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府,直奔京城里唯一的一家典当行。
那家典当行离九王府挺远的,如果说九王府在城东,那那家典当行就在城南,而且这京城可不是一般的大,等她们到的时候这天都已经隅中了。
"这位小姐,不知您要当什么?"典当行的掌柜一见有人进来,便扬着笑脸问着。
"你看,这个金块值多少银子?"段小贝也不罗嗦,从怀里把司空金令给拿出来,递给掌柜。
"这..."掌柜的拿了金令看了看,再四处研究了一下,慢慢地把东西放了下来,"这个金块确实是真的,但是这...似乎是军令之类的东西,这我可不是随便估价。"
"什么好不好的,你看着办,它到底值多少银子?要是你开的价合理的话我就当了。"段小贝摆摆手,懒得去听他说的什么军令不军令的东西,只要看到银票那就是最重要的。
"小姐,您这虽是用金做的,但是它不是纯金,所以,价值不比金子,所以..."
"所以什么?"
"小姐,您个金块顶多只值个一百两银子。"掌柜的把金令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了下来。
"一百两?"段小贝美眸微眯。
这跟想象的有点出入啊!她还以为是块真金子呢!不成想是块参了水的假金。
"小姐可当?"
"算了,不当了,我还是去别家看看吧,宝蓝,走啦。"段小贝拿起那个叫什么'唯我独尊';的金令转身就走。
开玩笑,能让陌君画随身带着的东西,居然只值这个数?当她是三岁小孩不懂事不成?
"等等,那小姐您想要多少?您开个价?"掌柜一见人要走,微微有些着急。
"不是我想要多少,而是你想给多少,这块东西可是我家的传家之宝,都好几代传下来的了,没想到到了你这里,居然都成了不值钱的东西了,它虽然不是纯金,但你看看,这色泽,这形象,这花纹,还有这上面独特的字...唉,我看还是算了吧。"段小贝摇摇头,看了眼手上的金令,再继续摇着头,一脸的可惜。
"这样吧,我出两百两,只有这个数了,你要是再不满意的话,那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要请您到别家当行去了。"掌柜伸出两根手指,无奈,最后便只好把价位再提升了一倍。
"就这么多了?不能再多点?"段小贝一脸不舍的表情看着他。
"就这么多了,不能再多了。小姐,做我们这行的本就有些风险,我可不能让我这..."掌柜的为难的扫视了一眼自己这间不算多宽广的小当铺,"可不能让我这小当铺亏本啊!"
"行,那就成交了。"段小贝一脸肉疼的一锤定音,貌似很是不舍把金令递过来,最后再把银票与当条都收回到怀里去,拉着宝蓝便走出当铺。
"主子,咱们现在做什么?"宝蓝看了眼天,这天都已经响午了。
"这会儿都中午了,宝蓝,你肚子饿不饿?"
"主子,你这么说还真是有点饿了!"宝蓝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走,咱们去吃东西!"说着,便见到旁边似乎有一家不错的酒楼,就叫福宝斋。
两人一进去就有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过来招待。
"二位姑娘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店小二热情的说道。
"你们这有雅间不?我们是来吃饭的。"段小贝打量了几眼这里面的布局规模,看着,看起来挺文雅的。
"有有有,两位姑娘请跟我来!"
店小二笑眯眯的带着主仆二人上了楼。
刚一坐下,段小贝就迫不及待的问店小二,"小二哥,你们这都有什么好吃的?我们第一次来,你给我们介绍下!"
"好勒!姑娘,您来我们这那可是来对了,我们这的招牌菜有蒸羊羔,蒸熊掌,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烧狮子头..."
店小二一听的段小贝这么问,赶紧的将一溜串的菜名给报上来了。
"停停停!"这么多的菜名她一下子也记不住,"别报了,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来一份就是了,另外再来壶酒!"
"好勒!姑娘,您二位稍等!"说着,店小二便将手里的水壶放下,然后去后面传菜了。
店小二走后,段小贝就忍不住朝宝蓝吐槽,"宝蓝,我跟你说啊!这嫁人可千万不能嫁给陌君画那样的人,他那样的人就是不靠谱你知道不?"
"王爷他怎么不靠谱?"宝蓝好奇的问着。
"本来以为他给的这块金子就算不能跟我预想一样吧!至少也得值个千把的银子吧!可没想到,那东西竟然是个参了水的假货,你说气不气人?"段小贝越想就越是觉得陌君画抠门,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顿时有些拍疼了,忍不住龇牙咧嘴。
宝蓝默,这潮牌王爷的话她听听就好,她可不敢跟着瞎搅和。
"等等!"段小贝突然凝神,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这福宝斋的雅间可不是拿个屏风挡着就是个雅间了,这里的雅间可是一间专门的房间,而且这房间还是专门用来吃饭的房间。
宝蓝也是在一瞬间屏息。
"宝蓝,你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
"好像有什么滴水的声音!"宝蓝凝神,听了下,的确是有动静。
于是,两人便寻着那水滴的声音寻了过去,竟然看到一个黑衣男子躺在角落里,而他的手臂上有一处非常大的剑伤,血更是顺着那手臂滴落在地上。
黑衣男子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却又清冷,然而此刻脸上又是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让他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的邪魅了。
"主子,这人好像昏迷了!咱要不要救她?"宝蓝问道。
段小贝沉凝了片刻,原本想要本着不惹麻烦的原则的,但是这时候,那个黑衣男子竟然醒了。
"救我!"黑衣男子清冷的目光落在段小贝身上,他看的出来,这两人明显的是主仆二人,就算是求救的话也自然是说的好像'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求人的态度。
"不是我不救你,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仇杀吧!万一我救了你而惹上了你的仇家怎么办?我一个弱女子可是怕死的很!"段小贝非常的直接,就差没说'不救';这两个字了,但她还是很明显的意思。
黑衣男子额头滑下一缕黑线,深呼吸一口气,他怕他会忍不住一巴掌拍死这个女人。
"条件!"
黑衣男子再一次的冰冷的开口。
"..."段小贝。
"主子..."宝蓝拉了拉段小贝的衣袖,她就是觉得这样一个男子看起来不像是会求人的样子,能开口求救许是人家的极限了。
段小贝读懂了宝蓝的意思,无奈的笑了笑,便道,"要我救你可以,那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我可不干!"
黑衣男子听到段小贝这么说,神情一呆,有些怪异,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个听到有人救了人讨要回报这么的理直气壮,不过竟然意外的他并不讨厌,最起码比那些仗着有恩背地里拐弯抹角的人要好很多。
段小贝让宝蓝拿了银钱出去买了些上好的伤药过来,没多久,又赏了些铜板给店小二,让他准备些酒,羊肠线和针剪刀那些东西。
简单的替这人止住血,包扎了下伤口,她也便不再多管闲事了。
本想着赶紧填饱肚子就离开的,但是吧!这饭还没吃呢,这黑衣男子就晕过去了,这下好了,她就算是想不管也没办法了。
无奈,只得让这家酒楼的店小二帮着她们把这黑衣男子送去医馆。
段小贝见着医馆的小厮把黑衣男子扶了进去,不由叹了口气,她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就要拆了用了。
交代好一切,主仆二人便回去了。
回到九王府时候,夕阳渐下,从王府大门,再到兰苑,安静的非常诡异。
"你们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安杰拉从内屋出来。
"出府溜达去了,不出府不知道,原来,我们出府竟然是这么容易,只要把脚跨出就可以了。不像在段府里,老是要我爬墙。"而且还老是爬到一半就被人发现了。
段小贝往摇椅上一躺,倒也显得自在。
"是吗?"安杰拉脸色一变,却没多说什么,视线转向桌面上摆着的盘子时,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那盘点心是白夫人送来了,说是想来找你聊聊,不过见你不在,就回去了。"
"白凝?"段小贝轻挑着眉,淡笑地看着就摆在自己面前的点心,也不多说什么,随意地便拿起一块点心来尝。
"小贝,小心那里面放了东西。"安杰拉一惊,急忙想去阻止。
"放心,不会有事的,你也想想,她亲自送来的东西敢下药吗?"段小贝摆摆手,轻笑着,没有理会安杰拉的紧张,自顾自地吃着手上的点心。
味道不错,只是冷了点。
白凝找她聊聊?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也没她想象的那么高傲,还不是听到风声陌君画那厮对自己似乎有'意思';,所以坐不住了,来探口风来了。
"那个女人在九王府里评价很好。"
"谁知道呢!日久见人心!"段小贝笑看着安杰拉,白凝如果真的如她表现的那般与世无争,只怕那日就不会和那群侍妾一起过来兰苑了。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