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堂,许仙便被衙役直接押了下去。
李公甫将妻子劝回了家,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当日是他亲自让人抓自己的这个内弟的,于公他没错,于私却有愧。好在这县太爷今儿个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从轻发落,虽然汉文最终还是要被发配苏州,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跟县太爷告了假,李公甫一路送许仙出了城,到了城外,他跟押送许仙的官差打了个招呼,将许仙拉到一边,叹了口气,说道:“汉文啊,说真的,其实你姐夫我也不相信你有胆子盗库银,你就算有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啊!可是话又说话来了,谁让你人赃并获呢,你也知道你姐夫我虽然粗人一个,但从未做过徇私枉法的事,所以只能抓你,汉文你不会怪我吧?”
许仙深吸口气,说道:“姐夫也是公事公办,况且我只不过是姐夫的内弟而已,姐夫大义灭亲也是应该的。”
李公甫见许仙嘴上虽然说不怪,可是却负气的不看自己,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了。两人正沉默间,却听有人喊道:“许相公——”
“小甲!”许仙循声望去,待对方跑到近前,定睛一看,原来是王掌柜店里的伙计,他不由奇道:“你怎么来了?”
小甲气喘吁吁的说:“许相公,是这样的,掌柜的听说你要被发配到苏州,便立即修书一封,让我带给你。”小甲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许仙,又道:“店里病人多,掌柜的他不能来,他让我告诉你,到了苏州之后,你带着这封信到苏州吴家巷济人堂药材铺里,找那里的老板吴人杰,掌柜的说他和吴人杰是结拜兄弟,吴人杰见到这封信后便会好好照顾你的。”
许仙握着信,心底一暖,感激道:“小甲,请你代我谢谢师父他老人家。”
小甲点点头,说道:“我会的。许相公,你要多多保重啊。”
李公甫暗暗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将那官差头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问道:“兄弟,知不知道我这内弟要被发配到苏州什么地方?”
官差头道:“胥江驿。”
李公甫点点头,问道:“兄弟,你那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官差头想了想,说道:“还真有,我有个表叔正好在胥江驿当差。”
李公甫闻言,眼睛一亮,高兴道:“那太好了,务必请他多多照顾一下我这内弟。”他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塞到官差头手里,拜托道:“一切就有劳了。这些拿在路上用,一路上还请多多照顾一下。”
官差头忙推辞道:“李头儿,你这是干什么?许仙是你内弟,也就是我们自己人,你就是不说我们也会照顾他的。”
李公甫拍拍官差头的肩膀,说道:“兄弟,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这钱你一定要收下,路上也好和兄弟们买点茶水喝,而且路途遥远,我也总不能让你们自己破费吧。”
话已说到这份上了,官差头也不好再拒绝,接过银子,揣入怀中,拍拍胸脯,豪爽的说道:“好,李头儿,你放心就是,我保证你内弟这一路上不会受半点委屈的,至于那玩意儿——”他指了指许仙脖子上的枷锁,说道:“一会儿上了路,我就给他拆了。”
李公甫抱拳道:“那就多些兄弟了。”
“客气了,客气了。”官差头忙摆了摆手:“好了,李头儿,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得赶路了。”朝其余人一挥手,喊道:“弟兄们,走了。”
许仙等人一起向着苏州的方向而行,李公甫遥遥的望着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慢慢离去。
“姐姐,许仙被发配到苏州,你是不是也要跟去苏州?”
两道金光闪过,白素贞与小青二人现出身形,出现在李公甫刚刚站立的位置。
小青看了眼许仙离去的方向,侧首凝视着身边的白素贞,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亦平静的毫无起伏。
白素贞蹙了眉,沉吟道:“青儿,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许仙我们虽然救了他的性命,但他被发配到苏州,前途不可预测,说不定他会因盗窃库银一案,而从此变得意志消沉,如果当真如此,我又怎能置之不理?青儿,我已经想好了,许仙的志向是做一名大夫,悬壶济世,我若是帮他达成心愿,也算是报了他当年的恩情,到时菩萨那里也说得过去。”
小青心中一动,脱口说道:“你是说只要帮许仙成为一代名医,便从此之后与他毫无瓜葛?”
白素贞轻叹一声,说道:“我本就与他毫无瓜葛,只不过因着欠了他的恩情,才不得不还。青儿,你当日问我要怎样报答许仙的恩情,是不是他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他,当日我没有回答你,可是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从未想过要和许仙扯上什么关系,虽然他于我有救命之恩,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就要以身相许。”白素贞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深深吸了口气,她看着小青,意味深长道:“所以,青儿,以后你不必太过于针对许仙了。”
小青一愣,皱眉问道:“姐姐,你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