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当家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在山寨里说一不二,山上小一万兄弟,哪个不是对他言听计从的?被人使唤,这还是第一次,可奇怪的是他居然还不觉得生气,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有十分把握能以最低价拿下似的,也罢,他只会抢,跟人议价这种事,的确不是他做的。
他在心里安慰似的想,自己是大当家,这种费口舌的事就该交给喽啰做。
酒楼的生意不景气,一天也没个客人,花弥生他们进去的时候,账房、跑堂、店小二一个二个的都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间或挥手赶赶蚊蝇,进来半天,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还真是够萧条的。”李寄都嫌弃,拉开凳子准给坐下,一看上面落得全是灰尘在,捶着桌子叫人,“起来!”
他声音浑厚,冷不丁大吼一句,几个正在打瞌睡的人都被吓醒,揉揉眼睛看向门口,来客人了,立马笑着迎上去,“二位客官......”忙过去帮李寄擦擦凳子,白色抹布,擦完之后脏的没法儿再用,“二位客官,你们这是要吃饭?”
李寄看了眼花弥生,撩袍坐下,“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我们要租铺子,哦不,是买。”
店小二眼里直冒光,不大敢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确认,“您真的要买?真是来铺子的?”
“嘿......”他踹了一脚桌子腿,花弥生一眼看过来,又讪讪把腿收回来,“废话,老......我看着是像开玩笑的?赶紧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那......那谁,赶紧给二位客官泡茶!”刚刚擦过凳子的脏抹布往肩上一搭,几乎要热泪盈眶,“掌柜的,来大主顾了!”
花弥生都被这几位的反应给吓住了,看来真是长久都没有生意了,终于来了个买铺子的,能把赔本买卖兑出去了,要解脱了,上上下下都高兴得不得了。不过他们越是这样,她心里反倒开始打鼓了,难道真像李寄说的那样是风水不好?
店里的账房泡了一壶茶送过来,打量着二人的装束,问,“不止您二位买这酒楼是作为何用啊?”
问的是李寄,但李寄却转头看着花弥生,账房便明白了,应该是女人做主,也跟着看向花弥生。
“买铺子自然是来做生意的。”
“做生意啊......”那账房一脸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到嘴边了又咽下去。
看来是有什么隐情,花弥生拿出和煦笑脸儿来,抿一口对方递过来的茶,佯装无意打听,“我看你像是有话要说,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们?”
那账房回头看了眼,不知是不是良心上过不去,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其实我们这酒楼原本生意挺好的,每天往来客人络绎不绝,也算是这一块儿的招牌,就是......”
李寄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就是什么?”
“就是闹鬼。”
“闹鬼?”花弥生是个读书人,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听见对方说闹鬼,还觉得可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怎么会闹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