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欣抬起头看着这个男人，抱紧了怀中的罐子。
这个男人看起来好高啊，李雨欣眯了眯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他。
也不知道是阳光刺眼的原因还是什么，在她的眼中，这个男人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能够看到那紧抿的嘴唇，和那个坚毅的下巴。
那个眼神里，是带着笑意和打量的，但是却让李雨欣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不知道为什么，浑身不自觉的打着寒颤。
一个男人直勾勾的盯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究竟在打量什么，突然就笑了。
那个笑容看起来让人十分的的害怕，就想是一个笑面虎，在哪个笑脸之下，似乎又隐藏着一个毒蛇，丝丝的朝你吐着信子，随时可能张开自己的獠牙。
李雨欣浑身忍不住的颤抖着，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并不能表露出一丝胆怯，她必须要傍住这个爸爸，这样自己才能够活下去。
所以她倔强的抬起头，抬着自己的那张小脸，虽然很害怕，还是盯着那双眼睛。
李文通看着看着，突然就不笑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眼神，真的是太像那个女人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就像起了那个女人和自己生气冷暴力的时候。
他这一辈子只有过一个情妇，那就是王朵儿，而在看到李雨欣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孩子没有说谎，因为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像是年轻的王朵儿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死死地盯着李雨欣，想从她的脸上出来点什么，或者是让她说出来些什么。
除了颤抖和轻微的恐惧之外，他什么都没有看出，这一点也很像王朵儿，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想了想，还是自己先开口了，“你妈妈是朵朵吧。”
李雨欣点了点头，心中想到，原来妈妈的名字叫朵朵，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既亲昵又感到陌生。
这个男人的神情，除了深爱以外，还有着一丝恨意。
两分恨意三分爱意五分纠结。
李雨欣看的明明白白的，但是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在纠结些什么。
“那怎么给你自己来了？你妈妈呢？你妈妈怎么没有跟着过来？她最近过的还好吗？”
李文通就和打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说了一大堆，但是并不带有一丝情感。
李雨欣眨了眨眼睛，愣了大约有两三秒，才微微的反应过来，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鞋子，扣了扣手指头，嘟哝到。
“我妈妈死了。”
“你说什么？”李文通并没有听清，因为她的声音实在太小了，皱了皱眉头又开口问了一遍。
李雨欣强忍住身体的颤抖，强迫着自己不去想王朵儿，紧紧的闭上眼睛，提高声调又说了一遍，“我妈死了。”
她感觉自己从没这么字正腔圆的说过这样一句话，这是第一次。
这下子李文通可算是听清楚了，猛地呆在那里，眨了眨眼睛，似乎终于是消化了这个事情，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妈死了？”
但是就算在这个时候，他也保持着他的形象，没让自己破声，但是他内心真的太惊讶了。
“那你……”他一低头，就看到了李雨欣怀中紧紧抱着的那个罐子，又看到了她身上的穿着。
被洗的已经泛白的校服，裙子上面也缝了好几针，还有那双破旧的球鞋，可能是这一路的颠簸，导致上面沾染了泥巴。
在自己的注视下，有些局促的搓了搓。
这就是他的女儿吗？和那个女人生的女儿？
李文通此刻他的内心是五味杂陈，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还有个女儿，居然还是这样的一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