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法则——吸血鬼骑士 > 19、心祭全文阅读

你只要负责幸福就好,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

“人类……是你召唤了我吗?呵呵……没想到……”黑暗中慢慢浮现的金色的影子,像线一样缠绕上零的身体,那带着毒性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呵呵呵……那么,你一定是知道了,我是你们最可怕的敌人……想要唤醒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人类。”

年幼的零在一瞬间闪过恐惧,只是那种恐惧很快被渴求替代……对力量的渴求……“力量,我要得到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哈哈哈……居然……要得到我的力量吗?如果你不够坚定,身体或许会被我占领的哦,人类。这样也没有关系吗?会变成你要杀戮的对象,身为猎人的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没有关系。”

“就算你得到我的力量,也不能用来守护人类……因为是被诅咒的力量,被你保护的人只会憎恶你、恨你……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

“呵……呵,是吗?人类,我刮目相看了。”

黑暗里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一直在向零这边入侵……

“啊——”

两个像是铁钩一样的东西狠狠穿过了零的脚踝,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黑暗,回荡在空气中……这样,也没有关系……零一下子跪在地上,身体一直在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溅起的血有几滴落在他痛的麻木了的脸上,然后,顺着脸颊流下……

“我可是已经征求过你的意见了……但是,人类总是言而无信,所以,把你锁住……人类,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次还不放弃的话,就没有回头的路了哦……你的弟弟或许已经死了,为了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付出这样昂贵的代价,值得吗?”

“值得……”零用颤抖的、苍白的唇吐出两个字。只要没有亲眼看到,他会一直相信一缕还活着,还活在世界的某处……他一定要找到一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

黑暗中,金色的线化作一把金色的匕首,浮在零的面前。

“想得到我的力量……就用这个匕首刺进心脏……只有人类的心死了,恶魔的心才能生长……”零伸出斑斑血迹的双手,握住了匕首,慢慢的,将刀刃的方向转向自己这边……“啊呀,你真的相信吗?人类……也许我在骗你哦。抱着即使不能杀死你的祖先也可以杀死你的想法……难道你不怀疑吗?……我可是吸血鬼呐……”

“我知道。我知道你可能是骗我。但是……”眼泪从脸颊两侧顺着流下,滴落在血泊中,化为一体,零的眼睛,坚定不移的注视着前方,“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就算是骗我,也必须做出这个选择……”

“是吗?……呵呵呵……有趣。有趣。所以说人类真是太有意思了……”

“如果,我延续了你的生命。吸血鬼,把双胞胎的诅咒消除吧……就算是身为哥哥的我,能为一缕做的补偿……”一缕,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就好好幸福吧,其他的,就交给我。不好意思,身为哥哥的我抢走了很多属于一缕的幸福……眼泪滴答滴答的从那尚带着稚嫩的脸上滑落,融化在他脚下的血泊里,很快消失。

“呵……只要你变成我的生命的延续,诅咒,自然会消失,因为,你已经变成了诅咒本身。”

颤抖的匕首顶在心脏的地方……这样,很用力的刺穿,就能得到力量,就不再弱小,就可以保护重要的人……可是,他会变成恶魔,或者死去。他会变成被诅咒的可悲的生命,他将没有资格沐浴阳光……

金色匕首一下没入稚嫩的身体,胸口的地方,好像要撕裂了一般。剧烈的光芒闪现,刺痛了零的眼睛,刺得他的眼泪源源不断的留下……这种脆弱的证明,以后再也不会有。绝不会再流眼泪……一定要坚强的活着,如果,他还能活下来的话……

……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零发现自己站在半空,脚上受了伤的地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心脏的地方,那把匕首还在,已经变成了黑色……

“厉害厉害……这么快的就从沉睡中苏醒了吗?……看来世上有你绝对放不下的眷恋,这么看来,错失了最好的时机去夺走你的身体了。其实,我一开始不想夺走你的身体……如果不是我自己求死的心意,你以为你的祖先能杀死我吗?吸血鬼是……很可悲的生命啊,你得到的,是被诅咒的力量……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一点……把匕首拔出吧,人类,你已经无路可退。除了死,你只能继续前进……无论,有多痛苦……”

零握着匕首,毫不费力的就抽了出来,然后化为无数的尘埃消散……“我的身体,已经变成魔物了吗……”零低头看着胸口的洞迅速的消失,没有任何感觉……

“是啊……你的心脏已经死了,不会再痛了。黑色的生命已经渗透了你的灵魂……人类……别以为就这样结束……你召唤了我,那么,你将成为我在这个世上的延续。即使现在可以坚守自己的信念,身体不被我夺走……但是小心啊,人类。你已经触犯了禁忌……迟早有一天,你会疯狂的渴望鲜血……你会,变成我这样的吸血怪物……而你所要保护你的人,也如你所愿的平安……只是,人类啊,你将付出代价,为守护他们付出代价……夺走纯血的生命,获得力量的你,将被不死的阴影笼罩着……被诅咒的你,只有黑色的未来……”

声音越来越远,黑暗渐渐的退却,只是,那个吸血鬼的话,一直一直的,都在耳边回荡……如果这是代价,我必须承受的代价,那么,我接受。

“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醒啊,锥生零。还是说,你拒绝苏醒吗?”玖兰枢修长的手梳过零柔顺的发丝……沉睡中的他没有了那种会把人逼疯的绝望,看起来安详的不像平时的他。

“被自己最重视的人刺伤的感觉如何?最后一击是你亲手送入身体里的……是吗?真是善良啊……一点也不像吸血鬼。我常常在想,如果吸血鬼也有翅膀的话,你的,一定是白色。我的,一定是黑色。……好好睡吧。锥生零,或许梦会比现实好一些。”玖兰枢贴近了沉睡中的锥生零,近距离的观察着他苍白的容颜……十几岁的年纪,眉间却有很细很浅的两道皱纹,想来这个人总是愁眉深锁的样子,而且总是小心翼翼的保持微妙的距离,拒绝任何人踏进他的世界。

“已经没有用了。就算你露出一副不在乎不关心的冷漠的样子也欺骗不了我。”玖兰枢的手指点在零起伏的胸口,血色的眼睛里有着藏不住的伤痛:“这里面,住着一个绝无仅有的不像吸血鬼的吸血鬼。”

满地红色的鲜血,是他留下的受伤的唯一证据。当他走进那个房间,看到一旁躺在干净的沙发上昏睡的优姬,再看到这满地满地鲜红的流动的血液,所有的念头,在那一刻扭曲成一个铅块……

锥生零……他不知道当时是以什么心情喊着这个名字,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占据了他能思考的一切……不能死!他不能死!

他像是疯了一样的冲出去,甚至顾不上昏睡的优姬,嘴里面念着的,是那个不该出现的名字……如果锥生零就这样死了……不!他不会死的。锥生零可能会死这样的事,玖兰枢想都不敢想,他自己也不曾想到自己会如此的抗拒,那颗心好像已经不属于他了,全挂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顺着那股鲜血的气息,他终于找到他……苍白的脸,冰冷的身体……太安静了……已经一动不动的躺了三天,你要一直的沉睡下去吗?

“失去了那么多血,加上一直都忍耐着对鲜血的渴望,锥生零,你要把自己逼到何种地步才甘心?……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你醒过来上……呵,也许,你会恨我呢。”玖兰枢对着自己的手臂咬了下去,吸够了,他看向沉睡的零,俯身,唇贴在那紧闭的冰冷的唇上,红色的血从两人的嘴角流出,滴落……

……

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这就是那个吸血鬼说的要付出的代价吗?

但,我会守护着你,一直到最后,一缕。

……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甘甜的香味……一直滋润着干燥的喉咙,和灵魂……

还要……更多……

零的眼睛缓缓的睁开……转动的紫色的眸子一如水晶的剔透,纯净。

“锥生零?你醒了?”玖兰枢抬起头,仍带着几分睡意……

零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身上很重,往前方一瞄。瞳孔一下胀大……这个,手脚缠着自己四肢的,头枕在自己胸口的,半个身体都压在自己身上的……是玖兰枢?

零觉得自己应该尖叫一声,但最终从嘴巴里蹦出来的,是很冷静的四个字:“我是病号。”

“现在是白天。”玖兰枢瞄了一眼窗外,眼睛一闭,头往下一靠,微卷的黑发铺在零的脖颈处,丝毫没有欺压病号的羞愧,零简直替他感到脸红。虽然他这个病号除了身体虚弱外没有其他任何问题。

“等等,玖兰枢你……”

“你很隆!

只能看到他发丝的零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但胸膛传来的那不断的热气吹拂的感觉却让他心乱如麻……忽然,他闻到一丝甘甜的鲜血的香味,这是……“血……”难道……零睁大了眼睛,“我……”

“我流失了很多宝贵的血液,所以乖乖躺着别打扰我。”

就算你那么说……零的脸皱成一团,原来梦中的那个就是他的血……“为什么?”又有什么讨厌的理由了?即使不那么做他也会保护优姬……被那样强行喂了血……切!感觉真是不甘心!

“呵……因为我把罪名安在你的头上,这点血,只是为了堵上你的嘴。看在我那么虚弱的份上,锥生零,立刻停止说话。”身体虚弱?当然是鬼话……但只要这个家伙相信,它就是真话,是事实,是不能拒绝的理由。

锥生零,你活着,真的,太好了……

玖兰枢疯了……零想了半天之后的唯一解释。可是既然人家已经睡着,而且一副‘为照顾某人很累很虚弱’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吵他,可是,要一直保持这种样子直到晚上?还不如继续昏迷呢……“真是一点都不为别人考虑的任性又讨厌的吸血鬼。”身心均受创的零在心里面低咒着,冷汗一颗颗从头顶冒出来,身体一动不动的僵直了给人当抱枕,手脚保持着原来的那个动作,不敢动半毫米,唯恐碰到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