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呼吸喷洒在安白脖颈边上,让他心乱如麻,耳垂瞬间红了一片。
而纪以则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异样,而是径直越过了男人,来到窗边,看着外头不远处那路过窗边的尸体,眉头轻皱。
“那是什么,尸体上开了花?”
安白也跟着来到窗边,他小小声的问。
纪以没有回答他,因为她也不知道此时的情况该怎么形容。
人是白天死的人,但尸体不一样了,破损了半边的脑袋上开着红色不知名的花,不是图腾,也不是纹身,是真实的花朵,甚至还有根,同尸体皮肤相连在一起,那花朵因为重量垂落着,并且随着尸体的行走而微微颤动。
尸体上的花并不是只有一朵,而是只要是尸体没有被覆盖的地方都会生长,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红色的花,红色的根连接着尸体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已死的人青白着脸,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在行走着,因为已经死去,所以行走的姿势十分怪异,在这白色的天地更显诡异恐怖。
“什么味道?”陡然,安白深嗅了一下,微微皱眉。
他刚刚闻见了一股子味道,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初闻是香的,可仔细的去闻,却好像又弥漫着一股子腐臭味。
闻言,纪以也微微皱眉,她仔细的辨别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很快便意识到,那味道是来自那尸体身上的花朵的。
尸体行走缓慢,但好像有目的性的一直在走。
“跟上。”纪以这么说了句,而后不等安白回神就揽着男人的腰从客栈二楼窗户飘身而下。
她们就那么大喇喇的跟在尸体后头走着,完全不在意会不会被发现。
当然有些胆小的安白是躲在纪以身后的,因为他怕前头的尸体会突然回头和他面面相觑,他一定会被吓个半死。
尸体缓慢的行走,走了许久许久,看似漫无目的,但跟随着她的纪以两人还是瞧见了古怪地方。
如果路过她们所在的客栈可能是意外,但一直围绕着一所宅院转圈,便很古怪了吧?
那屋子瞧来只是普通人家的宅院,尸体在外头转了许久,直到有一个人打开了宅院的屋子,那人安白两人也认识,正是她们那客栈的老板兼厨子的中年女人。
伴随着尸体围绕着宅院转圈时,纪以便已经带着安白隐藏在了墙壁角落后。
等到宅院门出来了厨子,尸体也跟着进去之后,纪以就皱了眉头,给安白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留在原地,而她上前瞧瞧。
安白也知道自己不会武,这件事情也诡异的紧,他若是跟上,指不定还会拖累了纪以,所以他悄然点头,小心的将自己藏于墙壁的阴暗角落,对着纪以挥了挥手。
眼看着男人藏好了自己,纪以便不在犹豫,飞身上了墙上,几个起落又落于那古怪宅院的屋顶上。
这刚上了屋顶,纪以便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这屋子搭建形态在屋顶上观来竟然是棺材形状!
“哒哒哒”声响来自宅院屋里头,这声音让她暗自皱眉,而后小心翼翼的低下身去,将屋顶上的瓦片掀开,看着屋里头的场景。
昏黄的火光,红色线条勾画的图案占据了整个屋子,房间的屋子正中央是一尊等人高的石像。
房间里并不是空无一人,而是有不少普通人和目光呆滞的尸体,活人们都坐在距离那石像有一米的地方,神情虔诚。
这些人都是云城的住民,穿着云城服饰,有男有女。
随着门扉被打开,纪以看见那客栈厨子领着那尸体进来。
屋子里的活人面部表情变了,她们变的更加虔诚,但却是看向尸体的。
那尸体缓慢走到石像面前,然后在纪以惊讶的目光中,突然炸的支离破碎,突如其来的炸裂。
那么一瞬间,黑色的血液同红色的花一起喷溅落在了四周,也落在了屋里头众人的面容上。
明明是肮脏且令人厌弃的东西,但屋里头那些活人的神情却是热切且癫狂的。
突然,纪以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味道,和之前她和安白闻见的似曾相识,但此时的这味道直冲鼻子,让她竟然有些头昏脑胀的不甚好受。
屋里头的情景已然改变,活人们脸上都是一抹醉人的红,眸子好似已经没了意识,她们拥抱向身侧的死人,吐露着爱语,相思,眷念以及欲望……
接下来的场景,便是纪以都有些觉得恶心的别过头去,有些人同身侧尸体可能只是亲人,但有一些却是实实在在的夫妻,亦或者挚爱之人。
这些活人好像被欲望所支配,已经完全没了道德理念,竟然会同尸体做……那种事情。
拥抱,纠缠,低语,腐烂……血液喷洒……
直到看到最后,纪以还是对这屋子里的一切看不懂,所有屋子里头的活人都死了,不管是姿态如何,她们死的很奇怪,有人是自杀,有人是同屋里头其他人动了手,疯疯癫癫的模样,透露着一股子邪性。
屋子里头弥漫着血腥味,腐臭味,以及那股子怪异的花香,那味道让纪以头昏脑胀的有些难受,也让她意识到,便是这味道有问题。
她直起身时身体都有些踉跄了,却还是撑着身体飞身跃了下去。
纪以离开了,所以她并没有瞧见,那满满屋子的死人身上盛开了花,随之那闭上的眸子陡然睁开……
纪以头昏脑胀的难受,她几乎是强忍着不舒服才到了安白藏身的地方。
对于这个陌生诡异的地方,安白一直保持的警惕,尤其是在纪以离开后,更是小心翼翼的藏身于阴暗之中。
直到他敏锐的听见了一声熟悉的闷哼,那声音让他心里头一揪,几乎无暇顾及外头可能的危险,从阴暗里头冲了出去。
离开阴暗拐角的瞬间,他便瞧见纪以正单膝跪地撑着身体,手扶着脑袋,还时不时的晃着,瞧着便是很难受的模样。
受伤了?
没时间感慨纪以这样的存在,竟然会受伤这种问题,安白赶忙冲上前去,蹲身在纪以面前,他想伸手去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扶,只能急急问道:“受伤了?我该怎么帮……”
话还没说完,安白突然皱了眉头,从纪以身上弥漫而来的一股子熟悉味道,让他忍不住的皱眉,这味道为何让人脑子有些昏沉?
只是,还不等安白疑惑这种问题,那厢纪以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好像意识恢复了些许清明,她直起身子,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安白拉起来,往别处走。
纪以使得手劲大了些,让安白疼的直皱眉,只不过他也晓得纪以估计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就算女人抓疼了她,他也好奇她是发生了什么,但在巡视纪以全身,发现没有血迹,想来是没受伤,便老老实实的跟着纪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