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傻坐在原位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牌。
别说是黑桃六,就连普通的六都不是,他原本的设定,全都成了幻想。
与杜靖宇的四条K相比,他的散牌,小到尘土里去了,胜负立马分晓。
再抬头,杜靖宇面无表情的脸在他眼中放大又放大,他的数显顺着杜靖宇修长白皙的十指望过去,这一次,却一点儿也不敢小觑杜靖宇的力量。
"这一局,不过是试试水!"男人有些底气不足地说,说得杜靖宇呵呵轻笑。
试试水?杜靖宇挑了挑眉,将面前的扑克牌丢到对方手边。
男人压根不敢动,冷汗涔涔,与刚才凶神恶煞冲着杜靖宇大吼大叫的样子相差甚远。
"又想耍赖?你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得治!"杜靖宇从座位上站起来,那股居高临下的气势,让男人又一次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什么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别以为拐着弯而骂我,我不知道!"男人恼羞成怒朝着杜靖宇大吼。
他已经够丢脸的了,杜靖宇的不懂收敛,让在场所有人都看笑话看了个便,丢脸丢到姥姥家都不止了。
原本僵在几步之外的另外三个人,忍不住一下冲过来,全都跟男人站到了统一战线,一副要对抗杜靖宇的样子。
至于原本跟杜靖宇统一赌桌的另外两人,倒是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看着他们这边的战火。
"这是找来帮手,一起抵赖?你人多,确实,但是你确定你凭着人多,打赢了,大家免费看到的笑话,会因此而忘记吗?"杜靖宇温声提醒,看戏的人一阵心口一紧,不敢看他的脸色。
男人确实是被杜靖宇压得狠了,这个时候杜靖宇的挑衅之言,他听着还有些心头不安,但是另外三人,因为被杜靖宇一张椅子砸过来堵住去路,在人前丢了大脸,可管不了那么多。
"老大,何必跟这小白脸客气,他一个人难道是我们的对手?刚才,肯定是使了什么手段,否则不可能一直他赢。我们现在,不过是联合,一起为刚才的憋屈讨回公道,那些筹码,本来就是我们的,拿回来,又有什么不对?"其中一个人开口说话了,当然,说出来的全都是煽风点火的话。
原本就不太坚定的男人,被这话说得蠢蠢欲动,可不是,筹码里面,大部分都是他的啊!
可看看杜靖宇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他却总觉得有些心有余悸,刚才杜靖宇一刀子戳到自己手指旁边的赌桌,他就怕得要死。
现在,理智在抢以及被剁手之间徘徊,举棋不定。
"老大,还愣什么?难道等着他跟你动手吗?你不反抗,那根食指估计就保不住了。恰好我们四个人,他一个人,刚才不过是唬人的,他现在亟不可待地想要离开,不就是因为他底气不足么?"
这话说得男人心动了,可不是,自己不反抗,等来的就是对方毫不留情的剁手之举,他还是,拼一下吧。
努力地挺了挺胸,以便抬高自己的底气,男人大声说:"对,我兄弟说得没错,肯定是你这个毛头小子使诈,我要替天行道,撕开你这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
阿雾听着这话,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眼睛一抽,对那个男人,确确实实无语了。
在场那么多人,他自己反悔,说出这种话,也不觉得心虚。
脸皮,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厚,自己食言了,反而说是替天行道,杜靖宇怎么可能当这个冤大头?
看了看对方四个人,这边,杜靖宇一个人不说,还有自己这个拖油瓶,阿雾隐隐有些不安,握了握杜靖宇的手掌。
这个动作,她意在劝他小心一些,能避免碰撞,不打架的话,尽量就不要发生这样的暴力冲突。
但是杜靖宇却误解了阿雾的意思,以为她是给自己加油打气,一时间,脸色有些古怪。
"兄弟们?还等什么?快给我上!"一人令下,四个人蜂拥而上,坐实了要以多欺少这个罪名了。
杜靖宇脸色一冷,很好,若仅是嘴上说说,也就算了,他可以不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但是,得寸进尺到这个程度,忍辱负重,不是杜靖宇的作风。
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阿雾,一个用力,将她推到一边的角落:"自己眼睛放亮点。"
阿雾一愣,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在墙壁处了,而杜靖宇,跟四个男人打成一团。
他穿着西装,有些施展不出手脚,阿雾看得有些着急,因为除了杜靖宇之外,对方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武器。
杜靖宇又不是铁打的,一次两次躲过他们的攻击,说明他伸手确实聊得,但是这样打下去的话,很快就疲倦了,到时候一根铁棍一砸,不是命都没有了?
阿雾很明白的是,此刻杜靖宇跟自己是同一条船上的蚱蜢,他不好了,自己的下场绝对也很惨。
便在角落里猫着腰,想找一下能用得上的武器。
其实这些人手上的武器也很有限,都是一些短得可怜,小得可怜的小木棍或者是钢管。
杜靖宇身手很灵活,但是被西装限制了,在躲过其中一人的追击之后,"撕拉"一下扯掉自己的西装外套,白色的衬衫顿时取而代之。
"快点受死吧!"一人扛着椅子冲了过来,朝着杜靖宇的脑袋狠狠砸过去,杜靖宇伸手一档,椅子的惯性还是打过来了,整个人来不及闪,虽然没有打到头,但是右肩膀却着着实实地被椅子狠狠砸到了。
杜靖宇闷哼一声,椅子被砸了个四分五裂,可见力度多大。
"背地里阴我?你绝对会因为这个举动付出代价。"下一刻,杜靖宇脸森冷,目光越过凶神恶煞的男人,对那个拿椅子砸他的人道。
阿雾倒吸一口凉气,这样下去,手快废了吧?
可她只看到杜靖宇略微皱了皱眉,没有一点儿出声,仿佛这些痛,不过是无关痛痒。
一时间,阿雾心底揪成一朵麻花,有些为杜靖宇担心。
她在角落了找了许久,才找出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虽然比不上别的,但总比没有好。
转过身,杜靖宇已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原本放在赌桌周围的椅子,被杜靖宇一把把利用起来,脚一踢,顿时绊倒一个人,在一把拎起椅子,眼睛咋也不眨,猛地往对方的头上狠狠一砸。
"砰"的一声巨响,木质椅子打到头上,血迹从椅子的尖角处到地板上,流了满地,地上的那人呻吟哀嚎,无比痛苦的声音传到每一个角落。
"这就是阴我的下场,感觉如何?"杜靖宇用黑色的皮鞋踢了踢对方的下巴,冷笑着说,似乎对那一滩红艳艳的血迹视而不见。
"操,竟然还真的有两把刷子。"这话正说着,那把沉重的椅子就直直朝杜靖宇飞来。
被阴过一次,是他失误,杜靖宇怎么会再给对方这样的机会?
腰部一个后弯,躲过椅子的追击,同时,右手扶住身后的桌子,空出的左手拎起椅子又甩过去。
原本安安静静的棋牌室,这下闹哄哄了,全都是打架的声音。
阿雾抽出那根木棍,隔空对着杜靖宇大喊:"杜靖宇,接着。"
杜靖宇转过头,手下意识一伸,将那根木棍牢牢接在手里。
阿雾不敢看他嘴角似是而非的笑,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快点结束这一场混乱吧。
她的视线不再自己身上了,杜靖宇才堪堪收回目光,权利对付还剩下的三个人,其中一个因为被他刚才一直砸中了,有些力不从心,不足为据。
另外两个,一个是跟杜靖宇赌牌的,是杜靖宇重点要教训的对象,另一个,则是怂恿这一次斗争的人,两个人,杜靖宇都不会放过。
"不自量力!"杜靖宇冷笑着,慢慢吐出这四个字。
两人脸色白里透青,自然知道杜靖宇这话说的是谁,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求饶,也没有用了。
而杜靖宇的身手,让他们明白,如果没有抓住杜靖宇的软肋,两人必输无疑。
另一人阴冷的目光倏地一下放在远处的阿雾身上,这不是杜靖宇在乎的女人么?如果将她拿捏住呢?
一把狠推了一下自己前面的老大,下一步,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朝着阿雾冲过去。
原本仅是看戏的人吓得四处奔窜,阿雾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想跑。
头发被人狠狠扯住,痛得她眼泪哗啦一下掉了下来。"放手!"阿雾大喊。
杜靖宇听到声音,就感觉到了不妙,那个男人一把抱着杜靖宇的腰,任凭杜靖宇怎么都甩不开,等他一把将人提起狠狠对着地板一砸之后,发觉阿雾被另一个人抓住了。
"怎么?这小美人,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我不介意,替你接受了她。"说着男人在阿雾的耳边轻轻一嗅,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真是香,长得也真是水嫩。"
杜靖宇脸色奇黑,一把丢下手里的目光,冷冷道:"放开她?"
后者非但没有松开阿雾,反而是加重了抓着她头发的力道,让阿雾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你当你是谁?你说我放开就放开?"
痛,好痛,那个男人一点儿都没跟阿雾客气,揪着她的头发揪得紧紧的,阿雾恨不得头发不是自己的。
阿雾看着杜靖宇一步步走近他们,而抓着她的这个人却一步步拖着她后退,嘴里命令:"别过来,否则,她死定了!"
"你怎么不说,是你死定了?"杜靖宇反问。
阿雾痛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今天穿的是八厘米的高跟鞋,还是细跟的那种,一开始她就觉得很不舒服了,因为一直被人拖着,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鞋子优势。
这下突然想起,她没有人任何迟疑的,一脚狠狠踩向对方的鞋面。
"啊~~"杀猪一样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大厅,杜靖宇趁机冲过来,脚一踹,靠着窗而窗又没有打上去的男人直接扑通一下,被踢到了海里。
"额~~"阿雾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反应不过来。
杜靖宇皱着眉看着她的短发,"感觉如何?"
阿雾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好痛,但是勉强能忍住。
她没说话,杜靖宇也就没多问,拉着阿雾的手,到了刚才跟他赌牌的那个人面前,他还趴在地上。
"你站在原地不要过来。"杜靖宇这话是对阿雾说的。
然后,杜靖宇冷笑一声,弯下腰,将呻吟着想要逃跑的男人一下拖起,让他整个人趴在赌桌上面。
"我赢了,但是说好的赌注,我还没有拿到呢!"杜靖宇慢慢说,视线在刀子上一划而过。
"饶...饶命..."男人畏惧了,真的怕了,杜靖宇嗜血般的冷眸,让他感觉很浓重的杀气。
杜靖宇会是因为两个求饶的字就原谅一个人的过错吗?不会,所以,他没有吭声,只是狠狠地将对方躲起来的右手拽到桌面,让他不得不整只手摊开。
那跟食指,还真的是很刺眼呢。
杜靖宇抬起头,勾着唇对阿雾说:"阿雾,今天这件事,算是一个教训,真的惹怒我,得罪我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没等阿雾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杜靖宇突然一把抽出那把直直插在桌面上的小尖刀,对着男人的手,一修长如玉的手对准指甲盖一甩,刀子从指甲盖一穿而过,青绿色的赌桌上顿时染上一片血红。
"啊~~"男人哀嚎一声,杜靖宇往后一退,不再固定住他,顿时他一个脱力,从赌桌上跌到地板上,血迹也从上往下留着,那根食指,却没有完全断开,而是跟着血肉还粘了一些,看着着实触目惊心。
推门而入的陆念念以及艾诺克见到的,恰好是这一个场面,艾诺克见怪不怪,陆念念却着实吓到了,抱着自己的脑袋"啊~"的一声,尖叫声破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