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弥生还真被他眼神吓了一跳，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正想着说些好话来哄哄他，李寄忽然咧嘴一笑，“逗你玩儿呢傻子，你还真信了。”
花弥生在他腰侧掐一把，看他龇牙咧嘴的样儿，解气了，“知道疼了吧？”
李寄示弱认输，歪倒在床上，手在她后背轻轻划着，摸到她后背骨头，心疼的不得了，“怎么还是这么瘦，一直养不胖怎么办？”
花弥生转过头来看着他，分明是言笑晏晏温柔模样，但说出口的话不知为什么，竟让李寄后背发凉。
她说，“李寄，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喝那碗汤啊？”
李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怔怔的，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过后不耐烦道，“不跟你说了吗，凉了凉了，凉了我还能让你喝吗？”
她还是那样笑，问他，“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你要想喝，我让厨房重新做。”
“我相信你。”她收敛了笑，脚往热水里一泡，晾干了，钻进被子里，露出个脑袋尖儿看他，“你跟我保证，你不会做任何伤害孩子的事。”
李寄如鲠在喉，分明很简单的一句话，但他无论如何就是说不出口。
他倒是忘了，花弥生多聪明的人啊，她一向精于算计，自己之前那么坚定的想要杀了他跟她的孩子，怎么可能因为花秀才的一两句话就放弃呢？
她可能一直都知道，可能一直在等他动手。
李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花弥生侧身背对着他躺着，声音坚定又冷淡，“如果孩子没了，我们之间也完了，你听明白了吗？”
李寄握着她的肩，微微用力，“这孩子就那么重要，比我还重要，比你的命还重要？”
她平静道，“他就是我的命。”
李寄把她摆正了，捏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你一直在等我下手是吧？然后好借着这件事敲打我，让我彻底放弃这个念头是吗？”
花弥生冷冷看着他，“我等了这么久，以为你放弃了，我以为你也舍不得，可没想到，到底还是等来了。”
“李寄，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这个词更让人绝望，李寄一肚子气没处发，他觉得自己是在被她耍着玩儿，他这辈子只被她一个女人耍过，一而再，再而三。
他忽而发狠，低头去吻她，花弥生扭脸躲开了，他于是就不管不顾啃她脖子，但无论他如何粗鲁，无论他粗鲁过后如何温柔，她始终没有回头看他。
李寄再次把她的脸扭回来，这次很温柔，“你别这样，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比起孩子，我更在乎你，我可以一辈子没有孩子，但我过不了一辈子没有你的日子。”
她眼中湿润，眼泪顺着眼尾滑落，没进发间，“你怎么就直到我不能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你怎么知道这孩子就一定活不下来，不试试你怎么知道？”
李寄红着眼对她吼，“你还有试试的机会吗？拖到那时候一切就都晚了，你考虑过到时候我怎么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