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奇妙的能力
向他们施行公正的审判,
将他们从你的圣者的行列,
和你圣天使的会中永远驱逐。
你要从地上清除邪恶的诸灵,
使他们罪恶的企图不再存留,
你为刚愎的灵,指定了不安的地方,
让那自己毁灭的沦为永远的悲哀与痛苦,
当邪恶进入高潮,
猖獗捣乱达到登峰造极的时候,
也就好似他们陷入绝对痛苦的时候。
使他们得知你的荣耀,
看见你审判的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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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西在一片浓雾中用他胀痛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女人。
莉莉。
以及她怀抱中的孩子。
从那苍白如同尸体一般的双臂中泄露出了一缕一缕金色的头发,跟莉莉很像,跟纳菲尔也很像,那是属于那个一动不动的孩子的。
他可以感到自己身体内部的那种干燥的疼痛感,埃西张开了口,然后他那与莉莉对话的企图让他经受了无比的痛苦。他的意识就像是慢慢沉入海底的动物的尸体那样一点一点的脱离了清醒,埃西只能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
对于现在的埃西来说,他几乎是本能的沉浸在这个不真实的世界里,以逃避那些痛苦的事实,那些里令他足以发疯的事实。
他那因为饱经痛苦而已经不堪重负的灵魂在漂浮。
“埃--西--"
莉莉冰冷的双手轻轻的抚上了埃西的脸颊,她的声音奇特,像是机械一样平板。她的眼睛在极近的地方凝视着埃西,灰蓝色的眼珠镶嵌在那层薄薄的眼睑里头,让埃西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墓地里的月亮。
埃西感到了恐惧。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也会有对莉莉感到恐惧的一天,他一直以为自己将会爱着莉莉,永远的。可是现在,莉莉的眼睛和她那尸体一般的冰冷手掌,却让埃西的背后感到了一股凉意。有一种奇妙的,被压抑住的感情从他的内心深处蔓延了上来,在他的灵魂里嚎叫着,离开面前的女人。
“……莉莉,告诉我……”
他颤抖着嘴唇,艰难的吐出了几个破碎的单词,然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埃西看见了一直紧紧蜷缩在莉莉怀中的金发男孩。
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还感到了有些眼熟,下巴的曲线和微微抿起的嘴唇,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
紧接着,他突然认出了那个孩子的面孔,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突然冲击了他的心灵----
那是他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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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know you'lltheresoakblood lost(我知道你会在那里,浸泡在流淌的血液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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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西猛的睁开了眼睛。
最开始的时候,是一片朦胧的黑暗。埃西发现自己被什么粘稠而滑腻的东西包裹着,掩埋着,一层不知名的东西环绕着他,光线透过那层东西黯淡的射进来,埃西的视野变成了赤红。埃西花了一小会时间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躺在亚特兰大郊外木屋那张熟悉而温暖的床上,然后他的茫然并没有持续多久,随之而来的剧烈痛苦,主要是腹腔内部,然后是他的□□,还有因为过度的拉伸而有些扭伤的背部肌肉,让那些他所不想面对的记忆如同是潮水一样,不受控制的喷涌进入了他的脑子。
鲜明的回放。
那些触手,插入,他没有尊严的哀求以及纳菲尔狂热的眼睛……
埃西颤抖着移动着手臂往自己的身体下部探了过去,他的手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捏到了一根长而柔软的东西。
一根类似于肠子一样的肉条。尖端已经萎缩,但是从那依然新鲜的暗红色接口上来看,它曾经连接着什么,连接那种埃西不愿意回想的东西---卵。
埃西混沌的脑子里闪现出了这个单词,随后出现的,是从沙拉曼手中涌动出来的,那些令人作呕的肉须,还有到了最后,沙拉曼和安东尼奥被吮吸得只剩下皮肤的恐怖画面。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了嗬嗬的抽气声,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动着,然后埃西用力握住了那滑腻的肉条,用力将它从自己的身体内部扯了出来。那东西很轻易的就被扯了出来,留在埃西手里的,只是一根已经脱落的残留物而已。一些鲜血混合着大量可疑的白色液体就像是泊泊的从那个洞穴里头流淌了出来。埃西觉得自己的腹部更加的疼痛,他咽下一口唾沫,一种强烈的呕吐感涌了上来。愤怒就如同形成了实质的冷焰在他的血管里燃烧。埃西疯狂的扔掉了手中的肉条,然后发疯似的拼命撕扯起那包裹着自己的半透明的薄膜。
那层薄膜摸上去就像是金属片和塑料薄膜的结合物,一层细密的云母一样的鳞片覆盖在薄膜的表面,并不是埃西虚弱的身体可以轻易弄破的。埃西的指甲抠进了那些缝隙,努力用指尖着力将那些柔韧的肉膜撕开,薄膜和他的皮肤相互摩擦,发出了渍渍黏黏令人不快的声音。埃西觉得自己的手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他可以清楚的感到那些锐利的鳞片划破自己的皮肤,还有自己的血液是怎样从那些伤口中喷涌出来,但是他却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他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咆哮。因为过于强烈的情绪,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狂乱之中。那种愤怒汇集成为了沉重的一团,从身体内部敲击着他的胸腔。他的身体里掩埋着炸药,埃西是这么觉得的,他觉得自己仿佛就要爆炸了。他的心跳在每一次跳动之后都会产生一种隐约的痛苦,就好像是因为它的跳动太过于剧烈那样,他想要尖叫,亦或是他已经尖叫了出来,
因为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的时候,那层薄膜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撕裂声,然后就在埃西的面前迸然裂开了。
白色的光线射了进来,明亮而刺眼。伴随着一阵潮湿的摩擦声,埃西与大量流泻倒地上的暗红色肉块一起回到了人类的世界。他虚弱的倒在了地上,然后被双手冰冷的手温柔的扶了起来。
纳菲尔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优美,华丽,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典雅。这个金发的小怪物就像是一只吃饱了以后心满意足的猛兽,连毛色都变得闪闪发亮起来。直到这个时候,埃西才看到了之前包裹着自己的东西,并不是别的,而是曾经出现在纳菲尔身体之后的巨大的白色羽翼。只是此时这对羽翼已经完全的脱落了下来,耷拉在肮脏的血污之中。埃西死死盯住了纳菲尔,发出了沉重的鼻息。他必须要非常用力的克制自己,才能不冲上去,在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咬下一块带着血丝的淡红色的肉来。一种炙热的气息沿着他的脊椎慢慢跳着火星到了他的大脑。然后“呼啦”一声,剧烈燃烧。
“你醒了。”
‘纳菲尔’那特有的没有人类特征的声音在埃西的耳边响起,埃西咬紧牙关,看着自己那满是血污的手指被小心翼翼的捧了起来。一层半透明的粘膜从他的伤口中涌出,随后,那些深可见骨的划痕便用一种可以用肉眼捕捉到的速度,迅速的合拢,结疤,最后脱落,留下了一道道淡粉色的痕迹。
埃西猛的将目光投向纳菲尔,然后又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上,他震惊的看着自己已经完好无缺的手,然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盯着纳菲尔,一字一句的问道。愤怒让他苍白的脸上多了两团不自然的潮红,他的眼睛里就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我在你的身体里植入了一颗卵……”
‘纳菲尔’平静的说道,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拂开了散乱在埃西额头上的乱发:“……我救了你。”
或许是内心的怒火超出了界限,埃西发现自己竟然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一种古怪的超然降临了他的身体,笼罩了他那因为过了甚至开始变得混沌的思维,他慢慢的抬起手,然后用力卡住了纳菲尔的喉骨,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充满了阴影的扭曲笑容:
“你救了我……还有你上了我。”
“怎么说呢……”‘纳菲尔’微微偏头,然后挑了挑眉毛:“从生理意义上来说,我是的。”
埃西的脸变得惨白。注意到了这一点,‘纳菲尔'的语气中多了一股不易察觉的古怪:
“好吧,也许我应该承认那时候,是我……如果那会让你好受一些。”
‘纳菲尔’耸了耸肩膀,嘴角浮现出了一个机械的微笑,他的眼睛在阴影中微微闪着淡金色的光芒:“你在愤怒。感到了被背叛是吗?被你心爱的小金毛猎犬上了---”
他的话语结束在埃西的一个肘击之下。
随后而来的,是埃西在他下颚处的一个毫无水分的下勾拳。
纳菲尔的身体被狠狠的击倒在了地上,从他□□的身体中突然窜出了许多粗壮而可怖的触手,然而就像是有着它们的自主意识一样,它们那长着尖锐勾齿的尖端在还碰触到埃西的身体之前,就用同样的速度变得柔软而温和的耷拉下来,纳菲尔也因此狼狈的滚落到了墙角。埃西站在原地,用拇指抹去另一只手的手背上那热乎乎的红点,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自上而下的瞥视着纳菲尔。
他也许依然虚弱,但是感谢军队,感谢战场,他从来都不缺乏最后一个打碎敌人鼻骨的拳头。
纳菲尔慢慢的从地上笔直做起,一些红色的鲜血从他的鼻子中缓缓的流了下来。
---那么,至少现在他看上去不那么该死的完美了。
埃西揉动着自己的手腕,恶意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