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踩着草地,青葱而翠绿着,接着一片片飘落的火红的枫叶,真美。
"哇..."怀里的小家伙又在抗议了,她坐在草地上,打开了小被子,小人还没尿呢,急忙的就去把尿,小家伙现在也不喜欢尿湿了,也喜欢把尿,可她,总是没时间,看着远山,连绵起伏的仿如没有尽头,可他们走进来也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她却忘记了那个通道,她对这山间的路总是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方向。
小珍儿尿好了,她抱着起来便沿着原路走去,蓦的,就在小珍儿才尿湿的地方,她看到了倒了的一片草,那草根下是土,红褐色的土...
那土的色彩,让她怔住了,再也移不动半步。
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如果真的是他,是他杀死了那么多个无辜的小生命,那让她,又是情以何堪...
仰首,她看到了远处走向小屋的相锦臣,随即高喊一声,"锦臣,你来..."心里想着,那就要问清楚,否则,太是难过。
他来了,真的来了。
可是,当相锦臣真的站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她问了他也不会承认,相反的,还打草惊蛇了。
可是,她已经叫过他了。
此刻,想要后悔也晚了。
"夕沫,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糟糕?是不是坐车坐得太累了?把小珍儿给我吧,让我再抱抱小家伙。"
他的手就在她的面前,可是,当他说要抱小珍儿的时候,她却下意识的把小珍儿往自己的怀里一缩,啊,不,她不能把小珍儿交给他,如果真的是他杀了那么多的孩子,那小珍儿放在他的手上就有危险了。
"不...不用了。"抱着小珍儿飞一样的越过相锦臣,仿佛,他现在就是一匹狼,想起梅妃的死,她突然间的心跳加速。
"夕沫,你怎么了?"她突然间的变化让相锦臣一怔,随即追了上来。
"我...我有些不舒服,好象是...是..."心思一转,夕沫极力的掩饰自己刚刚的变化,绝不能让相锦臣知道她发现了这红褐色的土,这是只有她与知夏才知道的秘密。
不能说,不能说,刚刚,她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她真的不该叫他过来,让他现在好象是起了疑心。
相锦臣的身形一纵,一个翻身就停在了她的面前,"夕沫,坐下。"看着她的眼睛,他被她才说过的话吓坏了,他在担心她,说完,不由分说的就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了草地上。
心,怦怦的在跳,跳得是那么的快。
怎么会是他?
不会的,不会的。
就那么的看着他,然后任由他的手执起了她的,他听着她的脉象,认真而专注的眼神让她微微的有些心虚,其实,她什么事也没有。
可现在,她再也不能说什么了,不然,就是越描越黑。
小珍儿真乖,就那么的躺在她的怀里,不哭也不闹,头顶就是蓝天,虽然天色向晚已经开始暗沉,却还是那样的美丽。
相锦臣听了多久,她的心跳就加速的跳动了多久,终于,他松开了她的手,那才摸过的地方泛着他手指间的潮意,"夕沫,最近几天你小腹是不是有些涨涨的感觉?"
有吗?她也不知道,最近一直都在赶路,其实,从来都有些不舒服,每天肚子都有涨涨的感觉,那是因为坐在马车里太多了,运动的太少了,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样,才能让他相信她是因为不舒服才叫来他的吧。
可听他这样说,她还是忍不住的有些担心了,难道,她真的有什么病吗?
相锦臣笑了笑,"没事的,是你的...那个...那个..."看着她,他突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怎么了?"他的支吾让她有些害怕了,难道她真的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所以,他不好说出口。
"哦,只是一点小事。"他垂下了头,然后起身,再转身,一边走一边背对着她说道:"孩子大了,你的月事要来了,可能,就是这几天。"
"啊..."原来是这件事,害她被他吓了一跳,可看着他快速闪去的背影,她明白了,他是不好意思对她说起这些。
可他,是男人呀。
抱起了小珍儿慢慢的踱向那间漂亮的小屋,真美的感觉,天空还是那么的蓝,山间也依然是那么的美丽,只是那撮红褐色的土越来越刺目在她的心底,总也挥之不去。
到底是谁?
是谁要杀死燕墨和燕康的孩子呢?
曾经,燕墨那么费尽心机的把她带入宫中,甚至不惜以她腹中的胎儿来诱出那个人,可是,他依然没有查出那个人是谁?
真的就是相锦臣吗?
每走一步,她的心都沉重一步,燕墨,他现在在哪儿?
她写了那么多的信也不知道他收到了几封,真希望他能收到一封,只一封也好?
终于还是回到了小屋,小屋里的柴米油盐无一不全,看着那些东西,他们三个人在这里住上个一个月两个月都不成问题。
可她现在,又哪里能这么安静的住下去呢?
她无心于这样的安静,她惦着大山以外的世界,惦着燕墨,惦着母亲。
可这里,真的很难进来的,现在让她出去,她就已经忘记了路,七拐八弯的很难记得。
夜来了,用过了晚膳,相锦臣便坐在她的房间里看着她哄着小珍儿,那样子真的不象是想要对小珍儿不利的,可她的心就是怎么也放不下来。
谁知道,小家伙却怎么也不睡了,躺在摇摇车里,不住的看看她,再看看相锦臣,眼睛睁得大大的,手撒欢的挥舞着,小家伙不睡,让她也不好意思让相锦臣去睡了。
于是,她开始不住的打哈欠,一个又一个,想要一个人的独处,有相锦臣在她身边,她真的连思考都难以集中精力了。
相锦臣终于看出来她是困了,这才起身告辞道:"夕沫,天晚了,你去睡吧,有什么消息我明天一早告诉你。"
"好的。"她如获大赦一般,只盼着他快些走。
这里,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来过,真希望还有宫里的人来过,那相锦臣就可以摆脱嫌疑了,这样告诉自己的时候她才明白她是一心想要给相锦臣开脱的。
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她真的不希望那个人是他。
他是那么的好,他怎么会那么狠心呢?
终于哄睡了小珍儿,她却还是睡不着,一夜都是翻来覆去的,外面的夜静悄悄的,偶尔的虫鸣鸟叫也是低低的,如果不是刻意的去听,她根本就什么也听不到。
等到睡着的时候已经是近天亮,让她也是睡得尤其的沉,醒来是被小珍儿的哭声吵醒的,否则,她是说什么也不想醒过来的,真困。
揉了揉眼睛,摇摇床前却站着一个人,那模糊的身影让她一下子清醒了,放下了手这才看清楚是相锦臣,此时的他正抱着小珍儿哄着呢,"夕沫,你要是困就继续睡,我哄一会儿小珍儿。"他说着时还扬了一扬手中的奶,"我这有奶,我这就抱她出去。"
"不用。"她跳下床,一个箭步就冲过去,"我有奶水她是不会吃的,锦臣,给我吧,我喂她吃了奶她就不会哭了。"
"哦,好吧。"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似乎还没有抱够了小珍儿,不过,相锦臣还是将小珍儿还给了她。
夕沫的脑子里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相锦臣,似乎是相信,可似乎又放不下心,矛盾着,纠结着,想要离开他却没有什么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就在矛盾中过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鸽哨里飞回了鸽子,相锦臣一声口哨那鸽子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当着她的面,他拿出了字条,毫无保留的递给她,"你看看吧。"
微微的迟疑了一下,随即,她觉得自己真的没必要矫情,既是想知道,那便大大方方的去看了。
燕康没有消息。
阿桑与孩子在灵隐庵。
太后还好。
可最后一条,夕沫看完的时候就傻住了。
她完全的愣在那里,她觉得这条消息一定是假的,一定是相锦逸编造出来的再传到坊间让百姓传出来的。
不,不可能的。
一把抢下她手中的字条,"夕沫,让我看看,怎么了?"
"阿墨他...他..."字条上说燕墨在边域与朝廷的军队打起来了,不幸身亡。
那字条写得有理有据,就象是真实的一样。
夕沫只觉身子摇摇欲晃,怎么可能呢?
才一天而已。
一定是相锦逸,他昨天就说过要让燕墨死,然后把她变成他的女人。
急忙的扶住了摇摇床,才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夕沫,你别急,我想应该是我哥哥胡乱编的一个消息,他是要引出你,夕沫,他说过只要把你变成他的,那么,这天下就名正言顺的都是他的了。你不要信,你也不要慌,夕沫,六王爷不会有事的,你现在因为担心而离开这里了,那才是忙中添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