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生是谁？”
“人群快散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她看见前面拥挤的人群渐渐地疏散了，就赶紧跟过去。
算命的道士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声响就知道他们来了。
“姑娘也是来算姻缘的吧？”
燕宁抢先一步，不，我们是想问你关于我姐中毒的事情的！
果然，道士的面色瞬间都变了。扶着桌子，大吼，你们快走！快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她有点奇怪，为什么道士的反应如此强烈？但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就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摊位。
算命算命，算的都是什么命啊？
“你看到了，就是这种情况，每次我来问关于我姐姐的事情，他就跑得比鬼还要快。”燕宁说，“我饿了，想去吃饭，你呢？”
“一起走吧。”她笑笑，心里却早已明白了个三分。
沙县小吃里的牛肉面味道还是挺不错的，谢玉双看了一下老板娘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就催促了一声，快点。
“别喊了，这家的牛肉面炒得很慢，但很好吃。”
她有意无意说道，那么你应该是经常和你姐姐来这里吃了？
燕宁闭了嘴，不再说什么。
“你爸妈为什么不同意你姐和那男的交往，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男的究竟是谁？”
女孩微笑了一下，才说，不可以。
“你知道我们班最近又死了两名学生么？都是4号桌的，也就是你姐以前坐的座位，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来复仇的事情，那两名女生也都是中毒而死的，毒是怎么下的，连法医都查不出来，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了，是你的姐姐冤魂都回来索命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会想到，你姐姐连坐在她座位上的人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当初害她的凶手呢？我想那个凶手一定会死得更惨的。”她故意将最后面的那句话咬得很重，站起来，喊了一句，“老板娘，你们煮得太慢了，我的那份不要了。”
燕宁原本红润有泽的小脸蛋忽然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
“明天是梦晨的头七，她是死在你姐姐座位上的第二个人，我想你应该去祭拜一下，以你姐姐的名义。”临走时，她这般说道。
星期三晚自习过后，已经是11点了，吴老师收拾好东西，准备好回家之前，却被突然在后边出现的谢玉双吓了一大跳。
“老师，您能不能先别走，待会儿让你看看真正的凶手的面目。”
吴老师皱眉，你是说杀害4号桌三人的凶手？
“是的，待会儿就会有事情需要您帮忙的，我已经报了警了。”她微微一笑，“在我们从教室里出来后，最号替凶手关上日光灯。”
大抵是11：35分。
从四楼的监控录像中发现了一点红光，但四周围都是洗黑一片的。
“我们快下去，凶手已经来了。”谢玉双说。
顺着手电筒的光，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高一11班的门口站着一名探头的中年男子。
保安很快就制服了那名男子。
中年男子便是昨日见到的那名所谓的算命道士，这一点，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燕宁，出来吧，里面黑乎乎的，你当真不怕你姐回来复仇么？”
随着声音而走出来的一名俏丽的小女孩儿，十五岁上下，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一见到谢玉双，燕宁的面部表情像极了梦晨中毒死后的那种扭曲的痛苦，她手举着一支香，跪下来，苦苦哀求道，玉双姐姐，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姐姐一定会回来找我索命的！”
谢百双倒吸了一口气，那么，你承认是你毒死了你的姐姐了。
燕宁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话还是清晰的。
原来，燕秦与燕宁同时爱上了一名男孩，但男孩一直喜欢着的，都是姐姐燕秦，燕宁恼了，便联合了小叔，也就是那名道士，一起欺骗燕秦上当，并且暗中下毒。将姐姐毒害后，她每日都忐忑不安的，老是感觉姐姐的灵魂就要回来找她报仇了，终于还是逃不过内心的谴责。又听说了高一11班的姐姐曾坐过的座位莫名其妙死了两名女生，就误以为是姐姐的冤魂得不到安息回来了，趁着夜色赶紧过来给姐姐的座位烧烧香，祈求她的原谅。
“你为什么要帮她害死燕秦？”吴老师有点激动，那名道士在摘下了墨镜之后，她就认得了，小叔曾经来学校给燕秦开过家长会，这也就是为什么谢玉双要留她要现在的原因了，便是要她指认出那名道士的真正身份。
“因为……因为。”小叔和燕宁面面相视，却如何都不愿意说下去。
“我来替你们回答吧！”谢玉双正视这秦宁，想看看这个在稚气天真外表上包裹着的虚伪可怖的心灵是如何一点一点的崩塌的，“揭开这一切谜底，还需要牵涉到另外一名更为重要的凶手。”
果不出所料，秦宁变得极为激动，嚷着，我姐姐是我杀的，与他无关！
“他？”一声冷笑，“你自己都招供了，他还能逃么？”
她缓缓地回转过身来，低低的唤了一声，陈荣臻。
楼梯口的灯光被打开了，在黑暗浸泡了的他，此刻显得那么的生气勃发。
陈荣臻只是笑着，并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荣臻其实就是一直困扰在俩姐妹中间的那名男生，燕家与陈家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所以燕秦的父母一直不同意她与荣臻交往，燕秦于是就找到了小叔，因为她知道两家人关系不好的原因就是小叔的妻子于17年前背叛了他，与陈荣臻的父亲结婚，并生下了儿子，小叔很生气，两人于是就合计着如何将陈家的独苗陈荣臻给暗算死，小叔假扮成道士模样，燕宁戴着姐姐燕秦去算姻缘，小叔给了她一包红糖，一位她是为陈荣臻求福的，但没想到燕秦自己将药吃了，红糖并不会引起中毒，所以燕秦那几天都没出事，直到一个月之前的某天，燕宁拉着姐姐到那家沙县小吃吃了牛肉面，我妈妈是名医生，他告诉过我，红糖与牛容相结合，会使人中毒的，这也就是导致燕宁中毒的原因。”
“你是怎么知道的？”燕宁慌了，不知不觉早已暗自招供了一切。
“别忘了，你那天带我去吃过牛肉面。”她轻轻的笑，“荣臻，你最不该毒害梦晨，你压根就不知道她有多么喜欢你。”
“就像是你们永远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燕秦一样。”陈荣臻笑。
“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当她还活着，所以，每当有同学调到燕秦生前坐过的4号桌时，你总会想方设法毒害死那个人，好让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去坐那个座位，至于倩文和梦晨是怎么死的，你用的也都是和燕宁一样的杀人手法，便是下毒，只不过你下毒用的材料不一样，你所用的是是糖精加鸡蛋的中毒法，我调查过，倩文和梦晨早餐都有吃鸡蛋的习惯，那天的那放在梦晨桌子上的半瓶水中法医们检查出了糖精的成分。”
“就算你所说的全对，糖精加鸡蛋可以毒死一个人，但是，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的呢？”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
“当然有，我在你的书包里检查出了两包白糖，一个中学生怎么会在书包里放白糖呢？还有，那瓶水上可是还残留下你的指纹呢！”
陈荣臻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看着她，笑了。
“恭喜你，终于解开了所有的谜团，而我和燕宁，也终于可以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好好的在监狱里睡上几个安稳觉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毒死燕秦的人是燕宁，为什么你不杀死她为其报仇呢？”谢玉双说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不去的问题，在侦探小说中，凶手往往会处于复仇的目的，去味自己所爱的人报仇，而不是像他那样，为了维护一个座位号而连续害死两名女生。
“因为燕秦很爱她的妹妹，我不希望她在天之灵难过。”
说到这，燕宁早已泣不成声，以前，她常常会怨恨姐姐，为什么姐姐比她漂亮？为什么姐姐可以有一个如此优秀的男朋友？为什么……可是不管她做了什么吗，燕秦都始终以一个姐姐对妹妹的宠爱的方式原谅了她的种种过错，就是连自己临死之前，都交代父母要好好照顾妹妹。
一个如此善良的天使。
二人于是被赶来的警察带走，陈荣臻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明明是微笑着的，眼眸中却载满了绝望。
“玉双班长，那个四号桌可不可以替她保留着？我怎么也不相信她死了，她会回来的，我能感觉得到。”
她默默地、安静地点了点头。
一切终于又归于平静。
空着的四号桌子和5号桌，就像是两个相濡以沫的恋人，寂寞而幸福的继续存留于高一11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