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上庭了,双方据理力争,爱伦最终获得了百分之七十的遗产,心情大好。
散场的时候,她继母走过来,果断送上一记耳光,连骂好几声“□□”,“□□”。爱伦脸被打偏到一边,依旧淡淡地笑。
她继母看上去非常年轻,贵妇人打扮,妆容艳丽,也有不输给她的美貌。林新猜她要不是输了官司,大概会和爱伦一样保持典雅的气质,温柔细语,不会如此失态。
她走之前,又愤懑地望着他们,非常不平。
林新对苏远说,也让你朋友给我保驾护航,我很怕。
苏远只是笑。
晚上林新吃完了饭,看了几份文件,就去洗澡,套了件浴袍走出来,随手打开电视机,就听到门铃响。
开了门,居然是爱伦。虽然她底子好,但这回显然经过细心打扮,穿了一袭白裙,米色披肩,高挑诱人的曲线展示得很好,衣服想必是特意从意大利定制来的,大师手笔。
林新要关门,他说,小姐,时间很晚,我要睡了。
爱伦用手抵住,笑道:
“林先生,我有事找你谈,很快就好。”
林新看看酒店走道,已有人朝这头张望,这样僵持下去不好,只得开门让她进来。
“您不请我喝杯咖啡吗?”爱伦优雅坐下,抬头看林新。
林新说:
“我不爱咖啡,没有准备。”
爱伦点头,忽然把披肩褪掉,林新得出结论,爱穿低胸装的不是好女人。
她今天衣着更加露骨,林新坐在另一边,她凑过去就褪下吊带,手往他身上摸索。
林新跳起来,翻了个白眼:
“小姐,请你自重。”
爱伦笑了一下,说:
“我就是喜欢你,尤其是低头思索案情时候的样子。”
林新在心里暗骂了苏远一声,再看对方,长裙已经褪得差不多。抱在面前遮遮掩掩当情趣,朝这边走过来。
林新想,对方要不是女的,就真一脚踹过去了。
这时候门铃再响,林新毫不犹豫打开门,却看见乔抑声正站在外面。
乔抑声站在门外,不言不语。半天才说:
“你在忙?我不打扰了。”
林新一把拽住他,握他的手,轻声说:
“乔,你来了。”将他拉进屋里。
爱伦只得迅速穿好衣服,看他们一眼,然后离开。
林新才松开手,一时尴尬,找不到话说。
走到一边,倒了水,递给乔抑声:
“你来得很及时,谢谢。”
乔抑声喝了口水,笑道:
“不用。”
林新又找不到话说,只好随意坐在沙发扶手上,喝刚温好的牛奶,突然想起来,说:
“你喜欢咖啡是吧,我给你弄点来。”
乔抑声摇头:
“你说的对,咖啡不好,晚上还得早点休息,跟你一样的就成。”
林新转头就倒了一大杯,温好后递给他:
“喝这个容易入睡,要是太催眠了你就呆我这再将就一晚。”
乔抑声接过去,喝了一口,林新想想,又说:
“你没遇到麻烦吧?”
乔抑声看着他,想到他指的是那晚上车被破坏,笑了:
“那件事查清了,小问题,以后不会再有,放心。”
林新顿时松了口气,这样看来,不仅乔抑声不会因为自己受牵连,也根本没有打击报复这一说,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乔抑声握着杯子轻轻晃荡,杯壁上一片朦胧的白,他又喝了一口,再看林新:
“我最近又有一些新作品,想找你鉴赏。”
林新艰难地将刚灌下的一大口牛奶咽了,才说:
“你找我?我早说过,对这个根本不懂,你送我的那幅,我是全凭感觉,真正喜欢。如果一幅幅评下来,就算我是律师,口才再好,也不能胡编乱造的。”
乔抑声点头:
“不为难你,只是私底下交流。”
林新挪到沙发上坐下,说:
“你说鉴赏,有点吓人,我担不起。交流才是十足的好,那就周末去你家,你安排了。”
乔抑声淡淡笑道:
“那样最好。”
两人又聊了许久,乔抑声才起身告别。
这一周过得堪比休假期,林新觉得似乎好几年没这么轻松,偶尔去一趟对方公司,其余时间大部分留在酒店,或者约苏远出去。
他问苏远:
“上回那事儿一过,说真的,我总有种错觉,你就是个拉皮条的。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孙尉的邪,我会代入,明街背巷的,你站在艳俗的牌楼门口,明晃晃的‘如花’扮相,挥舞着小手绢儿,差点刺瞎我的眼。”
苏远无言,他说:
“不,您这形容的,时空差异太大。应该说,我是龟奴。”
林新喝了口酒,笑: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能认识到自身定位的,就是好同志。”
苏远摇头:
“不过说真的,社会名媛,高级交际花,彻底跌到谷底,沦为最低级别了。”
林新不懂:
“什么意思,你仔细说说。”
“简单来说,就是贵族富豪和民工的区别,以前气质高贵的艾伦小姐只在床上接待上流社会的名人们,现在,恐怕连床都没有了,随便什么偏僻角落,有男人出钱就可以,价格低廉,服务到位。”
林新皱了皱眉:
“她不是赢了官司?”
“谁知道,好像她的家族生意也只剩一层空壳,负债累累,爱伦和她继母都没什么好下场。不过她似乎得罪了什么人,更惨烈,一夜之间一文不名,被弄到非常低级的红灯区,很可怕。”
林新难以想象,又问:
“她表哥呢,你那位朋友?”
苏远冷笑:
“你不知道,她那些情人里头,比他有钱有势、踩在云端上的多了去,也没人敢管。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藏在暗处,况且她家又成了负债的空壳,谁会对一个风月场上卖弄身体姿色的女人认真呢?”
林新觉得有东西堵在喉咙口,干干涩涩的,呼吸之间都非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