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语并不是说给别人听的,它更像是由于思考而引发的自言自语。但是伊尔明斯特却听得很清晰,他开口说道:“太困难了,从无数个宇宙晶壁中寻找到托瑞尔,这需要极其精准的定位,而且我们可能根本无法分辨在它们之中,那个才是托瑞尔。”
“那么那个国家的法师们是怎么通过传送阵,从这个世界掠夺奴隶的呢?它们找到了一个较安全的晶壁,而不是别的什么。”炼金术师这时候插话了,作为一个施法者,他同样对这种魔法感到着迷。
“他们也许会有自己的方法来判断传送门位置的安全程度,但是这显然对我们来讲太困难,”伊尔明斯特解释道,“因为处于这个世界的我们无法得到任何关于那个古老帝国的事情,而显然,我们对那个久远年代也并不熟悉。”
青年把话说完,就又开始了咳嗽,湖中女仙的魔法可以缓解他的痛苦,可是时间却相当有限。
“如果封神呢?不是如同穆罕瑞德神系一样,而是用精灵神系的方法,主动的跨越晶壁。”
“封神?!”这句话引发了屋中所有人的惊骇。
大法师却独自叹息着,他原有的怒火已经随着伊尔明斯特的痛苦而消逝了,而他并没有从导师所经历的折磨里获得任何快感。
就像是他在投身于那些干枯而晦涩的知识的时候,法师知道那些东西有利于他,所以并没有任何的徘徊犹豫。当他发现杀死伊尔明斯特并不能带来任何好处,甚至一丁点的心灵慰藉之后,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呢?
他这样的质问自己的时候,另一个念头升了起来:他是唯一一个使用过那个法阵的人,作为那女人最强大的选民,他睿智而博学,我需要他的帮助,所以他不能死。
“我可让你活下去,但是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保证。”
伊尔特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疯了,当他震惊于自己竟然可以把话说得如此平静的时候,尼可已经追问了起来:“那又是什么魔法?可以延续这样无力的生命?”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他的眼中仍然闪烁起了求知的光芒。
“许愿术?”伊尔明斯特摇着头,否定了这个方法,“不,不,那不成,这个代价太大了。”
通过九阶魔法的许愿术,理论上可以实现施法者的任何愿望,但这种改变了世界因果的魔法相当的危险,限制很大,不但要付出5年的寿命,超过魔法的能力的愿望更有可能会以意料外的方式实现,而这种意外通常不会太令人好过。
“别把我想的太高尚,我只打算让你和这具身体契合在一起而已,排斥一旦消失,你暂时也就不会死了。”
“肉体会起到稳定的作用,而且,它会慢慢的滋养灵魂,”炼金术师有点兴奋的说道,“可是这个过程也许会相当的长久,没准要几百年才能恢复施法能力?”
“找点什么东西来加速他的恢复,如果你舍得魔法石的话,把它改装成一个增幅器也不错。”
“这不是问题,将魔法石注入人体的话,我猜想可能会直接得到永生?”尼可捻着自己的胡子,在没有烟斗可抽的时候,他只能用这种办法来缓解自己因为渴望探究而在心底产生的痒痒感,“我和薇薇安之前曾经思考过这样的做法,但是一直害怕这样剧烈的魔法震动会令他的灵魂会直接与肉体分离。”
“我记得那是你漫长生命的缔造物?”大法师显得有些惊讶,他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朋友早已经思考过这种可能了。
“一块宝石而已,我活的已经足够长久了,你说的没错,这样的生活安逸的令人嫉妒,所以我偶尔也得做点能令我感到兴奋的事情,如果能穿越晶壁看看风景的话,我想我这一辈子也就没有遗憾了,哈哈。”
他笑了起来,言语中没有对那颗石头的半点眷恋,在炼金术师的心里,那似乎只是一块普通的宝石,可以用来当做施法物品,除此之外,别的意义不大。
伊尔特林理解炼金术师的想法,他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湖中女仙,她依旧平静的像是没有涟漪的湖面,半垂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态。
法师不想沉思这位女士的表现所表达出来的含义,她没有反对的动作,就证明她可以接受。
“我觉得我不值这样大的代价,”伊尔明斯特苦笑着说道,“我活的够久了,也足够的苍老,如果为了继续存活而要夺取救了我的人的生命,这样的罪孽我永远无法还清。”
局势出现了他所没有意料的变化,一个本来已经静默着等待死亡的人,突然被告知他的生命可以被延续下去,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却让他瞬间熄灭了刚燃起来的希望的火焰。
即使即将死亡,他也仍旧无法做出这种违背本心的事情。
“我不会死亡的,客人,一些被储存起来的药剂足够让我再活上一百多年。”炼金术师耸了耸肩,解释道。
“我需要一个帮手,协助者,而不是一个随时可以威胁到我的人,”伊尔特林点了点头,却根本就没有理睬青年的话语,他转过头与尼可探讨道:“牢不可破誓言可以帮助我达到这一点?”
“嗯··的确如此,很有效果。”也想完成这个实验的炼金术师,选择性的忽视了伊尔明斯特的反对。
在得到了这个世界的现存的最强施法者的肯定之后,大法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长袍,抬起眼,平静的说道:“我已经缺了一天的课,但是这不代表我希望第二天也继续缺课。开始吧,注意时间,我不想浪费。”
“我不同意!”伊尔明斯特的声音很急促,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激烈的反对这个提议。
“我亲爱的老师,你可能还没弄明白,你已经失去了选择权,你的生命现在在我的手上,我决定了的事情,你只能接受。”
男孩笑了笑,在男人的痛苦中,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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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恩斯在寝室里等着自己的室友,法师给他的手稿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讲有些晦涩了,两个孩子都有点不大明白。可是从早上起,他们就没有在见过伊尔特林,上魔药课点名的时候,斯内普教授为此还扣了拉文克劳五分。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男孩带回来了一些食物都冷却掉了,但是法师依旧没有回来。
入夜的时候,伊尔特林才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城堡,以他现在的魔力支持这样的大的输出实在是太勉强,九阶魔法所需要的能量几乎把男孩给抽空了,他精疲力竭,迫切的需要休息。
这样的时间段,邓布利多不可能守在校长室里,大法师却不听劝说的一定要回来,他无法让自己长时间的与伊尔明斯特呆在一起。
尼可送给了他一把门钥匙,可以直接通向城堡里的一个隐秘房间,这间满是尘土的密室隐藏着不少好东西,可是法师现在没有一点精力也没有一点欲望去探索它们。
他从房间里出来,借助周围的燃着火把辨认出这里是城堡的八楼,房间的门在他离开后就自动消失了,现在那里有的只是一面墙。
这里离拉文克劳塔有一段距离,男孩扶着墙壁缓缓地前行,回寝室的道路突然变得又长又艰难,他开始试图去想一些别的东西,以缓解过度施法所引发的精神上的疲倦。
有脚步声从不远处的楼梯上传来,这样敏捷又凌乱的声音只可能属于那些热衷于冒险的孩子们。两个一模一样的红头发男孩从楼梯上跑了下来,他们也注意到了伊尔特林,正朝他这边走来。
“嘿!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直走神的拉文克劳也会夜游?”其中的一个男孩指着伊尔特林说道,他故意装成了一副惊悚的模样,不过只坚持了几秒钟,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那有什么?是男人就会喜欢冒险!”另一个男孩已经走到了法师的身边,他比灰发的男孩要高上一点,所以故作老成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吧,别总是大惊小怪。”
伊尔特林强忍着晕眩感,现在别人碰到他也不会引起他的一点不适,他已经足够的难受,所有的力气都被用来维持自己清醒的意识,汗水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打到了地板上。
“你好像要把他拍死了。”
先前的男孩发现了他明显不对的状态,他拽住了另一男孩的手。
“怎么会!我只是轻轻碰了碰他!”
“可是他的状况的确不那么好。”
“他居然还在夜游?”
“夜游!”
“················”
双胞胎对望了一眼,发出了感叹声。
“勇士!”
“了不起!”
“你该来格兰芬多!”
“我早知道那帽子该洗了!”
这一连串的几乎可以称得上语无伦次的话语彻底扰乱了大法师的意志,他靠着墙,缓缓地下滑。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聒噪的声音就像是诅咒一样丝丝缠绕着他,在勉强清醒着的最后一刻,他的脑海里所想的就只剩下怎么掐断眼前人的脖子了。
“闭嘴!”
在发出短促而愤怒的声音后,法师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