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诗好从江影的病房中出来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迎了上来。
“范小姐,我是何管家派来接您的,二少爷住院的事要严格保密,所以没有我的带领,你是找不到他的。”
范诗好点点头,说:“好的,麻烦你给我带路。”
两人一路七转八绕的,才来到一间病房前,而这一层几乎是被封锁了起来,就只有温醇这一个病人。
听到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何叔便从病房中迎了出来,恰好范诗好也走到了房门口。
“何叔,我来了。”
范诗好看到何叔,心下还有些愧疚和不自然,打招呼的声音也就拘谨了许多,没有往日里的热络。
何叔心中牵挂着温醇的病情,脸上也显得有些憔悴,看到范诗好这副局促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
“诗诗啊,别生何叔的气,昨天是何叔的不对。二少爷他突然间就倒下去,还查不出任何原因,何叔是真的急了,诗诗你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何叔的主动示好让范诗好惶恐不已,她原本想说些什么,却被何叔打断了。
“好了诗诗,何叔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们不计较这个,你进去看看二少爷吧。”
范诗好只能把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去,向何叔点了点头,就推门走进了病房。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监视身体指标的仪器在嘀嗒作响。
温醇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眉头紧紧地皱着,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带着从不曾有过的憔悴和脆弱,让范诗好只是看了一眼,心就紧紧地揪了起来。
仿佛有一张网眼细密的渔网紧紧箍在她的心上,一寸寸向里勒紧。
范诗好右手抚上胸口,像是想要把那张网扯出来,可依旧无法缓解那种憋闷又清晰的切肤之痛。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温醇病倒的样子,上次他高烧昏迷的时候噎死她随侍在侧地照顾着。
可总算上次还有个病因,知道该怎么照顾,这回一天一夜过去,居然还查不出温醇到底是怎么了。
范诗好想走到温醇的病床前,可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她怕自己一动心理防线就会溃不成军,那些统统被封禁起来的感情会决堤而出,再也没办法对温醇狠下心来。
“不行的,范诗好,你难道现在还在对他心存幻想吗?你们早就不可能了,就算有朝一日父亲能沉冤得雪,你们也回不去了!”
范诗好在心里拼命地给自己做着暗示,她一再提醒自己,回来看温醇只是因为对温氏心存愧疚,再没有其他的原因。
何叔在病房外看到呆在原地的范诗好,忍不住摇头叹了一口气,如今范诗好连靠近温醇都不敢,可见心里的芥蒂有多深。
何叔当然不知道范诗好心中的挣扎,只是认为她还对温醇心存怨怼,想着该用什么方法推他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