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开始慌乱了起来,相锦臣的话总是浮上脑海,燕墨他真的是不爱她的吗?真的只是要利用她的吗?
可要利用她的什么呢?
"王爷,青陵王的人已经攻到宫门了,居然是东西南北四道门一起攻的。"
"再探。"
"是。"来的人又跑了出去,夕沫才想到这里距离皇宫其实是不远的。
"王爷,凤尘居现在很安全,阿桑姑娘也在里面,她没事。"一个男子进来了向燕墨报告着。
夕沫有些动容,这样的时候他还记得他答应过她的要保护阿桑的,或者,是她多了心吧,她错了,端了一杯茶,吹了吹那上面的热汽,这才送到燕墨的面前,"阿墨,喝杯茶吧,你忙了许久了。"
"夕沫,真报歉,我其实也猜到青陵王要反叛的,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太快了,夕沫,现在京城的路大多已经被封了,想要过去不使些手段是过不去的,我们现在也回不去逍遥王府了,夕沫,陪我入宫吧,我想,不管怎么样淑太妃都是我名义上的母妃,我不能在宫外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困。"
不是以拓瑞换着她回到他身边吗?现在居然又带着她要去见淑太妃,她看着他的眼睛,真不懂他在想什么,就是淑太妃害了他的亲母妃呀,珍妃,那个死去的女子,可现在,燕墨却要入宫去帮衬着淑太妃吗?
"阿墨,如果青陵王真的是我父亲呢?你要怎么办?"
"上来,我背着你走,一边走一边说,快些,夕沫,来不及了。"
是呀,这样一折腾,都快要天亮了,说不定青陵王已经攻破皇宫了,那些兵都是生龙活虎的,跑着就入宫了,然后就是一片混乱,想起燕康,她忽而就心痛了,如果燕康真的出事了,那阿桑怎么办?
这些,也不是现在才想到,早几天就想到种种的可能了,可是,她一直就没有答案,她是不想任何人有事呀。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是叛乱,就都会死人,淑太妃爱着青陵王才被青陵王利用了,如今出了事,若是青陵王被剿灭了,那青陵王就再也不会有侥幸了,青陵王也会死。
就是因为早就猜到这样,她才不想离开,所以,才错过了相锦臣带走她的机会。
"阿墨,你说,如果青陵王真的是我父亲怎么办?你会看着他有事而不管吗?"
"不会的,现在什么也说不准,现在宫中大乱,原本,是青陵王占着先机的,他已经攻破宫门了,可是,哈瓦的大汗来了,淑太妃的兵马在里,哈瓦的大汗带来的人在外,一里一外把青陵王的人夹在了中间,现在,谁也不知道谁会胜谁会败,夕沫,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青陵王真的是你父亲,我会帮他,我是不会看着他出事的,夕沫,你放心。"
真的能放下心吗?她放不下。
风吹着,元宵节的夜还是那么的冷,再也没有了之前走在花灯下的温暖了,一点也没有。
燕墨背着她在房屋上行走着,不然,下面的路大多都是封死的,是不许行人通行的,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也早就没有了人影,都回去了。
这个元宵节,是红色的元宵节,即使是在房顶上,也能偶尔发现一个躺在地上的尸体,人回去了,可是花灯还在,却是残破着的照着栖城,让人看着是那么的哀伤。
什么地方,只要沾染了血腥就再也不美了。
"燕墨,你也想要做皇上吗?"她问,轻轻的,怎么也不信他会把她怎么样,他说过爱她的,可是相锦臣的话就是让她的心时时的慌乱着。
"不,我只想做逍遥王。"
"那么燕墨,我们回去吧,回去逍遥王府,青陵王与淑太妃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突然间就不想去了,有种恐惧感让她不想要去面对现在宫里发生的一切。
"不。"直接的拒绝,没有一丝的犹豫。
"阿墨,为什么?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要我为你生个孩子吗?阿墨,说不定我现在就有了你的骨肉了呢?"这些日子,他要了她太多次了,那么多次,也许就真的有一次被他命中了而怀了胎儿呢,只是胡乱的想着,她也不知道,可她就是想要这样的劝着燕墨,她想要回去,她现在不想要知道这宫变的结果了,谁的都不想知道。
死伤那么多人换来的权利其实是不被百姓所祝福的。
"可是我母妃不能这么白死,我至少要知道她的尸体是掩埋在哪里的,他们谁也不说,可是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知道。"
"就是珍妃吗?是不是阿墨?"他果然是带着目的的,他要知道他亲母妃的尸体埋在哪里,"你父皇没有告诉你吗?"
燕墨迎着风行,白色的长衫在这夜色里是那么的惹眼,她现在发现他是那么的好看,可是,他的执着也是少见,就为了要找到一个死去的人的尸体,他在密切的关注着栖城里发生的这场宫变。
喊杀声越来越响亮,那是近皇宫的地方,远远的看着。人影攒动,这所有都是这么的残酷,其实,两方都是有准备的,也便是因为都有准备,所以打杀起来才格外的残酷。
她没有看到慕莲枫,不是说这一天要带走她的吗?
簪子她也戴了,可是她是真的没有看到慕莲枫。
燕墨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幢看起来比较高的房屋上,居高临下,可以把尽收眼底的一切都看个清楚。
"给我冲,活捉淑太妃。"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喊着口号,然后就很多人都响应着,可是,那个宫却不是那么容易就冲进去的,场面果然是乱,那些喊话的人真的是被里外的人夹击着,然后拼命的要攻进宫,这样,却更是摆脱不了草原上来的人了。
哈瓦的大汗也是拓瑞的生父,"阿墨,你不怕大汗胜了向你兴师问罪拓瑞的事吗?"
淡淡的笑,眸光里都是自信,"不可能的,拓瑞现在在冬梅宫里好端端的,他们若是要对我不利,我立刻就让人杀了拓瑞。"还是无情的说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这场混乱。
天要亮了,可是一切都没有结束的迹象,打杀了一夜了,却谁也不肯认输。
也是在这时,夕沫看到了那在最外围的一个男子,高高大大的绝对不是中原的人,那身穿着,让她一瞬间就想到了他是哈瓦的大汗,燕墨背着她跃下了房顶然后停在了哈瓦的大汗的对面,立刻便有人围了过来,"保护大汗。"
夕沫紧紧的趴在燕墨的肩头,这样趴着,就会少些冷,太冷了,还正月里呀,寒风都是凛冽的刮着,那些死了的人身上的血一流出来就冷冻的凝固了,真惨。
燕墨不慌不忙的就站在那大汗的面前,"卓力格图,拓瑞在我的手上,你来晚了,根本没有参加到她的婚礼,可这样的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可以大开杀戒呢?"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自带着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威仪,就连坐在马上的卓力格图听了也是一颤,然后一挥手,示意着他的人马都停下来。
真的是厉害,千军万马呀,可是夕沫之前听到的却不是他带着这么多的人来的,所来,又是为着什么呢?
看着马上的那张脸,莫名的竟是有些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鼻子眼睛还是嘴巴什么的,反正就是觉得哪里有点熟悉,"六王爷,你想要我怎么样?"听到拓瑞的名字,卓力格图立刻就软了下来,这世上,最能打动人的是亲情,而也唯有亲情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举措,因为,谁也不想失去自己的亲人,这大汗比起他们中原的人来说倒是好得多,他在意他的女儿,而在烈焰国里,为女儿身的女子又有多少是被在意的呢?
很少很少。
"我觉得大汗只需退兵到一边等着好消息就好了,不然,这样的打杀真的不是送给拓瑞的结婚大礼,你说是不是?"
夕沫还是趴在燕墨的肩头,可是此刻,当她想要再抬高些头仔细的看看卓力格图的时候,她却发现她全身都开始软了下来,竟是不能动了。
骇然的趴着,张张唇,也说不出半个字,她竟不知是在何时被燕墨点了穴道。
抬不起头了,头垂在他的肩头,寒风吹着身子,不住的打着寒颤,"六王爷,你放下拓瑞,这么冷的天她怎么一动不动的在你的肩头上呢?"
夕沫的心头一惊,她身上是一件红袄,那是依着烈焰火的传统做的红袄,此刻方才想起来似乎是只有新娘子才会穿这样的红袄,可是她现在却穿在了身上,卓木格图是把她当成了拓瑞吧。
她无力说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其实一切,早在最初最初的时候就掌控在了燕墨的手中,他说他只是想要知道珍妃的尸首在哪里,可那么一具也许早已经风干了的尸首真的会让他如此的用心去算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