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相锦臣没有听清楚她低低的话语,忽而轻声回问道。
"锦臣,我们两个都是大傻瓜,明知道得不到,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去爱,锦臣,别在爱我了,我不配。"
"我愿意。"他轻声语,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背着她在山庄里搜索着小珍儿。
眼看着他往左,她道:"那边不会有的,那边是古拉噶他们,他们是不会藏着小珍儿的,是珍妃,是燕墨的母妃。"
"好,我们去找。"
背着她还是一间一间的找,他找得很仔细,夜晚的灯笼映着他额头的汗渐渐的清晰在她的视野中,她趴在他的肩头看到了,一伸袖子也顾不得脏的就去擦了一下,"锦臣,谢谢你。"不管找不找得到小珍儿,她都谢谢他。
随他走了,再也不想要见到燕墨,她在燕墨的眼里什么也不是,凤婉儿来了,燕墨连她是谁都忘记了。
想着,泪水就不停的流,止也止不住,她就是这么的没用呀,她管不住自己的心,说是不想的,可她还是想。
心心相印的日子并不多,可却是在记忆里印下了深深的印迹,让她想要抹也抹不去。
泪水湿了相锦臣的衣衫,他什么也没有说,还是在寻找着小珍儿,那么小的一个小人,如果没有用心哄了,小家伙一定会哭的,可是没有,整个山庄里都没有小珍儿的哭声,这让夕沫越来越慌了。
眼见着前面就是珍妃的住处了,夕沫这才擦了擦眼里的泪,"锦臣,前面就是珍妃的住处了,要麻烦你找着仔细些。"
"嗯。"背着她,他轻盈的跳进了院子里,快步的走在珍妃的房舍间,不管是珍妃住着的还是下人住着的,一间又一间,他搜索的很仔细,可是每一间里都没有小珍儿的影子。
最后,相锦臣停在了珍妃的后窗窗前,将窗子捻了一个洞,夕沫随着他一起望进去,房间里,珍妃的对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侍女。
"主子,早些休息吧,这两天可是把你累坏了。"
"那有什么,只要把蓝夕沫赶出了山庄,我就不累,一点也不累,她兰婷的女儿永远也别想做我的儿媳妇,她不配。"咬牙切齿的说着,仿佛她蓝夕沫曾经剜过她的肉似的,可她,从来也没有做过,她是那么的尊敬珍妃,可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对待,听着,就是心酸。
"是呀,明天派个人把她送到山下卖到窖子里,到时,也就大功告成了,这次,绝对的不会发生拓瑞安排的那样让她跑掉的事了,绝对不能让蓝夕沫再有自由。"
"嗯,就这么办了,至于珍儿吗,她现在到哪了?"
"回主子话,早就送下山交给人贩子了,说是会送给一个富裕些的人家收养了,这样就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了。"
"这样便好,睡吧,墨儿他太不省心了,唉,又恋上了那个什么凤婉儿,如今,咱们山庄里真是一个乱呀。"说着话,就熄了灯,然后睡下了。
夕沫的泪越发的重了,"锦臣,下山,快呀,下山。"她知道小珍儿被卖到人贩子手上了,可是哪个人贩子她也不知道,一心的就要找回小珍儿,相锦臣背着她寻了一条路离开了山庄,"夕沫,我找一个客栈送你去休息一下,然后,我再去找人仔细的打听了那人贩子的下落,这样,很快就能找到小珍儿了。"
"真的吗?"她听着,眼睛一亮,抹了抹泪,心底里顿时就有了希望。
"真的,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找回小珍儿,不过,你要答应我要好好吃好好睡,不然,我就不帮你找小珍儿了。"
"好的,我答应你。"他不说她也知道她现在不过是在硬撑着罢了,她饿得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若不是有小珍儿在支撑着她的心,她真的早就睡过去了。
栖城里的一个很安静的小客栈,那里,距离皇宫也近,要了个不起眼的房间,相锦臣安顿好了夕沫,哄着她吃了,再洗了洗便睡下了,然后,他离开了。
听着门开门关的声音,夕沫还不想睡的,可是,她敌不过人类生理的极限,还是睡着了。
还是有梦,梦里也还都是有小珍儿,她抱着小珍儿握着小珍儿的手就是不肯松开,却还是被珍妃硬抢走了。
那一幕,翻来覆去的在梦里不断的闪过,怎么也挥不去。
天才一亮就醒了过来,"夕沫,你看,这是谁?"
一个小人就在她的面前,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是小珍儿,真的是小珍儿,一把抢过来,紧搂着在怀里,眼泪"哗哗"的掉,她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欣喜,一边亲吻着小珍儿一边不住的向相锦臣道:"谢谢...谢谢...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她无法表达她此刻的欣喜,多快呀,才一夜而已,相锦臣就为她找回了小珍儿。
放倒在怀里,摸着小珍儿的小脸,小手,还有小脚,小家伙圆睁着眼睛回看着她,快乐的表情是那么的可爱,可她知道吗?她的父亲根本不管她是不是失踪了,或者,连她失踪了也不知道吧。
"夕沫,孩子回来了,可我觉得栖城不亦久留,不如,我带你离开吧。"
她摇摇头,"我舍不得我娘。"
"那就先住下来,不过,要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我只要离我娘近些就好,只要不被燕墨找到不被相锦逸找到就好。"那两个人,都是她现在不想见的。
"我哥他,唉..."叹息了一声,相锦臣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上一次在山里的时候,真的对不起,锦臣,是我误会你了,我看到了那山里的土,那红褐色的土曾经在梅妃死去的现场发现过,在山里看到的时候,我以为是你...可我后来觉得这不可能,锦臣,我相信绝对不是你,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去过那山间?"
相锦臣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你真的在莲花亭那附近看到红褐色的土了?"
"是的。"
"让我查一查,也许,能找到那个人。"他若有所思的说道。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她忽而又笑了,其实,现在也不必她去查了吧,她与燕墨又能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见了,小珍儿不见了,可是燕墨的心里眼里就只剩下了凤婉儿,她又何必再去替他查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锦臣,不必查了,如今,那件事与我再也没有关系了,我累了,燕家的事我不想管,谁当这烈焰国的皇上我也不想管,我只想救出母亲,然后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和与小珍儿一起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听她这样说,他的眼睛一亮,道:"我想起皇宫里有一个偏远的地方,那里以前是冷宫,后来被废弃了,不如,我们住进去,这样,也许有机会可以见到你娘,夕沫,我不是不救你娘,而是因为我没有办法。"
夕沫的心一沉,"为什么?"
"你娘她被迫服下了毒药,那毒药的解药就只有我哥哥才有,所以..."
她明白了,原来是如此,怪不得相锦臣一直吞吞吐吐的不说,原来,他也是没有办法。
"那有没有办法重新配制解药?"带着忐忑问出,可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如果可以配制解药,相锦臣此刻也不必纠结了。
相锦臣果然摇了摇头,"有一味药是天下都难寻的,只有我哥哥有,现在,想要找也找不到。"
叹息着,她又能说什么呢,现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锦臣,去皇宫。"即使是住在冷宫里也好,她现在除了母亲以外再也不想其它任何人了,救了母亲就走,只是却知道,这件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那么容易。
"好,后天吧,我去把那里整理一下,然后夜里带你和珍儿过去,只是那里人迹罕至,如果我不在,你就要孤单寂寞了。"
"不怕,去吧。"也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走了,燕墨,再也不属于她了,即使是现在回去山庄里,燕墨也是在凤婉儿那里,根本不记得她与小珍儿的存在了,一个人,变化就是这样的快,凤婉儿不在的时候,他似乎是爱她的,可是当凤婉儿一出现,他的世界里就再也容不得她的存在了,其实,她一直都是多余的,可从前,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走进他的生命中,是他掳了她的。
但现在,什么也解释不清楚了,那便,干干净净的离开,从此,再不牵挂。
相锦臣一整天都在忙,进进出出的为小珍儿为她买着这样买着那样,那些,都是她与小珍儿的必备品,有相锦臣在,什么都不用她操半点的心。
她的任务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照顾自己照顾小珍儿。
一切,都好象是梦一样,她的恶梦才醒了一个,如今,什么都有种虚无飘渺的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她与燕墨,又是彻底的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