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私人医院范诗好已经是第二次来了,可这次她的心情明显不同于之前。
那时她身受重伤被送到这边抢救,伤愈之后却被温醇以各种理由强行囚禁在医院里,如今想来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何铭早就将上下关系都打点好了,甚至照顾范诗好以及江影的,都是上次的医护团队,大家都是老熟人。
范诗好看着一直在不断与医护人员沟通,电话响个不听的何铭,几次想要说话,却又在嘴边打了个转咽了下去。
“范小姐,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何铭早就看到了范诗好的欲言又止,可他故意忙东忙西装作视而不见,知道最后无事可忙的时候,才对她询问到。
范诗好犹豫着,像是在斟酌措辞,半晌才试探地问道:“明天我母亲就要做手术了,在那之前,我能不能见见她?”
这是个再合理不过的理由,就算范诗好不说,何铭也猜得出来,只是可惜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果然,何铭依旧是温文地笑着,嘴里却说着拒绝的话。
“不好意思范小姐,温总并没有交待过您可以在术前去见您的母亲。更何况以您现在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的话,恐怕会让她的心情波动起伏太大,反而影响了明天的手术。”
何铭拒绝的理由合情合理,范诗好也知道他的建议绝对是为母亲好,当下急切地摆手示意道:“不不何总您误会了,我不是要去跟我母亲相见,我只是想远远地看她一眼就好。”
这段日子以来她连母亲的视频都看不到,如今母亲即将上手术台进行一场那么大的手术,她不亲眼看看母亲的状态,又如何能放心得下。
何铭终于不再是一张礼貌微笑的面具脸,他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声音明显有了一丝淡淡的不悦。
“何小姐,我觉得人贵在知足,温总让我将一切都打理妥帖,其中并不包括处理您这种额外的条件,你觉得我现在是给身在法国已经是深夜该休息的他打电话请示呢,还是擅自自专,答应您这个不情之请呢?”
这几句话丝毫没有给范诗好留任何面子,甚至连委婉的修饰都懒得做。
范诗好尴尬之余,也越发确定了何铭对自己确实有着敌意,而且还很深。
她深呼吸之后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被激动的情绪牵扯到。
何铭说得没错,人确实应该有自知之明,温醇的一再让步,不是她能一再得寸进尺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再正当不过。
“我知道了,何总,那么明天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我的母亲?”
范诗好的态度也冷了下来。
她的冷并不是挂在脸上那种冷漠的表情,而是之前的那些许热络被收了起来,越发客套的礼貌也就越能体现出那种划清界限的疏离。
何铭就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半,自然地说:“明天手术结束之后,有一段时间的观察期,恐怕你是见不到她了,至少要等她度过危险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