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诗好是红着一张脸被推出病房的。
她的嘴唇微微有些红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到保镖和护士们看过来的暧昧眼神,范诗好感觉自己的头顶都在嘶嘶地冒着热气。
她把头深深地低下去,就算眼前没有能钻下去的地洞,只要不去看那些人的眼光,她就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温醇倒是一派坦然地推着轮椅。他盯着范诗好那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耳垂,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
“你干嘛!”
范诗好捂着耳朵,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噤之后,回头讶异地看着温醇。
“摸起来的手感不错,就是不知道尝起来的味道如何。”
温醇一本正经地说。
范诗好只觉得“嗡”地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倒涌向头部。
她手指哆嗦地指着温醇,羞愤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流氓,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调情!
范诗好怀疑温醇是不是患了人格分裂,他从F国回来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难不成是上次的吵架将他刺激得狠了,所以他才想出这个招式,目的就是想让自己难堪?
温醇却没有理会范诗好的反应,只是推着她慢慢走向江影的病房。
眼看着母亲的病房离自己越来越近,范诗好的掌心中也出了汗。
这么久没见,母亲会不会情绪太过激动?如果她看到自己脚上打着石膏,会不会更加担心?如果情绪波动太大,一定会严重影响到新移植的心脏,万一产生了不好的后果,该怎么办?
原本的兴奋激动慢慢冷却了下来,反而是更加残酷的现实问题摆在了面前。
范诗好突然伸手抓住了轮椅的车轮,喊了出来:“等一下!”
“怎么?”
温醇随即停下了脚步。
“你其实早就知道了我最终还是会选择不去见她,不是吗?”
范诗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她怎么忘了,温醇是个习惯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中的人,就算是把选择权给了自己,最后的结果也一定会按照他预期的方向发展下去。
“你会怎么选择那是你的事,我只是给了你选择的机会,难不成给你机会还是我的错了?”
温醇的话说得毫不客气。
弄伤她的脚的不是他,让她的脚伤更严重的也不是他,造成眼下这种两难局面的更不是他,她那种近似控诉一般委屈恕他不能接受。
范诗好被噎得一窒,她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般委屈实在没有道理。
事实上温醇阻止她此刻去见母亲,反而也是为了她们母女好,却被她想得那么不堪,该觉得委屈的应该是温醇才是。
“我,对不起。”
范诗好轻声道着歉,再次为自己不过大脑的冲动感到懊恼。
这是第几次了?
看来缺乏信任的那个人并不是温醇,而恰恰就是她自己。
温醇没有理会范诗好的道歉,而是站在原地,松开了抓着轮椅把手的手。
“所以你现在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