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六王爷既来了,就总要坐一坐吧,难道,是我这里的茶不好留不住王爷吗?"六王爷三个字就那么漫不经心的说出来,可阿桑始终都是看也不看燕康。
黑着一张脸,谁也不知道燕康此时的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一定很不开心吧。
在阿桑说起六王爷的时候,就谁人都想到阿桑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可他堂堂一个皇上,阿桑却视他如无物。
或者,就因为阿桑这样的表现,所以,燕康才对她越发的有兴趣吧,他的女人从来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哪有一个敢如阿桑这样对他的。
"已经喝了几杯了,太晚了,夕沫也该回去了。"燕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夕沫,他不喝醉酒的时候真的很冷然,让人一点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可他之前,真的喝醉了吗?
"既是这样,那我也就不留了,来人,送客人出去。"
"等等,不劳姑娘相送了,我与夕沫自己走便是。"说完,也不待夕沫答应直接拥住她就直奔向了窗子,刚刚,他就是从窗外飞进来的,即使是在二楼他也有本事说来就来,说走便走。
夕沫明白了,燕墨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不出声的任由他带着她出了阿桑的房间,身后,很快就传来了阿桑的一声吼叫,"你放开我,不要...不要..."
燕康,他在做什么?
但听着阿桑的声音随即消失了,夕沫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燕康吻住阿桑时的画面。
轻盈的落在风尘居的围墙外,那是风尘居的后门的一侧,这里不比前门,安静的一点也没有前门的繁华。
燕墨放夕沫在地上,与她一起并肩的走着,"如果不是我酒醒发现你不见了,如果不是我问了知夏,蓝夕沫,今晚上你闯祸了。"
"你酒醒?"难道他真的喝醉了?她不相信了。
"是的,我才睡了没一会儿就被一声猫叫给惊醒了,这才发现你不见了。"
编,使劲的编,她会相信才怪,不过,她也不反驳,她懒着反驳。
"我怎么会闯祸呢?"夕沫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不懂的,这宫里的事太过复杂了。"
她是不懂,她不明白燕康为什么放着宫里那么多的女人不理而偏要找上一个青`楼的女子呢?
"夕沫,宫里的女人一个也怀不上孩子,从燕康宠幸第一个女人到现在,从来没有嫔妃怀上过孩子。"
"你是说燕康想要在宫外试一试?"原来,燕康也想要有自己的子嗣。
"应该是的,夕沫,这话不能说出去,否则,以燕康的脾气,他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呢?"
"他要是想我死,我早就不知死过多少次了,可他没有。"低沉的说着,燕墨的目光幽幽的落在黑漆漆的街道上。
"阿墨,你说,我娘为什么被乱箭穿心而死?"不管燕康的目的了,她现在只想要知道关于娘亲的一切,问起燕墨的时候,她心里一动,难道是娘亲杀了燕墨的什么人,所以,才被处了极刑的吗?
燕墨继续沉静的走着,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半晌,才续道:"她死的前一天,当朝的皇贵妃也就是太后的亲妹子在宫中被杀了。"
燕墨的话让夕沫心中一惊,"阿墨,你是说我娘杀死了皇贵妃?"
"是的。"
"就因为这个,你恨我?"皇贵妃怎么可能是他至亲的人呢,至少,应该是他母妃的敌人,宫里的女人从来都是敌对的关系,即使是和睦相处也只是表面上做给别人看的,她们要的只是一心争宠,再没有其它。
"夕沫,我说了,等过了你的生日宴,我再告诉你一切,也许..."
"也许什么?"他的迟疑让她迷惑,难道,另有隐情?
"没什么,走吧。"
燕墨他就这样的走在夕沫的前面,一条路突然间的就变得有些漫长,看着他的背影,夕沫若有所思,一定是有什么隐情,否则,燕墨不会这样欲言又止的。
罢了,就等到生日宴后吧,到时候,什么都清楚了,关于凤婉儿的,关于她娘亲的。
所有,都会知道的。
突然间的,她是那么的期待着自己的生日了,马上就到了,就让时间快一点的走过吧,这样,她就不必再为凤婉儿和娘亲的过去而纠结了。
冬天的夜真冷,让她一边走一边拢着衣服,风尘居的衣服即使再厚实也比不上她的衣服,那里的女人都是足不出户的,最多也就是站街站上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来招呼客人,可是阿桑是不必站街的吧。
想到阿桑,再想起她离开时阿桑发出的声音,她在哀叹了,只怕这一晚,阿桑绝对躲不过燕康了。
而燕康,只是为了要一个孩子而惹上了阿桑。
可一个女人,一辈子就只有一次,给了燕康,她这辈子就找不到第二条出路了,皇帝的女人是绝对不能流落在人间的。
而以阿桑的身份她是很难入宫的,即使是入了宫也不会有什么正八经的身份。
这一辈子,她就只会是一个笼中的鸟,就连飞翔也是煽不动翅膀的,可是仔细想想,自己与阿桑也没什么区别了。
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小妾罢了。
慢腾腾的走回蓝府,夕沫累极的睡去,朦胧中,是燕墨拥她入怀,轻颤的闭严了眼睛,她是真的累了。
夕沫的生日宴算得上是盛大的,栖城里有头有脸的人请了大半,这或者也是燕墨的功劳吧,有他陪在她的身边,谁也不敢小觑了她,更不会再有人说起当日她在栖江里的狼狈。
站在厅前迎接着一个个的客人,夕沫有些后悔举行这生日宴了,真累呀,还没开始她就累了。
可是,她今天是主角,谁能偷懒她都不能够。
"姐姐,你今天好漂亮。"一袭的玫瑰红的小袄和落地长裙,衬得好愈发的娇媚了。
"夕遥,娘呢?"她站在门前许久了,却一直也没有看到谢清仪。
"娘去发喜饼了。"
"喜饼?"那不是女人大婚的时候才要发的吗?
"是呀,娘说今天是姐姐的好日子,所以,要发喜饼。"夕遥笑着看向夕沫身旁的燕墨,"姐夫,你说是不是呀?"
这小子脑筋倒是转得快,现在对燕墨已经没有敌意了。
夕沫正与夕遥说笑间,突然,大门的那一边远远的传来一声报禀的声音,"欣荣公主慕莲驸马爷到..."
慕莲枫终究还是来了,可他的身边却是多了一个欣荣。
想到欣荣已经怀有有孕,夕沫的心口一恸,怔怔然的望着大门的方向,又是几天不见了,想起在当铺里慕莲枫对她说过的话,她的心底一片的乱,她到底要怎么做呢?
慕莲枫不可能舍得下这一切的,现在的他荣华富贵,而欣荣又有了他的孩子,他怎么能舍得这些呢?
"夕沫,王相过来了。"就在夕沫闪神的时候,燕墨突然间说道。
"啊..."回神的时候,夕沫才发现自己刚刚失态了,幸亏燕墨的话说得及时,否则,她又要惹上别人的闲话了。
等待着,即使她与慕莲枫见了面也不能多说话,可她还是想要见到他,尤其是在这蓝府里,从前有太多的记忆都是在这蓝府了,他来过太多次,他也陪过她太多的时间,那些,不是一夕之间就可以抹去的。
想起那些过去,她突然间的不敢抬头去看慕莲枫了,看着鞋尖,淡红色的小绣球圆颤颤在眸中,今天的她还真的有些象新娘子呢。
他来了,夕沫嗅到了慕莲枫的气息,她是那么的熟悉,这一次,他身上再也没有那檀香的味道了,他就是慕莲枫。
"欣荣公主到,慕莲驸马爷到。"又有人报禀的喊道。
夕沫只得抬起了头,可看到的却是欣荣公主趾高气扬的一张脸,那就象是在向她示威似的,而且,欣荣今天穿的很宽松,一看之下就能让人联想到她的双身子。
就在夕沫不知道要怎么应对面前的两个人时,燕墨轻轻一笑,已拉住了她的手道:"欣荣,想不到你也来了,快来给你小嫂子道个喜。"
燕墨这一句话直接就压倒了欣荣的气势,欣荣只得没好气的道:"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随在欣荣后面的声音是慕莲枫的,短短的四个字,他也没有多说,便直接由欣荣挽着他的手臂走进了大厅。
身后,是慕莲枫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却是一声声的敲打着夕沫的心房,如果不是在蓝府,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可也就是因为在蓝府,所以,她的心真的就飞回到了从前,那是她最最想往的过去呀。
那时,她是多么的开心和快乐。
可现在,她的身边已经再也不是慕莲枫,而是——燕墨。
夕沫开始迷迷糊糊的站在燕墨的身边,除了笑就只会了笑,就连说话也统统的用微笑代替了,倒是燕墨说得多,热情的招呼着每一个客人,这与其说是她的生日宴,倒不如说是一次小小的聚会,可是这些人,夕沫根本就不认得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