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沫只觉眼前有什么一闪,五根手指硬生生的就停在她的脑门前,可是,却突然间的停了下来,女子骇然的看着她笑,"哈哈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听着那声音,夕沫浑身无半点力气,无措的看着那女人怪诞而不住变化的脸,然后瞬间就被揪出了马车,"啊,你竟敢如此对母妃,墨儿,你让母妃很是失望。"
"说,你是谁?为什么会扮成我母妃的模样?"他一直奇怪母妃被拓瑞的人脖子上架了刀也不生气,现在他懂了,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母妃,若不是他刚刚反应快,也许夕沫已经死在这女人的手上了。
"哈哈,你说呢?"
"红...红央?"这声音,还有她刚刚冲向夕沫时的那种孤注一掷的狠戾,象是她又不象是她。
"是...是我,可我不...后...悔,阿墨,我爱你,可我,恨...她...,那只猫,真的与我无...关..."缓缓说完最后一个字,头一歪,红央倒在了燕墨的怀里,竟是服毒而亡。
轻轻放下红央的身体,他现在明白拓瑞是怎么离开逍遥王府的了,原来是有红央做内应。
想当初,他因为小乖出现在夕沫的身边而迁怒于红央,却不想红央一直记恨在心里,居然,连夕沫当初救她的事也认定了是夕沫故意的。
天,他居然现在才知道红央的心。
可那时,宁可错杀他也想要查出那个不想让他有子嗣的人到底是谁。
可到如今,那个人一直都没有查出来。
刚刚听到红央的话,她应该还知道很多,还有,她说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回转头,"拓瑞,我母妃到底在哪里?"
拓瑞的脸色也已经变了,这一个局她想了许久,只想着这样能一击而杀死蓝夕沫,却不想居然被燕墨给识破了,"你到底还是怎么也舍不得她,是不是?"
"是。"
"来人,杀无赦,这些人一个也不要留,我一个也不要再见到。"拓瑞的神情突然骤变,看着他的目光里全部都是恨意。
几千人一下子就围拢而来,顷刻意,箭如雨飞转而下。
打杀声顿起,却都是聚在马车的周遭。
马车里,夕沫从萨玛的手中接过孩子,小小的人儿,粉嫩嫩的可爱,是个女儿,她最喜欢的女儿,贴着女儿的小脸亲了又亲,孩子生了就好,生了就会有人照顾着。
仔细的把孩子包了,再抱一抱,她是真的舍不得,可是马车外那喊杀声却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戮透她这马车夺走她孩子的性命似的。
不行,她不能再连累燕墨了。
抱着孩子,亲了又亲,夕沫这才缓缓的下了马车。
身子有些抖,她浑身虚软无力,若不是背后有马车让她靠着,她连站也站不稳。
她看到了,那么多的人密密麻麻的围着燕墨的人,可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刀光血影,处处都是惊险。
咬咬牙,她沉声道:"住手。"
她的声音很弱很弱,可是,燕墨居然感觉到了,一回头,"夕沫,快回去马车上。"
回不去了,她摇摇晃晃的径直的走向燕墨,手里怀抱着孩子,可是另一手却是那把从来也不离身的匕首,这匕首也剪断了孩子的脐带让孩子顺利的生了下来,它既是带来了一个生命,那就再带走一个生命吧。
她决心已定。
"住手。"再次喊,她已经加大了音量。
"夕沫..."燕墨着急的向夕沫奔过来,可这一急,肩膀上立刻就中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啊,住手。"这一次,喊着的不是燕墨,而是拓瑞了,刚刚,她一心想要让他死,可此刻,看到他中了刀,她却心如刀绞了,他就是她的软肋,为什么那么的爱他呢?
所有的人,硬生生的都停了手。
"蓝夕沫,你要做什么?"
夕沫停下了脚步,"放他们离开,我跟你走。"她跟拓瑞走就是一死,可只有这样才能保全燕墨的人。
"夕沫,你疯了吗?"他好不容易从红央的手中救下她,她怎么可以再想着要死呢,他不许,就是不许。
"我没疯,阿墨,我很清醒,阿墨你瞧,这是我们的女儿,呵呵,她有些象我有些象你呢,你说了,就叫她燕珍,燕珍,多好听的名字呀,我有了燕珍,今生足矣。"说完,她将孩子轻轻的置放在染着血的草地上,孩子的哭声响亮着,那是生命的象征,这孩子会好好的活着的,因为,她娘亲很爱她很爱她。
"夕沫..."燕墨奋力的一冲,手中刀已经格开了他面前的人,可是,随既又有刀枪挡住了他,人太多了,明明近在咫尺,可他突然间发现他离夕沫竟是那么的遥远。
夕沫一步步的走向拓瑞,眼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慌张,她视死如归。
"夕沫..."燕墨慌了。
到了,没有任何人挡着她,就那么顺利的走到拓瑞的面前,她笑着,她听到燕墨喊着她的名字了,有他如此不顾一切的要救她,她真的很满足了,来生,她再做他的女人,即使不是他的妻,即使还是他的小妾,可只要他爱她,那她便满足了。
拓瑞不想她会如此这般的走来,甚至于抛下了她的孩子。
"蓝夕沫,你要做什么?"明明蓝夕沫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此刻看着她,拓瑞竟是有一些些的慌张。
"放他们走,然后,我死。"最后一个字她压得低低的,她不想让燕墨的人听到,以她一个人的命换来燕墨和女儿还有他手下一众人等的命,那值了,她甘愿。
"真的?"
"真的,我自己死,我不会让阿墨恨你的。"扬了扬手中的匕首,然后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过,在我死之前,我要见到珍妃,我要知道我母妃到底是谁。"红央的话半真半假,她都听到了,就算是死,她也要知道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你真的愿意自己死?"
"是的,到时候我把孩子交给你抚养,拓瑞,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拓瑞的眸中一亮,心里似乎升起了希望,如果蓝夕沫已死,那她与燕墨不是还有希望吗?
"来人,抬珍妃上来。"
她一直没有真正的挟持珍妃,就是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想让燕墨回心转意,此刻,既然蓝夕沫自己说要死了,那她怎么能够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既不让燕墨更恨她,又可除了自己的眼中钉。
一个担架抬了过来,上面躺着虚弱不堪的女人。
却已是那么的苍老,常年的不见阳光让她脸上满满的都是皱纹,这就是珍妃。
担架停在了夕沫的面前,低头审视着珍妃,夕沫轻声道:"我替我娘对你说声对不起,请你告诉我,我娘是谁?只要你告诉我了,我会拿我的命来抵你二十几年的痛苦。"
"你就是蓝夕沫?"
"是的,我就是蓝夕沫。"
"报应呀报应,那女人一直以为她的孩子死了,哈哈哈,可她的孩子一直都活着,你真的不是倪飘雪的女儿,不是的,你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她是谁,你说呢?"
夕沫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当年宫里的乱,她什么也不知道。
"好,那我就说了,这真的是报应。"手指着拓瑞,"你去问她的爹。"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拓瑞,"珍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问你爹就知道她娘是谁了。"
"你胡说,不会的,不会的。"拓瑞手中的刀"哐啷"落地,她要疯了。
"红央说得没错,我的确发过毒誓不能说出她娘是谁,所以,现在只有你爹才能说出来。"
"父汗..."高喊着,"你出来,你说,蓝夕沫到底是谁的孩子?"
"公主,大汗不在。"
"去请。"拓瑞的神情大变,对于珍妃的话她半信将疑,可此刻,她的杀意犹在,看着夕沫的眼神还是想要杀了她。
燕墨也被这突然间的变故惊住了,母妃的话是真是假他并不知道,可是,这也并非不是没有可能的。
联想着从前种种,他一下子明白了,卓力格图在他手心里写过两个字:兰婷。
那是太后的小字。
"拓瑞,不必问了,我已经知晓。"
"是谁?"拓瑞转首看他,现在,她比夕沫更急着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
"是太后,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不管有没有用,至少说了,现在还有保住夕沫的可能,所以,他必须要试一试。
拓瑞真的傻住了,一动不动如木偶一样的站在那里,她无法消化这才刚刚听到的答案,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我儿果然聪明,拓瑞,你父汗当初去迎娶惠敏王妃的时候真正看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烈焰国的太后娘娘,那时我正盛宠,兰婷一气之下便偷情于卓力格图,以至于怀下了蓝夕沫,还被淑太妃发现,最后不得不屈从于淑太妃,任淑太妃摆布,她那太后的位置不过是摆着好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