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正想着那出手帮他们的不知名人士,哪里有心情理会面前这个人。若非方才他有意对云浅出手,乐天甚至都不会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不过他不在意,不代表别人听了不会有其他想法。什么叫中了别人的计?分明是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打,最后反被教训了一顿,当真打脸啊!
所有人都知道事实是怎么回事,即便如此,若是现在没有人出来说道两句,难免黑的就被说成白的了。尤其这两人年纪这么小,未必能看得清男人的真实目的。
而且他们萍水相逢,本没有任何交集,被搅进这种事中任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兴许就因为这事对他们生出些怨恨来。
看看那少年,到现在都一言不发,若他再不为自己说句话,当真要死得冤枉了。
“白河,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你自己不分青红皂白打过去,现在打不过,又要拿别人当枪使吗?你当真是好算计啊!”
双方都已经闹到这种局面,自然是怎么能打压对方怎么说,没必要给他们留任何情面。
云浅不觉得乐天会看不出男子的小心思,所以压根儿没有提醒的打算。如今这位大叔跳出来,直接就挑破了对方的心思,看来俩人这仇还真不是一般地大呢!
也罢,就让他们暂且吵吵,把事情说清楚了。她和乐天才不趟这趟浑水。
云浅作壁上观,顺带给乐天递了个眼神过去。虽然她不觉得乐天会看不出那按人的小伎俩,可万一他同情心泛滥呢?
云浅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惹上麻烦。身后不知还有多少追兵,他们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做其他事。况且乐天身上还有伤,如果不能得到休息和治疗,那他们住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说到底她就是担心乐天伤势加重,否则也不可能这种时候还住客栈。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男人冷哼一声,其意思不言而喻。
男子名为白河,既然断定了乐天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存在,他自然不会再说出自己的手是乐天伤得这样的话来。
要说方才他确实只是因为受伤的羞耻,然后看到乐天距离自己最近,方才把目标放在他身上。现在他却觉得,或许真是这少年动的手也不一定。
可就算是他所为又该如何,少年的实力摆在那里,他已经尝到了教训,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再敢去招惹。
左右两边结怨已深,哪怕没有这事一场火拼也是免不了的。白河纯粹是面子上挂不住,打算拿与自己看不顺眼很久的对头出气。
那大汉一看也是个冲动型的,他一早就摩拳擦掌地想要实打实地干一场,奈何白河左一句,右一句,听得他差点憋出内伤不说,还一直找不出出手的机会。这下好了,不就是打吗?管他什么理由,还是大家手底下见真章。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老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就是打吗,来啊,还怕了你不成!”
大汉猛地一拍桌子,明晃晃的大刀就亮在了身前。
云浅被唬了一跳,澄澈的大眼睛瞪得溜圆,似乎还有些不能从那大刀的影子里走出来。
这,这与她记忆中的战斗相距甚远啊!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云浅很快从惊愣中回过味来,一双眼睛瞬时又变得亮晶晶的。
眼见一场混战在即,双方的人员也都开始摩拳擦掌,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大打一场的架势。这真要是打起来,整个一楼大厅都会成为他们的战场,云浅和乐天也不可能躲得过。
乐天见势不对,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一旦双方开打,他一定要保护好云浅。他们两伙人有什么恩怨乐天不想管,可倘若他们中有哪一个不长眼伤了云浅,他们定能成为第一批领略乐天怒火的生物。
哪怕自己的修为比这些人高出太多,乐天仍不敢掉以轻心
“不该存在的留着何用?看来太久没出手有些手生了,回去该多练练才是。”
清静雅然的声音如流水般缓缓流过,听到这声音人的心灵也跟着宁静了几分,很自然地便让人忽略了那语气中几分高高在上藐视苍生的感觉。
所有人都背着云淡风轻好似自然自语的声音吸引住,一个个地都呆愣在原地,仰着头看着楼梯上缓缓走下来的玄衣男子,源自内心深处的震撼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
云浅心下一凛,这人,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更没有给任何人发现他的机会,他就那么无所顾忌地出现在了一群处在迷雾中尚且不自知的人的视线中。
强烈的震撼过后,云浅也抬起头同在场的众人一样缓缓将实现移至楼梯深处,入目那一袭玄衣像是定格在她的意识里,竟让她有短暂的出神。
男子年约二十,五官虽精致如画却不失刚毅,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深邃得只消一眼便仿佛会让人就此陷下去,完全不会再去想其他。
云浅稍稍抿了抿唇,一种极为矛盾的情绪涌上心头。
难道,我也是被迷惑了吗?
她暗自皱眉,目光终是没从那人仿佛深渊般的身影上移开。不可否认,这人身上有着极强的吸引力,不自觉便会让人丧失对自我的控制能力,他仿佛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
云浅在被这人非同寻常的气场影响的同时,内心的警惕也在一层一层不断提升着。
此人,极度危险,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