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在两人的cp名广泛为人熟知之后,走在公司里都能听到无往无来四面八法关于“醉梦”的茶水间八卦,顾哲表示非常苦恼,这帮凡愚。而段先生认为虽然过程没这么好,但是结果至少没这么坏,于是大大咧咧带着他的梦、他的神王、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时不时参加点小party,也不必多说,把人往身边一戳就行,表示他段娘娘不多久可能要从良。
段娘娘风华正茂,是公认的大众情人,现在成天眯眯眼思嫁,思嫁的对象还是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每天就知道吃喝看女人的毛三十岁老青头,这可激怒了不少惦念着过往或者将来的痴汉。因为痴汉基数比较大,所以按照概率论,出奇葩的可能也大大增加,非常容易就演变成了流血事件。
那天段榕和顾东林从朋友新开的俱乐部里出来,段榕大概是忘了什么东西,回身去取,顾东林就慢吞吞先晃荡到地下停车场。结果刚走到他那辆车旁,就看到后面围上一群小混混,七八十个人,插着裤袋在那厢吞云吐雾,嘻嘻哈哈。
顾哲就知道来势不好。根据他分析的结果,这群人排成了个有效的弧状弯月阵,两翼高高兜起,是快攻的标准阵型,而自己处于圆心,如果他们有远程武器,现在自己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于是顾哲立马进入备战状态。
不过他深信,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外交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一边进入备战状态,一边请吃烟。段榕平常还是会抽上一口的,刚才在上头顺了几包,没地放就塞他口袋里栽赃。
哥几个大大咧咧拿了他的好烟,点上,唏嘘,然后抬手就扇了他一耳光。
这下可好。
士可杀不可辱,顾哲怒了……
当段榕赶到停车场的时候,一时半会儿还搞不清楚状况。他就看到七八个穿着各种颜色工字背心的小混混,和在各辆车间窜来窜去的顾哲,前者呼和呼和往来想闻,后者神出鬼没杀气腾腾。如果前者落单,那必然是一个悲剧。因为,那个时候,日耳曼的传统在顾哲身上完美复生,并且集中体现为纳粹德国的形式。
西装慢吞吞脱掉,捋平,挂在手肘。戴一双白手套,走进屋里先弹一曲古典钢琴,背景伴奏是窗外的枪林弹雨,和隔壁毒气室里的绝望尖叫……很高贵很冷艳的,绝对是人类文明的大杀器。
段榕看他突然从底下伸手,把人从车顶拽下来,骑在腰上狠狠一挫脖颈,只觉得冷汗直冒,心想果然他走对了路线,以后都走这条路线比较安全,真的不惹顾哲……这强烈的、神王的、富有冲击的dps……连叫保安都游移了几分。
可是至于顾哲为什么会受伤,那就……
那群混混看不对劲,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收拾不了人,人全给打游击的收拾了,立马祭出最后的武器。顾哲一看西瓜刀遂仰天长笑,然后阴惨惨地往前一步一走:“你有种!你就戳啊!”
段榕在大队保安的脚步声中大喊:“好了好了!”
结果不单走文科路线的士不可辱,走全武行的混混被辱到这种程度,也爆种了,真插了他一刀然后脚底抹油就跑。这事情发生得太快 ,段榕眼睁睁看着顾哲身上多了把刀柄,不由得两眼一抹黑,冲到近前一看,血流得到处都是,登时抱着人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顾东林这时候还有力气踹他,“开车。”
段榕连钥匙都抖抖索索插不进去,捅了三回,开到大马路上则开始飙车。顾东林看那个指针,又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样,连连让他在地标性建筑底下停车,然后打了120.
等120的时候段榕火大,发着抖就要掐死他。他说你跟他们打什么,跑上来不行么?上头不就有保安?非得打么?
顾哲虚弱:“他们打我耳光……”
段娘娘鼻子一酸:“你不是成天说审慎说三思么!看到刀跑啊!”
顾哲说我审慎了:“圣人说,别人打了你一耳光,得把另外半张脸凑上去给他打。”
段榕说是啊 ,所以怎么就打上了呢?
顾哲默默低头:“若圣与仁,则吾岂敢?”然后加了一句,我不知道他们有刀来着。
段榕道我看你打得很爽。
顾哲羞涩:“我脑筋比较快,三思的速度比一般人……也要快,所以出手之后他们躲不开……”
段娘娘不敢再跟他说话了,脱下西装给他裹着,也不敢抱紧他,就看到脸越来越白越来越白,底下的坐垫越来越红越来越红,车里一片血味,晕都要晕过去了。后来救护车来,那医生道:“你是亲属么?”
段娘娘红着眼睛称是。
那医生很有经验地点头:“再准备一副担架。”
顾哲飞来横祸,不过幸亏他三思,人家捅过来的时候知道转身,还用手挡了挡,所以伤口都在手臂上。这下子班也不用上了,拿了保险又带薪休假,一时间富可敌国,爽得很。段榕鞍前马后把他塞进特殊病房,又鞍前马后把几个混混统统塞进监狱,把背后做鬼的人直接解约,过后还是又气又恨,对于始作俑者,一度理都不要理睬他,每天光送外卖不见人,要跟他冷战。
顾哲无事,就吊着胳膊拍了张照片传围脖。刚传上去,就有稀客不请自来。
那门板摔得比段榕有力道多了,一看就是元首的愤怒:“顾东林!你个畜生!”
顾东林听到这称呼一个机灵,兜着臂膀赶紧跪下。
“你搞什么?!跟自由主义者约架去了啊,啊?!”
顾哲连称不敢,又不敢说是段榕那死鬼在外面惹得风流债,只说抢钱。
“抢钱?抢你?瞎眼了吧?抢你菊花啊!”女人霸吼,吼得一整条走廊的护士都听了个遍。“看到人不会跑啊?!跟那群鬼佬学了点拳脚就以为是大侠啊?!”
顾东林诚惶诚恐被吼了大半天,屁都不敢放一个的,中途还要狗腿兮兮:“喝茶么?喝茶喝茶!”
女人大骂喝你妹,还要上班,把保温桶留下就要走。顾东林打开盖子一看,炖的喷香的排骨莲藕汤,嘿嘿,嘿嘿直蠢笑。他这厢笑着,韩誉居然推门而入,看到他的傻样“哟”了一声,顺道隔着被子狠狠一拍他大腿。
女人大吼:“拍你妈!就你长手!他全身都是淤青!”
韩誉一摘墨镜回头一瞧,就看到女版斗战胜佛,料想不对嘛,顾东林莫非的确是个直的?这是遇上中宫了?遂规规矩矩坐好,讪讪地不发一言。
只是中宫是他的死粉,他那惊鸿一瞥之后,中宫总偏头要去瞅他,半信半疑的神色,顾东林看她那个模样就好笑:“不用看了,是韩誉本尊。”
中宫立刻多云转晴,高高兴兴把手机丢给他,让他给两人合影留念,还让签名,后来也不理睬他了,干脆果决跟韩誉好去了。韩誉来探个病,顺道还想占点便宜,谁想莫名其妙撞到中宫,还被中宫娘娘惦念上,一时间诚惶诚恐,就怕她等会化身斗战胜佛,赏个一丈红。
中宫和韩誉都没有呆多久,一个要上班一个要拍戏,最后还一块儿走了,留陛下一人孤孤单单。女人临到门口回头看他一眼,突然哼一声,明天再来收拾你。
陛下耳朵立马竖得老高,嘿嘿,嘿嘿嘿。
第二天,段榕立马杀了回来,准备打持久战,想来是从他神一样的对手、猪一样的队友那得到了关于情敌的第一手资料。但是依旧不要理睬他的,就光顾着修筑防御工事,什么门口摆个花瓶,插把玫瑰花,还带了平常用的香水把某人的被褥从头喷到脚。
顾东林吊着胳膊玩板板,亦不理睬他。
中宫来的时候,一看这驿站变行宫,登时以为走错房间了:整个房间都比床上睡着那畜生精致上百倍。段先生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削苹果,看到她,客气又生疏地朝她打了招呼,很老神在在,很有礼貌。
陛下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后宫雨露失衡,很有点端不住。中宫母仪天下,自然发觉今儿个这气氛很不对劲,有逼宫的嫌疑,连骂他都掂量着点,直到段娘娘跑男厕所尿遁。
中宫一脸果然:“原来不光是人不对,性别都不对,难怪了。”
陛下颤抖:“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没定下呢不要胡说!”
中宫冷笑:“挺好,挺适合。告诉他,到时候干得狠一点,本宫乐见其成。” 说完狠狠把一盒子猕猴桃给他塞抽屉里。
陛下毛骨悚然,又抵制不了猕猴桃的诱惑,瞬间就变猢狲,在床上蹭来蹭去,好不快活,中宫一边敲他的头一边神乎其技地两头开瓢掏出果肉来,还给碾成糊糊,伺候他吃了三个,这才拿了包走。段娘娘在对面削着苹果简直给跪了,真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意识到中宫不止有全套生殖器的优势,还在剜猕猴桃这一项中甩他好几条大街,一时思虑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