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的时候让人不寒而粟,笑着的时候让她只感觉到亲切,每一个他都不一样,都让夕沫不自觉的喜欢着,喜欢与燕康在一起,那种轻松的氛围是她许久也不曾感受到的了。
可她不想叫他阿康,这样叫了一定会让她想起燕墨的,她一直叫燕墨是阿墨的,那两个字就象是一种盅,即使是在心里默念着也有着一份说不出来的魔力,仿佛,脸会红心也会跳一样的。
她不要对燕康也有那样的感觉。
男女间的事,她怕了,真的怕了。
最怕的就是真心的付出,而得回来的却是痛苦的回报。
燕康他真好,从来也不问她那解药的事情,这让她才少了些难堪。
"夕沫,快叫。"
"皇上,等新年的时候,夕沫再送你一份礼物吧,这样,就不叫了好不好?"
"你真的还会送朕礼物?"眼睛发亮,燕康期待着的问道。
"嗯。"她轻应,就算是回报那日在宗人府他奋不顾身的相救吧,她欠他的何其的多呢,喜欢他的真性情,可他与她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她的命就是离开这个皇宫,她不喜欢这里,只是青陵王...
想起淑太妃一意的要以她来引出青陵王,她的心里一片的乱,低低的,夕沫小心翼翼的问:"燕康,你母妃是真的杀了你父皇吗?"
燕康立刻收起了嘻皮的神色,神情严肃的道:"夕沫,那两次,你都听到了,是不是?"
她轻轻点头,"是的。"
"这事,你今天问我,以后就再也不要提起了,不然,我怕母妃她会..."燕康说着手就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夕沫,有时候,我怕我会顾不到你保护不了你,就象是我伤了昏迷着的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宫里发生什么都是迷糊的,我只知道我让六哥做了摄政王,其它的一概的都不知道,夕沫,我母妃,你要离她远些,这样,才能少生是非。"带着些无奈,燕康沉声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她其实是想要离得淑太妃远远的,可偏就是离不开,淑太妃就是不放过她就是要利用她呀。
"我才还跟母妃说了要带你去凤央宫呢,可母妃说是你自愿要留在这里的,夕沫,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留在我母妃这里吗?"
她能说什么?她能真的挑拨淑太妃与燕康的母子关系吗?
有自己的亲娘亲多好呀,她羡慕着呢,说什么也不能真的就离间了他们母子的关系,她早晚要离开这宫里的,再忍忍就好了,"嗯,是的,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住在这里习惯了,那天的事你也知道的,我再也不想回去逍遥王府了。"
燕康的表情一滞,脑海里闪过那把突然间变向飞向他母妃的短刀,他带着点质疑的说道:"夕沫,不知为什么,有时候我就是觉得六哥他好象也是真心的喜欢你的。"
"别说这个了,我不想再提起他。"有些烦,提起燕康她就心烦。
"好了,那我不说了,蓝夕沫,朕可是等着你的新年礼物哟,要是礼物不好,朕会让你再送一个再送一个一直送以朕满意为止的。"
她笑笑,"夕沫会尽力。"
"这才行,夕沫,我得走了,想去翻翻这些日子的奏折,朕这些天真的疏于朝政了,再不上朝只怕朕的这个皇上真的就是形同虚设了。"
"皇上快去吧,可千万别因为夕沫而耽误了政事,不过,皇上还是要小心伤口,千万别裂开了发炎了可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我走了,唉,看奏折是最累人的一件事。"
眼看着燕康叹息着离开了,他来得快,走得也快,看着他的背影,夕沫竟是有些不舍,有他在多好呀,可他走了,她的世界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沉闷。
手上的冻疮真的好多了,执笔写字也快多了,欣喜的抄着经书,燕玄煜,她总是想要知道他的故事更多更多。
急忙的就打开了窗子,"皇上,请你等等。"
因为伤而缓步的燕康听见了,"夕沫,怎么了?是不是要让我再回去陪着你?"
夕沫的脸一红,燕康总是这样没遮没掩的说话,"皇上,不是的。"
"那是什么?"笑眯眯的问她,他的脸上都是阳光。
"皇上,我想出去走走,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出去?"
燕康一挥手,"快出来。"什么也没想,甚至也没想到她想出广元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他还以为她是想要陪着他一起走一走呢,身子才好起来,他手上的事千头万绪,所以,真的没想到一脸淡定的夕沫会被母妃给软禁了。
夕沫急忙的穿上厚厚的大氅跑了出去,有燕康在,淑太妃的人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就由着燕康带她走出了广元宫,一路向凤央宫走着,夕沫与他有说有笑的,心情已是大好。
眼看着不远处就是转向青陵宫的那条路,夕沫向燕康道:"皇上快去看奏折做功课吧,夕沫想要一个人走一走。"
"行,朕这就去,朕要做个好皇上,夕沫,你走累了就回去,这外面太冷,我瞧着你手上的冻疮还没有彻底的好了,可不要被冷着了而再严重了。"
"嗯。"那两瓶药膏就象燕康的笑一样的浮上她的心头,暖暖的,让她记在了心底。
眼看着燕康从另一条路去了凤央宫,夕沫回首,知夏就在不远处紧跟着,招招手,"知夏,你过来吧。"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青陵宫。"对于青陵王的一切她现在都有了好奇心,青陵王就是她的父亲吗?她不敢想,却又不能不去想,因为这是淑太妃囚她在广元宫的目的之一。
"小姐,那地方被烧了,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了,听说,一直都没有修缮。"
"只是去走走,走吧。"没有动过才更好,才能保持那里的原样吧。
"小姐,听说青陵王逃出了青陵宫如今要造反呢,小姐,你去了,只怕更会惹起淑太妃娘娘的猜疑了。"
淑太妃早就对她猜疑了,也不怕多这一次,"走吧,别说话。"想到要去青陵宫,她的心忽而就乱了,她真的就是倪飘雪和青陵王的女儿吗?
如果真的是,当初燕墨为什么不直接的告诉她呢?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她不知道,可是好奇心让她想要知道与自己有关的一切。
迎着寒风走向青陵宫,远远的便看见了那一片废墟,当日的那一场大火有多大她是知道的。
"小姐,我听人说青陵王被囚在这里已经有几年了,只是,太妃娘娘一直也没有杀他,竟是不想被他逃了出去。"
淑太妃不杀青陵王也许是因为...
想起淑太妃恨恨的说起倪飘雪的眼神和声音,那是带着浓浓的恨和嫉妒的,那样的女人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她一下子就读得懂的。
残墙断瓦,一片萧瑟,雪掩了那一地的狼籍,也才让人心少了些许的纠结。
小心翼翼的走在那瓦砾中,飘雪依然,迎着风那么美的飘向她,让她忍不住的轻轻抬手接在掌心里,如果这世界都如雪这般的纯净该有多好,那也就少了勾心和斗角了。
走进一间已经散乱的房间,这应该是青陵宫的正厅吧,房子里没了雪,可那被烧过的痕迹也越发的明显了,那么的乱,看着让人不觉心伤,慢慢的走着,只想从这里发现些关于青陵王或者是娘亲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可走过了这大厅也不见任何东西,值钱的都被宫里的人抢走了,不值钱的,散在地上已经碎成了片片再也拾不起来。
却不死心的继续的走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每一间都是那样的惨烈,幸好没有人死在这里,不然,看着更是伤心。
这就是青陵王从前住过的地方呀,他与先皇是手足兄弟,最后,却落得一个弑君的罪名,即使逃了,也是不见天日的。
这世上,从来都是败者为寇,即使活着,也是要小心翼翼的不被当今的掌权者捉到,否则,就只有一个死。
如果她真的是青陵王的女儿,那么,如果青陵王反叛,是不是她也难逃一死呢?
踩在雪上,这里的雪就如才下过的一样,没有任何的破坏和脚印,真静呀,也许,这里现在是皇宫里最安静的地方了。
就那么的走着,听着风声看着眼前残败的景物,眼看着只剩下几间房间没有走到了,蓦的,夕沫发现了不远处的脚印,清晰的好象是刚刚才踩上去的一样,眸光瞟向身后的知夏,示意知夏别出声,两个人便悄悄的循着那脚印走过去。
转过了一间房,眼前豁然开朗,就在那雪地中,在一片白杨树间一个年老的宫婢跪在雪地上,雪中,是才燃起的香,看不到宫婢的脸,只是能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却听不清楚,知夏欲要走近,夕沫一拦知夏,两个人便站在了宫婢身后的不远处,也不打扰她继续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