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正义脸都绿了,胡子抖索着,肌肉抽搐着,眼睛鼓鼓的,伸出手指着温德轩,不无心虚地高声争辩:
“你……你放屁……你诬赖我……你不得好死……你要断子绝孙的……你这个卑鄙小人……一定是得了什么好处……”
柳正义越说越离谱,底下官员都开始暗暗抹汗,这……这不是在说睿王和温德轩互相勾结陷害他吗?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温德轩沉默着,不发一言,不看柳正义一眼,只梗着脖子,脸上是复杂的神色。
柳正义控诉完,转头又向皇帝求助:
“皇上!微臣一片忠心耿耿,为了此案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四处奔走,又为了搜集证据煞费苦心,夜不能寐……微臣一片丹心日月可鉴啊皇上!望皇上明察!”
他可是国舅爷!是皇后柳从露的亲哥哥!皇上看在这层关系的份上,总要给他面子的吧?
简拓神色明灭不定,欲言又止,最后烦躁地道:
“朕先听完再说!”
柳正义瞬间偃旗息鼓了。
众人重又屏息静气,一致看向简绪寒,期待他的又一证据。
简绪寒眼皮也不抬,继续翻开卷宗的第二页:
“元年三月初二,柳正义顺利取得九十万白银,到郊外建了一处宅邸,占地五百余亩,名曰‘休沐园’。”
话毕,底下又爆发出更惊人的“哇”声,百官议论比刚才更甚。
“‘休沐园’!仿皇家园林所造的院子!里面美轮美奂,奢华至极!”
“原来‘休沐园’是国舅爷所造!鄙人还感叹过,怎么会有如此奢华的院子,打听一番,据说是某位富商所建,却没想到……”
“如果这是真的,国舅爷真好大的胆子……贪赃不说,还堂而皇之建豪宅……”
……
柳正义听到“休沐园”三字,脸上就已血色全无,听到百官的议论声,浑身更是如同被针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恨不得凭空消失。
这……他行事如此隐秘,还特意选择在郊外偏僻无人的地方建此院子,落成的前几年一直无人晓得此处院子,为此他一直暗自得意。
没想到某一日,有人鬼使神差到访,回到京城后绘声绘色地向见到的所有人描述“休沐园”的盛景,许多人心生好奇,纷纷循路而去参观,“休沐园”才被许多人知道,成为京城传说。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直以为是神秘富商打造的“休沐园”,却原来是国舅爷的手笔。
“柳正义,此事可属实?你当真挪用盐南郡的银钱,用来兴建豪宅?而且,还是朕登基第一年,拨下的第一批款项?”
发生于元年,自然是第一批,那后面还有第二批、第三批……
简拓脸上,是再也掩饰不住的暴怒。
此事属实,柳正义贪赃一事板上钉钉,众目睽睽之下,他简拓也断容不了他!
哼……还有皇后……此事定然与她脱不了干系……
柳正义被简拓的脸色吓得一哆嗦,一屁股跪伏在地,“咚”地磕了一个最响的头:
“皇上,都怪微臣鬼迷心窍,一时糊涂……但是后面的款项!微臣再也没有觊觎过……望皇上饶了微臣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