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块石头有多添堵,沈闲不得不承认,有这么一个人在旁边斗智斗勇,大大地分散了他对hiv的恐惧。
他一天没吃饭了,赶石磊去厨房弄点吃的,自己晃进浴室。
躺在舒适的温水中,让水流温柔地打在浑身穴位上,沈闲长长吁出一口气,放松地闭上眼睛。
到底年龄大了,早些年疯玩的时候,哪里像现在这么怕死?
“沈闲!!!”浴室门被粗暴地敲响,半透明的浴室拉门上印出石磊宽肩窄臀的诱人身材,只是他敲门的动作稍显暴躁了,并且直呼长辈名讳这事,也很没家教,有时间得向薇姐反应一下。
这么想着,沈闲懒洋洋地问,“什么事?”
石磊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厨房干净得连个指纹都没有,弄什么吃的?”
沈闲懊恼地一拍脑袋,上回半夜赶稿子,饿得把几根干瘪的大葱都给啃了,总是只记得吃不记得买。
他对天翻个白眼,“你不会叫外卖?”
石磊顿了一下,郁闷道,“我没有外卖电话。”
这傻小子,沈闲失笑,“在客厅茶几底下有个名片盒。”
石磊不情不愿地叫外卖去了。
沈闲突然笑了起来,家里多一个人的感觉,还不错,特别当这个人还是个人/妻受的时候。
唉,他喜滋滋地想,如果hiv检测出来确定没有问题,他就去包养一个温柔贤惠的小零放在家里,洗衣做饭外加暖床,自己拼命挣钱,好吃好喝地养着他。
石磊叫了外卖,有稍稍收拾了一下书房和客厅,外卖小哥送过来四菜一羹家常菜,石磊付钱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沈闲这澡泡的时间也太长了。
敲敲浴室门,“闲叔,怎么还没好?……闲叔?……沈闲!”
他一把拉开门,只见室内一片昏黄的朦胧,浴缸内灯柔和的光线落在那具美丽的胴体上,皮肤在水下如同玉石一般润白。
沈闲舒适地睡在浴缸中,慵懒的姿势无限性感,无比撩人。
石磊静静站在旁边,呼吸几乎停止,他慢慢地蹲下去,半跪在浴缸边,手指贴着水面悬空滑过,仿佛能抚摸到他滑腻的皮肤。
这一天来,沈闲精神太紧张了,以至于此时睡得太沉,连旁边多了一个人都感觉不到。
石磊盯着他的身体,抿紧嘴唇,最开始被追求的时候,他只觉得好笑,因为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爱上一个男人。
那个时候的沈闲风流倜傥、博闻强识,眼角一瞥就是无限的风情,并且涉猎颇广,每一项工作都能做到完美,渐渐的,就移不开眼了。
他想将这个人占为己有,将他整个人都圈禁在自己的怀中。
直到上床的那一个晚上,他都觉得沈闲是喜欢着自己的,毕竟那一句句的“我爱你”难道还有假的吗?
没想到那就是假的!天底下就是有人这么操蛋!
他心满意足地在酒店大床上醒来,往旁边一摸,妈的,人跑了!!!
等他追到了n城,就见到了此人无数次地刷新下限。
想到这里,石磊平静地看着沉睡中一脸人畜无害的男人,双手轻轻扣在了他的脖子上,慢慢收紧,这么个祸害,掐死得了。
仿佛感觉到不舒服,沈闲微微皱起眉头,难受得嗯了一声,石磊猛地松开手,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如梦初醒。
他甩甩脑袋,将危险的信息赶出去,叹一声气,放掉浴缸的水,轻轻为他擦干身体。
沈闲睡得太沉了,被从浴缸抱到床上都没有醒来。石磊把他放在大床上,用夏凉被盖住肚子,摸摸他红扑扑的脸,低头印下一吻。
当沈闲终于睡饱醒来,已经是凌晨,卧室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他睁开眼睛,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床头柜上香薰灯昏黄的光亮。
石磊坐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暗的光线扑在他的脸上,沈闲不禁惊叹,这块石头认真的样子,真是帅到杀人了。
还是自己的眼光好啊,当天在书城打工的大学生有几十个,能入了自己法眼的,只有这么一块石头。
可惜,这孩子怎么就死心眼儿地认定自己是个top呢?
沈闲痛惜地想,他一定是因为没被自己疼过,否则早爱上在自己身下欲/仙/欲/死的欢愉了。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有这么一个奋斗目标,生活真美妙。
舒服地伸个懒腰,他舒出一口气,懒洋洋地哼哼,“乖石头,几点了?”
“醒了?”石磊歪头看向他,微笑起来,“都两点多了,你啊,在浴缸里也能睡着,要不是我在家,你就等着死在里头吧。”
沈闲心情不错,一挑眉,“难道我不会醒过来吗?”
“你真是……不抬杠会死吧,”石磊站起来,将电脑放在沙发上,靠过去,像小情人一样温柔地亲吻一下他额头,“饿不饿?”
他这么一说,沈闲的肚子就应景地响了起来,石磊轻笑,走出卧室。
沈闲摸着额头神情诡异,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亲额头什么的,是自己最喜欢对那些小零们表现体贴的方式之一,每次这么做,他们就会露出娇羞满足的样子,让他大男子主义得到极大的满足。
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个什么表情,沈闲摸摸脸,觉得肯定和娇羞有一定的距离。
他披着睡袍下床,洗漱完后,晃到厨房边,倚在门框上看石磊手脚麻利地热菜,突然想到电视上常看到的镜头。
于是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石磊的腰,笑道,“乖石头,你很贤惠嘛。”
石磊一只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笑得无比温柔,“怎么,爱上我了?”
“我一直爱你呀,”沈闲说起情话来毫无障碍,他的手指在石磊腹肌上贪婪地抚摸,调笑着连哄带骗,“只是你小子太年轻,不懂事,你以为当top压着别人打桩那就是爽了?让叔疼你一次,你才知道什么叫做欲—仙—欲—死……”
石磊冷笑一声,悠悠地说,“闲叔,你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此语一出,沈闲手臂倏地僵硬了,片刻后又恢复从容,他腆着脸继续哄骗,“带套就没关系,放心,叔叔经验十足……”
石磊淡定地关了火,放下锅铲,回头对他一笑,手指往下摸去,隔着睡袍一把抓住他的小闲闲,用力捏了一下。
沈闲疼得冒冷汗,厉声,“石头,你找死?”
“呵呵,”石磊松开手。
沈闲立刻捂着下半身后撤一步,后背抵在墙上,恼怒地瞪向他。
石磊在摸的时候已经发现这家伙是真空披睡袍,里面连内裤都没穿,他冷笑着看向眼前狼狈的老男人,凉凉地说,“你那玩意儿太没节操,我觉得,还是后面的小菊花干净。”
沈闲倒吸一口冷气,骂了句三字经就想跑,但是落荒而逃实在是没有美感,他愤怒地瞪着锅里冒着热气的豆腐羹,大声斥责,“你你你……你分什么心?做饭就要有个做饭的样儿,快点把饭端上来,想饿死老子?”说完,大摇大摆地走出厨房。
石磊看着他的背影,暗骂一声欠/操,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闲坐在餐桌边,飞快地撩起睡袍下摆,低头看向自己哀伤的小兄弟,突然生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悲壮感。
四菜一羹摆上餐桌,沈闲暂时忘却其他,捧着碗狼吞虎咽,他是真的饿了,昨天从健身会所出来就几乎水米未进,这会儿五脏庙大开,四菜一羹基本被他席卷一空,石磊坐在旁边,只是应景地戳了两筷子。
沈闲把碗一推,摸着肚子打个满足的饱嗝,“饱了,咯,石头,去洗碗。”
吃完饭还不到三点,石磊表示困了,沈闲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还没有睡饱,于是两人决定继续去睡觉。
问题来了。
沈闲的公寓很大,有书房、有暗室、有收藏间、甚至有专门的一个房间用来放他那数不胜数的骚包衣服,但就是没有客房。
他从来不留别人住宿。
于是石磊厚颜无耻地爬上了他的床,沈闲条件反射地就想拒绝,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石磊给他的感觉就像个弹簧,小小地调戏一下很满足,调戏狠了,他能弹自己一脸血。
从未和人这样盖着被子纯睡觉过,听着身边沉稳的呼吸声,沈闲觉得压力有点大。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无奈地坐起来:睡意,一点都没有了。
想到明天还得去s大给那帮象牙塔里的熊孩子们上课,沈闲打算去准备一下资料,旁边突然动了起来,石磊睁开眼睛,“睡不着?”
“嗯,”沈闲应了一声,“你接着睡。”
“我也睡不着,”石磊拉拉他的睡衣,“躺下,我们聊会儿天吧。”
沈闲突然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想聊什么?”
“聊聊我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