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除妖鞭打得狼王鲜血直流。
“爹爹!”纸鸢嚅嗫在喉,深红色血泪从狼眼中流淌出来。她哽咽的趴在巨石身后,鼻尖触在烧黑的岩石上。
大天将手长鞭子如同梨花落雨般密集的打在狼王爹爹身上,之前还嗷呜叫着的爹爹,一声不吭,任由大天将打。
“哈哈,狼王殿下真是能挺。都已经到这份上,难道你还不准备说出你暗中在和哪类妖族勾结?”大天将目光凶狠的问着。
“如今整个狼族覆灭,于我而言,多说无益。”狼王红着眸子,瞪着眼珠盯着大天将,尽管身上的鲜血不停流淌着,身上却一直带着不服输的气势。
猛的一声,除妖鞭又打在狼王身上。每打一鞭,狼王棕红色的毛发便染得更红。
“玉帝有旨,如果狼王交代到底和谁勾结,便会让你了无痛苦的走去。如果狼王如今执意如此,可不要怪我下手太狠。”
狼王猛的干笑,抬着发沉的头问着。“大天将所言当真?”
站在高处的大天将,冷漠奸诈的脸上溢出一丝笑意。“自然。”
“那好,其实和我狼族同谋的不就是大天将你吗?”狼王冷酷一笑,凄凉的表情上写着一丝得意。
“你!信口雌黄!”为首的大天将恼羞成怒,紧握除妖鞭的手发抖起来。随后,除妖鞭又狠烈的打在狼王身上。
纸鸢只觉得脸颊冰冷,被寒风吹得刺骨。
她呆楞的盯着吐血的爹爹,强憋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全身的毛发因为气愤颤栗起来,将她小小的狼身包裹得如同刺猬一样。她细小的爪子在巨石上磨着,发出霹雳霹雳的响声。
“爹!”
她猛得一下从巨石后跳了出来。
若是救不了爹爹,那她也情愿死掉。
她的身子在高低起伏的山坳上移动,很快来到了大天将所在的平地。之前她在巨石后一直是用俯视的目光盯着这群穿着神圣白衣的神仙。眼下,近距离接触时,她发现这群人更可恨。
原本肃穆的平地瞬间躁动起来,排列整齐的天将们快速打乱阵型,将她和爹爹死死包围起来,天兵手中拿着长矛,矛头尖锐闪亮,似是要刺瞎她眼睛一般。
她无惧的挡在爹爹面前,身上竖起的红棕色毛发随时都处于备战状态。
“原来还有一只,我原以为狼族人都已经死光了。”大天将走来时,天兵们自觉为他让了一条路。
他冷声嘲讽着纸鸢,顺便别有深意的盯了一眼倒在一旁的狼王。
“狼王,你可真是有福之人,自家女儿就算是丢了性命,也要保护你。”他冷声说着,下一秒用手紧紧将纸鸢从地上提了起来,他单手狠狠勒住纸鸢的脖子,让她几乎快要断气。
纸鸢的四脚在半空中拼命的瞪着,眼神狠狠冷冽的盯着大天将,那人狭长的眸光中竟写满对她不自量力的嘲讽。他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对他而言,纸鸢就像是一只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蚂蚁。
“狼王,既然你执意什么都不说,那么就休怪我不客气!”
纸鸢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大天将是真的想让她死。
“无耻之徒,我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纸鸢猛地在大天将脸上淬了一口口水,只见那人颤抖的嘴角歪得越来越难看,手上力度越来越强。
“小狼妖,去死吧!”
她安静的闭上眼睛,长长睫毛将狼眼遮住。天庭下了灭族的命令,爹爹身负重伤,她也不想再活。
时间突然在她死亡那刻静止下来,她睁开润湿的睫毛却发现她正托在爹爹的背上。狼王殿下变成了正常体型十倍之大,一把将大天将手中的纸鸢救了下来,他一跃就从百人围着的包围圈跳了出去。
纸鸢用手摸着爹爹身上被鲜血染湿的棕色红毛,嗅到血腥的味道。
天色暗淡,云有狂卷之势,在这烧焦的漆黑的雪山之上,一切都显得格外糟糕。呼啸的狂风就像是猎人的呐喊声,恍惚要将他们吞进肚子。在她身后,成百的天将正蜂拥赶来,眼神可怕,利刃吓人。
“爹爹我们能去哪儿?”
“去能让我们活着的地方。”低沉嘶哑的话响起,不停奔跑的狼王在雪山驰骋,伤口处飞射鲜血,黑暗的天色下,大狼托着小狼凄美决绝的奔跑着。很快,狼王爹爹甩掉了身后追兵,将纸鸢放到了距离雪山很远距离的一个村落。
“纸鸢,爹爹助你幻化人形!”狼王爹爹粗糙的声音中夹着大喘息,庞大的身体摇摇欲坠。
她从狼王软湿湿的后背跳了下来,娇小的身体只有巨型狼王的一只脚大。
“不!爹爹已经受伤,不能在用功!”她昂着头,望着红色棕毛包裹的身体殷殷流血,滴落下的血渍将她面颊润湿。
“丫头,听话!”
随即,狼王殿下轻松的将她定住,并且从后背处灌输了一股奇怪的力量。纸鸢隐约感觉到爹爹将内丹送到她体内。她挣扎抗拒,哭泣大喊。被定住坐在草甸子上的她第一次痛恨自己术法低微。
半刻钟后,巨型狼王砰得一声倒下。静默死去,一句话也没说。
纸鸢红肿着眸光,裸着身子窝在巨型狼王的身体旁。片刻,她站了起来,用长出的人类双手刨着泥土,一点一点覆盖住狼王的头,身体,胳膊,和脚。
她对着拱起的山包三跪九叩,鲜血直接将土壤染湿。纸鸢估摸着天将要来时,才绝望不舍离开。
远离雪山坳的村庄陌生又冷清,空气中夹杂着阳光翻新泥土的气味。纸鸢将自己身上的狼皮拔下来,做了件遮羞的衣裳。
她尤记得几天前还在雪山坳欢声笑语着,此刻却落得家破人亡,被人追杀。纸鸢狠狠掐着胳膊,想证明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但,胳膊真的好疼!
而她此行落入的地界是她完全陌生的国家,周国。该地繁华,水陆交通便捷。国中人都喜爱做生意,钱财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