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快穿]万万没想到 > 93、M15源氏物语三全文阅读

肖咪咪魂不守舍的模样落在在场所有人眼里, 当下反应皆有不同。

莱茵哈特一下子冷静下来思索对策,他见过肖咪咪游走在那么多的世界里, 英雄或者美男并不在少数,能让她如此失态失神的却只有一个朱雀帝, 以他对肖咪咪的了解,这女人虽然偶有犯蠢的时候,心智却未必软弱,这朱雀帝身上看来必定有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然而他面上表情纹风不动,默默跟随朱雀帝去拜见弘徽殿太后。

对于源氏的到来,弘徽殿太后的表情非常冷淡,桐壶更衣和她产下的孩子是她心口难拔去的一根刺。那身份低微的贱人虽然死了, 可是她遗留下来的孩子却彻底遮掩住了朱雀帝的风采。当年源氏还未降为臣子的时候, 朝野间持续数年的议论纷纷无数次刺伤了弘徽殿太后不服输的心。

但即便如此憎恨,弘徽殿太后也不得不承认源氏容貌风姿世无其二,于是便越发不痛快起来。

只是朱雀帝是为了相商将要卜定的伊势神宫的斋宫人选,以及半月后胧月夜入宫之事, 事关右大臣家的前程, 弘徽殿太后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

按照书中所说,这斋宫的人选本为六条妃子与前东宫的女儿秋好,卜定的人选除非天皇退位或者本人父母去世,否则不得回京。一直到六年后朱雀帝退位,秋好才得以回京,好在她当时还青春正盛,在源氏和朱雀帝的博弈中, 反嫁给年幼的冷泉帝,后来也借着源氏的权势成为中宫。

因为母亲六条妃子可悲可叹的恋情而性情冷淡的秋好,拒绝源氏的求爱却必须依赖源氏的权势,反做成了个有名无实的皇后,或许符合秋好求仁得仁的心愿,不过在莱茵哈特眼里,这母女俩一样的可悲可叹。

他并没有丝毫同情。

因为六条妃子一直巴望着源氏去看她,但是莱茵哈特会去看她才是真的有鬼呢,被骚扰得光火了,莱茵哈特便咬牙写了封信,直言素日不得安睡,老是梦见六条妃子去世的丈夫东宫皇太子来找自己,这皇太子乃是桐壶帝的哥哥,算是源氏大伯,莱茵哈特假装坦言自己羞愧非常,要与六条妃子自此断绝往来。

六条妃子还当是源氏托词,不想打听下来他已数月不曾去找那些情人走动,与往日大不一样,六条妃子唯恐真是亡夫冤魂作祟,不由惊恐而大病一场。

秋好看在眼里,不由暗暗称幸,虽然怨恨源氏勾引母亲惹来事端,又感谢他及时回头,其实以当下风气,源氏不勾搭六条妃子,总还有别的青年男子来勾搭。

但若经此能让六条妃子心中再难生波澜,秋好觉得这番折磨还算值得。

卜定斋宫之事全权交由源氏代劳,伊势神宫远离京城,并非什么肥差,弘徽殿太后对源氏做主也并没有意见,倒是胧月夜入宫之初的位份则是需要好好商量的事情。

中宫之下有高位的女御和末等的更衣,还有诸如尚侍之类的女官,虽然可以侍寝,但却没有名分。原本胧月夜就是因为和源氏私情败露,一辈子都只能做个无名无份的尚侍。

此时的肖咪咪自然是谨言慎行又冰清玉洁的,弘徽殿太后也知道刚才天皇同幼妹应该是照面了,便笑着问道:“皇上意下如何?”

朱雀帝想到那个敢于大胆直视自己,却又因为自己的目光而含羞低头的绝丽女子,胸口也是一股暖热酥麻,但他面上依旧是一派温和优雅,完全没有看出任何失态来:“既是右大臣家唯一的待嫁的女儿,必不能亏待了,便赐住弘徽殿,封为弘徽殿女御如何?”

太后非常喜悦,虽然是她一力促成胧月夜入宫,但若是朱雀帝能够宠爱胧月夜,事情只会更加顺利,若是因此生下皇子,右大臣家的权势将会继续延续下去。

但朱雀帝并不是傻瓜,甚至他很明白自己父亲桐壶帝的政治抱负。他对胧月夜第一眼就有好感不假,但就如父亲令弘徽殿太后生下自己,却又迎立出身皇室的藤壶皇后生下冷泉院作为自己的皇太子,朱雀帝此时也在考虑选择一名出身皇室的女子来制衡右大臣家的势力,皇室女眷由皇室男子内部消化,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否则皇室女子嫁给外人就会断了供养,如此就算右大臣想要驳斥自己的打算也没有理由。

莱茵哈特心知肚明朱雀帝的盘算,他心中已经有了应对,肖咪咪若是想对别的男人意乱情迷,那是莱茵哈特绝不会允许的事情。虽然对这个世界毫无好感,但莱茵哈特依然强迫自己去掌握所有角色的命运动向,才能为自己所用。

却说六条妃子虽被莱茵哈特断了与源氏来往,心中却始终留恋,这日外出却巧遇源氏正妻葵姬的车驾,因为现场拥挤必须有一方相让,又因这两个女人微妙的关系,场面竟然僵持住了。

肖咪咪就是知道葵姬是因此丧命的,既然她改变了源氏的须磨流放,其实莱茵哈特哪里会被乖乖流放啊,折磨了紫姬一辈子的明石姬被炮灰,就算没有炮灰肖咪咪也会想办法先下手为强,明石道人不是想攀龙附凤吗,多的是睡了之后不负责的皇室男子嘛。

如此,肖咪咪也想顺手搭救一下完全无辜的葵姬,何况这还是个即将临盆的孕妇。

六条妃子的心胸也太过狭小,这就完全是一出因为抢车位引发的惨案,一线城市天天都在发生这种事好吗,你们是闲的蛋疼没有生活压力,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要去害死人命啊!

见两方僵持,肖咪咪命令车夫强势插队,这种霸道的做派逼得葵姬和六条妃子的牛车不得不避让。论身份,葵姬和胧月夜分别是左右大臣的女儿,葵姬相让也不下脸面;而胧月夜更是众人心知肚明的未来中宫,跟六条妃子这种老公早死的过气东宫妃高下立见,六条妃子也只能靠边站。

六条妃子归家便伤心嗟叹,一恨源氏薄情无心,二恨自己时运不济,想起早年身为东宫妃的风光无限,胸中仿佛有大石坠坠,她本是才情容颜并绝的心高气傲之人,因了这事想不开,生魂离体数次,竟也拿肖咪咪无可奈何,心中越发郁结,竟致一命呜呼。

她生灵便可出窍害人,死魂更是经久不散,奈何肖咪咪乃是中国特产无神论者,六条妃子就算像蟒蛇一样缠在她身上,不信佛的人也是毫无感觉,时间长了六条妃子觉得无趣,只能投胎不提。

六月春光明媚,肖咪咪入宫便封高位,赐住弘徽殿,众人称为弘徽殿女御,因如今的弘徽殿太后也曾经为弘徽殿女御,当年还诞下皇太子朱雀院,除了最终没有得封皇后,几乎一切都尽善尽美。这番安排个中深意朝野上下心知肚明,一时之间内宫对弘徽殿趋之若鹜。

朱雀帝是成熟男子,虽然后宫因为太后把持尚未有高位妃子,伺候起居的尚侍却是有的,肖咪咪入宫前就知道这朱雀帝并不是什么纯情少男,但她自我安慰并没有和朱雀帝谈恋爱的打算,虽则他长着那张脸,到底却不是那个人,他有几个妃子或者几个尚侍根本无需她肖咪咪在意。

朱雀帝是个心思细腻敏感之人,略略觉出她的不自在,于是起初并没有强迫她侍卧。肖咪咪察觉他的体贴,心里不是不感激的。

兼且朱雀帝虽然不留宿,日日都还要看一下她,兴致来了还会拿东渡而来的名琴“虞舜”弹奏一曲取悦肖咪咪。这琴后来收藏于水户德川家,乃是不世出的珍宝,朱雀帝擅长《洞庭秋思》、《渔樵问答》两曲,技艺娴熟、感情丰沛,常令肖咪咪有思乡之感。

弹奏之人又是故人皮相,令肖咪咪更是难以自持,那人也是这样投入神态,手指也是如此行云流水,肖咪咪这才理解那些沉迷在世界里无法自拔的人究竟是何心态,因她也渐渐有了泥足深陷的感慨。

偏偏她还不能阻拦朱雀帝来光顾,不愿陪寝已经是违逆弘徽殿太后的心愿,朱雀帝还替她承受了压力,若是仍拒人千里之外,未免不近人情。

肖咪咪感觉到了自己的动摇,但还不至于动摇了她内心坚定的根本。然而朱雀帝对胧月夜的喜爱,还是让肖咪咪相信这美好的感情依然存在,世间仍有正能量。肖咪咪既是局中人又是局外人,矛盾的心绪不断在拉扯,但她心中清楚还不至于失去理智以及分寸,不过一时沉溺不愿醒来,自己终究还是得回到现实世界的。

肖咪咪准备给自己放松的时间,然而有人却等不及粉碎她的美梦。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肖咪咪的动摇一下子稳住了,不如说把她从天上砸在了地上,因六条妃子的离世,过世东宫之女秋好生活无着,朱雀帝便以抚慰遗孤的理由召她进宫,赐住梅壶院,称梅壶女御。按血缘秋好乃是朱雀帝的堂妹,然而皇家女子嫁兄长、嫁叔伯都不稀奇,相比朱雀帝召堂妹入宫,众人更关心新任的弘徽殿女御的反应。

反应?肖咪咪想自己还能有啥反应呢?虽然朱雀帝是个温柔俊秀的男子,但他真的只是自己的大外甥啊!与其想着和他谈恋爱,还不如想想怎么去虐一下自己能够下手的唯一一个渣男头中奖呢!

结果梅壶女御入宫的当天,朱雀帝却还是来了弘徽殿,肖咪咪有点意外,朱雀帝要的就是这个反应:“朕不过是怜惜这个妹妹孤苦,想把她接入宫中照看,朕说喜欢的是你,并不是骗你。”

肖咪咪是看过书的人,秋好当年去伊势神宫上任,朱雀帝可是对她一见钟情的。他现下还能对自己剖白心迹,大约是还没有见到秋好真实的模样,那可是个姿容顶尖的冷美人,且是六条妃子养大的,各色才艺无所不精。朱雀帝固然宠爱胧月夜,秋好却是一颗心头朱砂痣。

如今六条妃子早死,秋好却入宫做了女御,想见斋宫的人选并非她,否则朱雀帝无论如何不该染指。这始作俑者,必定是和六条妃子母女关系匪浅的源氏无疑了,或者说莱因哈特无疑了。

肖咪咪却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只以为这是莱因哈特警告她速战速决的信号,因他明确表示过不喜欢这个世界。

但她如今身在宫中,要虐到头中将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脑中转着自己的主意,朱雀帝说了什么、谈了什么都成了耳旁风,今天他穿着雪青色的绸衫、内里一件银色团花苏方色打衣,仿佛偏偏玉人,就和肖咪咪大学时候参加的傅晓阳第一次的公开演奏会一样,身着白色西装的他坐在白色三角钢琴前面,不吝是童话里的王子,然而肖咪咪早不是童话里的公主。

朱雀帝敏感地发觉肖咪咪心不在焉,近一个月的耐心软化转眼就化为乌有,他终于还是动气,转念一想胧月夜心志坚定,不若寻常女子因对方献上殷勤就婉转相就,实为难得,便又按捺住沮丧的心情,又添了些跃跃欲试,发誓一定要拿下胧月夜的芳心。

然而他不去见梅壶女御,三朝婚庆的时候到底还是要见到的。

还未见其人,就见帘子下方露出底层为雪白的内衫,外衫是五色由浅到深的红色绸衣,仿佛秋日绚烂而美不胜收的红叶,一下就让人联想到秋好之名。这一手先声夺人,足见良苦用心,帘后梅壶女御的姿色更胜五色红绸衣,黑发白肤红唇,颜色都纯粹到惊心动魄,仿佛淬炼的琉璃。

当夜朱雀帝仍是给肖咪咪弹琴,却头一次拨错了两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