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与知夏一起来过这里的,嗅着那水的味道,她想起了那一小撮红褐色的土,那个害死梅妃的人到底是谁呢?
如果不是相锦臣就很有可能是相锦逸。
真想问问相锦逸呀,可她真的不能说话了。
身子,被放在了草地上,头靠着一株树的树干,身边是小珍儿在陪着她,燕墨已经停了下来,因为,相锦逸追了过来,这让燕墨不得不停下来。
"夕沫,等我,我杀了他就带你离开,看着我,不许闭上眼睛,我会亲手的杀了他。"燕墨灼灼的目光看着她,象是在求她给他一个承诺。
她费力的眨了眨眼睛,只想让他安心,可是意识却已经开始混沌了起来。
一白一青的两个身影,就在她的面前。
燕墨。
相锦逸。
两个人相对而立,那就象是一个即将决斗的场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相锦逸还是看不出毒发的样子,他笔直的站在燕墨的面前,让夕沫甚至在怀疑自己有没有让他喝下了那杯交杯酒。
"刷..."相锦逸出招了。
虎虎的掌风直逼向燕墨,同时伴着的还有他的一记扫腿。
燕墨也不后退,一掌迎向相锦逸的掌风,同时,脚下一起,顿时飞腾入空,也避过了相锦逸的那一记横扫。
紧接着,夕沫的眼前眼花缭乱,她想要不看的,因为那每一招每一势都让她胆战心惊,可是燕墨说过,让她一定要看着他,他不许她睡过去,那她就乖乖的看着他。
只有相信他,他才能战胜相锦逸。
身边的树叶草叶开始如飞沙一样的被两个人的掌风和力道带起,不住的飞起落下,就象是雨一样的洒在夕沫的周遭。
耳朵里,到处都是打杀声,那是距离这里不远的凤央宫,那是相锦逸的人再与燕康的人在打斗吧,打杀声比起之前的还要更为猛烈,看来,燕康的援兵真的到了。
那么,即使相锦逸打败了燕墨,他也已经没有什么后路了,他必败无疑。
这皇宫,又会是属于燕康的了。
想到这些,她的心更加的踏实了。
相锦逸与燕墨两个人势均力敌,不分上下,她不知道他们还要打多久,可她,真的有些挺不住了,她困了,她乏了,她累了。
眸光瞟向小珍儿,小家伙的一双大眼睛正在看着她的脸,仿佛是在期待着她抱起她一样,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浑身虚软无力。
她是真的要死了。
手指用力的移向小珍儿,才一触到小家伙的手,那小手指一下子就握紧了她的手指,然后快乐的送到她的唇边啃咬着,仿佛就是她的食物一样。
夕沫感觉到了那小嘴小手小舌的欢动,她喜欢极了,这就是她的女儿,她生命的延续。
可是突然间,眸中却多了一道黑影,就那么的徐徐的向她走来,然后停在了她的面前,人影挡住了她头顶的月光星光,仿佛也带走了她的光明一样,她看到了一个头戴着黑色丝巾的女子,女子的手中握了一把剑,此刻,正慢慢的举起,然后挥向她。
那是让她死。
一瞬间,夕沫想起了梅妃的死,难道就是与这个人有关吗?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试着低喊道:"你是谁?"
那双眼睛带着阴冷的笑意,又满是嗜血的光茫,她手中的剑笔直的落向小珍儿的身体,"我要她死,然后,是你,哈哈哈,谁也别想生了燕墨和燕康的骨肉,谁也别想。"
这么阴冷的声音,又是那么的陌生,夕沫觉得她好象是第一次听到这女子的声音,可是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女子,她就是觉得她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出她是谁。
说了之前的三个字,已经让她耗尽了力气,此时,当女子手中的剑尖指着小珍儿的时候,她的魂都仿佛飞到了天外,不可以,这女人要杀她都可以,就是不能杀小珍儿,偏她,已没有半点力气去阻止一切了。
眼看着那剑尖落向小珍儿,她又一次不顾一切的大喊了一声:"阿墨..."
燕墨倏的回首,立刻就发现了那个黑衣的女子,可这一分神,肩膀上立刻中了相锦逸的一刀,血,顷刻间流淌了下来,他却仿佛没有感觉似的狂奔向小珍儿,也就几步远的距离,他几乎是如箭一样的射向那女子,同时,手中的兵器也掷向了女子手中的剑,"啪",女子的剑落了地,小珍儿得救了,可是却惹怒了女子,回手就是一枚飞镖狂射了出去,直奔燕墨的眉心。
夕沫吓呆了,燕墨的身前是那枚飞镖,身后则是相锦逸的手中的兵器,他这一下,只怕凶多吉少,受了伤的他别说是救她和小珍儿了,就连自保也是困难。
可他,却是回手用力的一挡相锦逸的兵器,他的手如鹰爪一样的抓住了相锦逸兵器的木把,于是,两个人开始较起了力气了,一个要拔回兵器,一个不许他拔回去,揪心的看着那难分胜负的场面时,黑衣的女子却又再次的转过了头面向夕沫,"哈哈,你以为燕墨能救你吗?你错了,他现在是自身难保,我就是要让你和你的女儿一起死。"
眼看着女子手中的剑第二次的指向小珍儿,夕沫不顾一切的趴在了小珍儿的身上,那把剑一下子就在她的背上戮了一个洞,可她却没有痛的感觉,血水沿着唇角流下去,这一次,她是绝对的活不成了。
远处的打杀声似乎越来越小,那象是在平息的状况中,真好,燕康赢了,因为,相锦逸根本没有指挥他的兵马,或者,是她做对了,她带走了相锦逸也给了燕康机会。
快来救走小珍儿吧,她不求自己能活着,只求小珍儿能够健健康康的成长。
风,呼呼的吹过,她似乎听到了无数的脚步声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就要得救了,只要坚持下去,燕康一定会救自己的。
那剑尖又刺了下来,她听到了剑落下来的风声,轻轻的笑着,她的宝贝还是安然无恙的。
她用她母亲的心保住了她的宝贝。
"夕沫...相锦逸,你不是人,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夕沫被人杀死吗?"燕墨狂乱,直奔向夕沫,身上,已不知被相锦逸砍下了几刀,原来,他身体里原本受的刀伤和毒伤并没有彻底的好了,却是不要命的又入了宫。
经过这样激烈的打杀,原本的刀伤早就绷开了伤口,让他体力不支了,如果不是强忍着,如果不是因为夕沫的存在,他也许早就倒下了,意志力才让他一直坚持到了现在,那天晚上能逃走多亏了夕沫支走了相锦逸他才能侥幸的活一命,所以此刻,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夕沫死的,即使是他死他也心甘情愿。
奔向夕沫的那一刻,彻底的,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她,再也没有了其它的女人。
所有的,尽数的都已忘去。
"嘭",女子的剑尖穿透了燕墨的手心,他居然不顾着手的疼痛,就那般手连着剑的带起女子一起向一旁掠去,可那里,就是太液池的水,豪爽的一笑,"相锦逸,你杀不了我,哈哈,你就是杀不了我。"
只是这样的激将,相铁逸气恨的追向带着女子的燕墨,一把刀飞一样的劈向燕墨的面门,被剑尖扎上的手用力的一抽,再带着那把剑射向相锦逸,而与此同时,他的另一手则是用力的挥向女子的胸口,只那么一点,女子的身形便一软,夕沫听得燕墨口中一语,"原来是你..."
随即的,"扑通"三声,燕墨落在了水里,相锦逸和女子却分别被落在了岸边的草丛中。
太液池里,一片血花,那具白色的身影转眼便没入了水中,仿佛,从来也不曾存在过。
为了夕沫,他是兀宁死...
"夕沫..."耳边迅速传来杂踏的脚步声,就在燕墨落入水中,就在相锦逸和那个黑衣的女子倒地的时候,燕康来了,"夕沫,你还好吗?"
手指着太液池的水,"阿墨,他...他..."还没说完,头一歪,夕沫彻底的没了知觉,那么重的伤她能坚持到现在不昏死过去已经是奇迹了。
夕沫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夕沫,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傻?"阿桑追了过来,"夕沫,我来看你了,你醒醒,你醒醒呀。"夕沫满身都是血,那样子让阿桑吓坏了。
"阿桑,别动她。"燕康低喝,眼里满布着血丝,同时转身向身后的人道:"快宣太医。"
"阿康,夕沫会不会死?我不要她死。"阿桑吓得哭了,那么多的血她怎么会不害怕呢。
"不会,别吵,让她睡会。"燕康烦躁的抱起夕沫,看着她微阖的眼眸,长长的睫毛仿佛还在忽闪着一样。
"皇上,六王爷他..."
只听那语气,燕康就皱了皱眉头,"再找,把太液池的水抽干了也要给我找到六王,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