是被杀人挖心的人带走了,所以地府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青城山有死亡。
很有可能,这些人都不是寿终正寝,而是在还有余寿的时候被杀了,带走了魂魄,神不知鬼不觉,所以地府也没有来拿人。
这恐怕跟凌光昨天看到的那个恶灵有关系。
地府的生死簿在十殿阎罗手里。
当初林悠把那个恶灵放出来的时候,很有可能还给他偷了一本生死簿,所以他们才能准确的躲过地府的追踪。
事情越追查越复杂,所以这个恶灵不是林悠临时起意要放出来的,而是很有可能两个人就有这个约定。
所以,他们到底拿魂魄要做什么呢?
整件事情如果是拿人的魂魄为主,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在修炼什么东西,修炼的东西很有可能还是禁术。
凌光不敢相信的是竟然还有人会那么古老的禁术。
没有魂魄了这种事情,即便只是跟无妄提了一句,这都让无妄整个人变了脸色,很显然他呢谁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无妄一脸沉重的说:“看来,必须尽快将凶手绳之于法,缉拿归案了!”
“说的轻巧,凶手根本不止一个人,这是一场团伙作案,而且我们连凶手到底有几个都不知道,怕是有些连面都没有照过。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这也是导致凌光心情不好的原因之一,她有心缉拿凶手,可是他们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仅仅知道对方不是凡人又有什么用。
他们现在连对方的作案动机,作案手法,和作案过程都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是根据什么挑选被害人,更无从推测下一个受害的会是谁。仵作验过尸体后,最终给出的结论是,死的和之前的尸体一模一样,很明显是同一个人所为。
凌光想,如果她要查明真相,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头开始查。
凌光仵作和无妄一起回到了县衙里。
听说凌光要翻看往日的卷宗,仵作愣了一下倒是没有犹疑。
倒是无妄一脸茫然,他被县太爷请来只是捉妖,顺便保护一下他们一家,从来没有想到过还要自己查案。
所以当凌光找到他的时候,他是一脸懵逼的。
这年头做和尚帮人念经超度还要管查案,这也算是业务繁忙吧!
“不知凌施主找无妄有何要事?”
无妄还是那么一脸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可惜他也只有这幅样子可以唬人,在青城山比她久,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这和尚不止不通人情事故,而且还特别心大。
“没有,左右问你我也问不出什么,只是在这青城山,我能信的人大概也只有你罢了!”
毕竟每个出家人都有一句口头禅叫:出家人不打诳语。
听完凌光的话,无妄果然一脸感动,就差留下两行眼泪。
“贫僧何德何能,得施主如此看重!”
凌光在书桌前翻看卷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说:“你知道就好,少说话多做事,帮我把卷宗翻看一下,找找看这些受害人都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凌光二话不说就扔了一堆卷宗到无妄怀里。
勒令无妄要仔细检查,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对了,昨天你们在县衙是做什么?”凌光一边翻看卷宗,一边问无妄。
“县太爷的公子被恶灵缠上了,我去给县太爷公子驱逐恶灵。”无妄倒是实诚。
凌光摸了摸漆夜白的头,“我觉得不像是被缠上,更像是声东击西,他们通过县太爷那个公子,吸引你们的注意力,然后伺机杀了钱员外的外甥。”
漆夜白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无妄怔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后悔又难过的表情:“竟然是这样吗?如果我能早些发现他们的阴谋,钱员外的外甥也许就不会死了吧!”
和尚还真是一个称职的好和尚,凌光仙子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会点小术法的和尚,找出真凶并不是你的责任。”
凌光说完又放下手里的卷宗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想要的是,找出真凶,粉碎他们的阴谋。”
旁边的漆夜白甩了甩尾巴,表示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心里不太愿意管凡人的事情,但是现在事情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妖为了凡人心脏而杀人那么简单,还有可能是有人要动用禁术。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禁术,但是既然发现了,漆夜白就觉得应该阻止一下。
夜不知不觉就深了,凌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卷宗里度过了一天,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天已经变成了黑夜,无妄和尚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翻看了一天的卷宗,凌光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要瞎掉了,可是即便如此也还是没能找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只有几条凌光比较在意的。
“受害者均为二十五岁左右青年男性,年龄这个可能跟生死簿有关,只是为什么统一都是男性呢?”
漆夜白用腿扒拉了一下摆在桌面上乱糟糟的卷宗说:“会不会跟要用的禁术有关,不过话说回来,这些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这个,陈时成,流连烟花之地,喜欢上了一个花魁。
为了迎娶花魁回家,休弃了自己三年的妻子,害得他的妻子一气之下流产而死,这种人渣真是死了让人觉得都很痛快。”
听着漆夜白的话,凌光找到了这个卷宗。
然后她拿着自己手里的卷宗,十分激动的说:“果然如此,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急色之人,而且都若有若无的跟一个花魁有点关系,找了一天总算找到了点有用的线索。”
凌光仰头看着天花板,觉得浑身酸痛在这一刻似乎也值了。
“所以,这个花魁,很有可能就是对方计划里的一环,甚至可能还是主谋之一!”
漆夜白也很快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明天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个花魁!”
疲惫不堪的凌光终于一头倒在了床上,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今天晚上她倒是没有回客栈,而是直接在县太爷安排的厢房里睡下了,这种事情县太爷自然乐意至极,连忙找了间最好的厢房请凌光住了进去。
厢房里一应俱全,床也比客栈里的大,漆夜白也不墨迹,直接跳上了床,在凌光旁边睡了下来。
而在客栈里,此时此刻的赵德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团团转。
一个身着华服的女人瞥了他一眼,手上轻轻点了丹蔻,慢慢才开口说:“你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一个仙子吗,值得你这么慌张?”
赵德气鼓鼓的,原本就胖胖的脸,此刻鼓得像是一个又圆又大的肉包子。
“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万一事情败露你我都难逃一死你知不知道!一个拿九尾白狐做护卫的仙子,不管从哪个层面都不是我和你惹得起的人。”
那女子轻轻笑了笑:“我做了这样的事情,我就没打算我还能活着,我为什么也要怕自己惹不起。”
赵德愤恨的瞪了她两眼说:“我是知道你一心求死,可是你想死也别拉上我!”
女人把做好的丹蔻放在灯光下,鲜红色,如同血液一样。
“你这么胆小,当初还跟着我们做什么?我们又没有求你上这条贼船,是你自己非要赖上我们,如今你这是怕了?要打退堂鼓?”
赵德气的在屋子里打转,当初他加入只是为了报仇,可是报仇归报仇,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报仇再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可是他进了这个组织才知道,这个里面的人都特马都是疯子!
只是如今后悔也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过了,哪里还有回头的路呢?
凌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精神抖擞,而且心情很好。
任谁一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对面有一只小东西,窝在你旁边,就连睡觉的样子都十分乖巧,恐怕是谁都会感觉很高兴。
凌光不止很高兴,她还拿手指头戳了戳这个软哒哒的小狐狸,手感非常好,非常值得炫耀一番。
凌光洗漱完了就打算出去,正好碰上了来找她的无妄。
“施主今天这是打算去哪?”
无妄和尚还是一脸呆头呆脑的样子,特别像是一个呆头鹅。
凌光微微一笑:“我要去查案。”
无妄眨了眨眼睛,十分高兴的说:“施主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可否带着小僧一起去呢?”
经过了昨天一晚上无妄对自己心灵的拷问,他想起了下山前师父交给他的题目:试问何为普度众生?自然不是念念经就算普度众生,以前他一直不懂,现在终
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