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尘净走了,抱着他的弟弟,带着他悲痛欲绝的心情,再一次离我而去。
看着他渐远的身影,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有酸有涩,有苦有咸,有疼有痛。。。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奈。
无奈于命运的悲喜捉弄,也无奈于我们的无缘无分。
我和骆尘净,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命运与缘分之间挣扎。
骆尘净这二十多年的岁月,一直充满着痛苦与悲伤。
遇到我,与我相爱,若是能娶了我,虽然不一定可以改变他的凄楚的境况,但最起码,有一个相爱的人陪在身边,会让他能快乐一些,能从生活中找到一些温馨的慰藉。
可,命运就是如此的捉弄于我们,当我让他来提亲时,他拒绝了。而现在,当他又一次来找我时,我却已经有了另一个人,而安安的出现和他悲惨的死亡,更是将我们所有的路,堵的死死的。
命运,当真对我们如此反复无常。
缘分,却又总是与我们失之交臂。
这一次他匆匆的来,又匆匆的去,满打满算不过半个多时辰,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我的心就象那暴风雨中的山林一样,不断的高低起伏着。
初见他时是欢喜,见到他小鬼弟弟是惊恐,对安安的际遇是可怜,他流淌血泪时是心疼,他离我而去时是失落。。。
而失落之后,却是一种真真正正的死心。
对骆尘净,我完全死心了。
虽然明知道他离开我,是为了我着想,不想将我拖进他那污烂的泥沼中。
这一点,我理解他。
可是,我却不领他这个情,因为从始至终,他一直忽略了我的感受。
他从没问过我,我是否愿意与他一起承担他人生的苦痛,也从来没问过我,我是否介意他那些往事,甚至,他从没想过要向我敞开心扉。。。
两个人相爱不容易,相知更是不容易。
我是个性子很明的人,我的一切对所爱的人不会有所保留,相对的,也不想让对方有所保留。
因为两个人要在一起,必须要信任对方,而隐瞒一些东西,特别是人生的重大经历,肯定会引起对方的猜忌和不安。
事实上,从认识骆尘净开始,我就一直在对他的过往进行着猜疑。
若他主动向我谈起他的事情,我不是那肤浅之人,必不会讥笑于他,也肯定不会与他分开,不管什么样的风雨,肯定会与他一同承担。
可是,他不止一次的错过了这个机会。
他将我隔离在了他的世界之外,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看着他流泪,看着他挣扎,看着他绝望。。。而却帮不上一点忙,这种无力感和失望感,将我对他的感情活生生的消磨掉了。
他的世界离我越来越远,而在他世界之外的我,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另一个人的世界。
回到家中,先履行了对小蛮蛮的诺言,烧鸡一只,送到柜顶。
小蛮蛮吃饱喝足后,心满意足的腆着小肚子睡去了。
我却一直心绪不宁的很,直到很晚了,仍没有一点睡意。
明明已对骆尘净不再存有非分之想了,可感情的事,并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用理智来压制。
强按下活跃不耐的心思,不再想,也不去想,这些事情太乱了,想深了,很容易就会迷失了自己。
为了能让自己尽快安静下来,我独自来到了佛堂,静静燃起几炷香,然后在浓郁的檀香中,慢慢放松了自己,慢慢空灵了自己,也慢慢解脱着自己。。。
一连在佛堂念了几天经,我这才将自己从骆尘净带来的烦乱中挣脱了出来。
既然已经和胡夜鸣有了白首之约,那别的不该有的想法,还是统统忘却吧。
认定了谁,就是谁吧。
胡夜鸣不难相处,那就让自己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的来爱他吧!
打定了主意,我终于恢复到了以往的镇定。
骆尘净来过的事情,虽然小蛮蛮一再和我保证,它肯定不会对胡夜鸣说,可我却觉得,以胡夜鸣的奸滑,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厮虽然看上去放荡不羁,对一切都漫不经心,事实上他是个很细心,很敏锐的人。
这事情,十有八九瞒不过他。
果然,当胡夜鸣下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他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因何故,莺莺月下私会那张君瑞?是几时,文君听琴夜奔了病相如?”
嗬,还真没看出来,这厮肚子里还有几两墨水啊,竟然还知道两个典故。
只是,这明里是戏文,暗里却在讽刺我背着他与骆尘净见面,这厮做事果然有点邪性。
看着那带着嘲讽的细长眼睛,我知道他生气了。
拉过把椅子,请夜大公子先就坐。
可能这次他是真生气了,坐是坐了,可那愠怒之色仍然没有减去半分。
知道要消了他的怒火,只能将事情讲给他听,不过这厮这么爱生气,不收拾一下怕他会反上天去。
于是,我拿起茶壶,慢条斯理的帮他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也不管他喝不喝,自己却是悠悠闲闲的喝了起来,似乎在品茶一般。
见我一点理亏认错的样子都没有,胡夜鸣眼里那怒火都快烧成八百里火焰山了,看他快要憋不住拍案而起了,我轻飘飘的给他来了一句:“你可是抬举我了,我可不是崔莺莺,没个相国夫人的娘亲棒打鸳鸯,更不是卓文君,没个夫君早亡让我新寡啊。。。”
胡夜鸣长臂一伸,一把就将我拽进怀里,按着我的肩膀咬牙切齿道:“你还敢想新寡?哼,你要是能来个与天齐寿,估计还有寡的可能,这辈子嘛,你是想也别想。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没良心的东西,竟然敢咒我死!”
我向他嘿嘿一笑:“你这话说的没道理,卓文君崔莺莺是你说出来的,可不是我主动承认的。”
胡夜鸣大概他长这么大没受过种气,我眼瞅着他狠狠闭了一下眼,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再睁开眼后,满眼都是似笑非笑。
猛的站起身,胡夜鸣将我横抱在怀中,蹬蹬蹬大踏步就向床榻走去:“说没用的做什么,先洞房了再说。把你变成我的人,你也就对别人彻底死心了。”
我抚额轻叹,完了,这厮的小心眼,开不起玩笑啊。
将我咕咚一下放到床上,胡夜鸣立刻就覆了上来,他重重的趴到我身上,一边在我颈子边胡乱亲吻着,一边将手探进了我的衣服里。。。
他亲的我好痒,我躲闪着歪了歪头,正好看见柜顶上小蛮蛮鬼鬼祟祟的伸出了小狐狸脑袋。
虽说我已经给了小蛮蛮一个房间,可它根本就没去住过,仍是天天在我房间的柜顶上睡觉,这下好了,让小家伙看了个现形。
我推了推呼吸渐重的胡夜鸣,在他耳边轻轻道:“喂,你侄女看着呢。”
胡夜鸣双手支在床上,稍微抬起了一点身子,扭过头恶狠狠向小蛮蛮道:“消失,关门!”
小蛮蛮嗖的一下从柜子上跳了下来,闪电般冲出门去,啪啪两声就把门关好了。
胡夜鸣皮笑肉不笑的俯视我:“没人看了,这下行了吧?”
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向他微微一笑:“你躺这儿。”
胡夜鸣挑了挑眉峰,虽然不明白我何出此言,却是拿出了一副不怕我耍花腔的样子,咣一下就躺到我身边来了。
我翻了个身,面朝向他。
胡夜鸣也,歪过身来,与我面对面的躺着。
我向他一笑,轻轻的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心,低低开口道:“别生气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糟。”
可能是因为两人离的太近,动作又太亲密的原因,胡夜鸣的怒气逐渐散去,他左臂从我颈下穿过,右臂却是揽了我的腰,紧紧的将我贴进他怀里,却是没有说一句话。
知道他在等着听我的解释,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瞒他了。反正我不说,他早晚有办法从小蛮蛮嘴里撬出来。与其让别人告诉他,不如我自己说来的干净。
静静的躺在他怀里,我轻声细语的将我与骆尘净重逢的经过一一道来,包括我当时的心情和反应。
既然和他在一起过完一生的念头没有改变,我不希望将他隔离在我的世界之外。
夫妻间要坦诚,这并不仅仅是对对方的要求,更主要的是,自己要先学会坦诚。
胡夜鸣仔细的听着,觉得吃醋的时候,会轻轻的在我腰上拧两把,不过大多数时间,他的反应还算平静。
直到最后,听到我和骆尘净基本上已经没戏了,这厮才有了笑意。
眼波流转,他眸子里柔情闪现。
轻轻靠过来,他慢慢的吻上了我的唇。
知道他心中必定是有着太过的不安,要不然,他也不会不顾我的意愿,执意要洞房。
他一向是个洒脱又超然的人,若不是失去了分寸,是断不会强迫于我的。
知道他必将属于我,我也必将属于他,我也没做出那种欲迎还拒的姿态来。
闭上眼睛,慢慢环住他的腰身,没有半点抗拒的,我接受了他温柔的亲吻。
有时候,情人间的亲密,是消除隔阂的最好方式,不是么?
气喘嘘嘘的分开,我睁开了有些迷乱的双眼,看向眼前这个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家伙。
那本就漂亮的脸庞上,染了上一抹由《情》欲带来的桃花色,楞生生的为他添上了一种妖艳的美。
这次真是被他的美丽迷惑了,再加上胡夜鸣那双《欲》火喷发的狐狸眼那么深情又渴盼的看着我,我彻彻底底的被迷惑了,情不自禁的凑了过去,意乱情迷的吻上了他艳丽的面孔。
似乎又和西山那次一样了,在不知不觉中,我又陷入到了对胡夜鸣的欲望中去了。
我迷恋的亲吻着他,忘掉了世间一切凡尘,心里眼里,满满的全是他。
直到听见胡夜鸣一声沉沉的低吼,这才将我从这种神魂颠倒的状态中慢慢惊醒了过来。
一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我不由的缩回正在抚摸胡夜鸣滑腻腰身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两把。
总是抵不住这只狐狸精的诱惑,这着实让我郁闷的要死。
拍了拍胡夜鸣已经摸到我小腹上的手,成功的将他也从《情》欲中惊了出来,我对着他苦笑:“你这个漂亮壳子还真是占便宜,一不小心就把人的魂给勾去了。”
胡夜鸣在我小腹上又摸了两把,这才恋恋不舍的伸回了手,然后他骨碌碌的转了转眼珠,大模大样的仰面朝天往床上一躺,摊开手脚向我坏坏一笑:“对着这么漂亮的壳子,你就没点什么想法?来吧,欢迎你来尽情的□□这个漂亮的壳子!”
这个不要脸的。。。
一巴掌拍在他肚子上,在他哎哟哎哟的惨叫声中,我郁闷的爬下了床。
玩火玩大了,不小心来了个火烧连营。
抱石头抱沉了,一不留神就砸到自己的脚了。
我这才是自作自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