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明媚。
两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偶尔有一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飞过,引得顾无双驻足观看。
“走吧,天黑之前必须回百鬼宫。”夏归藏道。
“那要是天黑之前到不了呢?”顾无双问道。刚飞过的那只蝴蝶色彩太炫丽了,她还没见过这种蓝蝴蝶,蓝得特别纯粹,像宝石一样。
夏归藏瞄了眼从肩膀上飞过的一只鬼面蝴蝶,似笑非笑道:“那可就要撞鬼了。”
顾无双浑身一个激灵,虽然头顶上还挂着灿烂的太阳,但她猛地一下子遍体生寒。她紧张地问道:“二舅公,这山上真的闹鬼吗?”
“不然它怎么叫鬼山呢?”夏归藏打趣道。
你不要把鬼故事说得这么轻松好吗?人家都要吓死了。顾无双原本与自家这位二舅公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此时赶紧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几乎贴在了一起。
山上很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儿的啼叫。夏归藏并不多话,气氛就显得越发沉默寂静了。
顾无双刚才觉得泯砻山漂亮,此时却是越看越觉得诡异阴森。她开始没话找话说,不然这样一直安安静静的会把她吓出一身病来。
“二舅公,你记得一个叫‘王伊水’的姑娘吗?”顾无双突然问道。
从当初则天太后的描述来看,顾无双几乎肯定对方口中的高人就是她眼前这位俊逸男子。
“不记得。”夏归藏不假思索地道。
顾无双有些不甘心,道:“这位王姑娘当时想跳河,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救了她,还给了她一颗莲目丸,又给她取名字叫‘伊水’。”
见自家二舅公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顾无双继续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当时,那位高人念了这么一段话,然后就给王姑娘起了‘伊水’这个名字。”
夏归藏终于有了点印象,微微点头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顾无双再接再厉,继续道:“王姑娘还想跟这位高人一起走呢,可是高人转瞬就消失了——这等瞬移的功夫除了二舅公你,还有谁会啊?”
“说的不错。”夏归藏毫不客气地肯定道。本来他不太确定遇到了这么一个姑娘,但用了瞬移,那肯定就是自己了。
“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你跟这位王姑娘认识?”夏归藏问道。
顾无双眼里多了几分郑重与敬仰,道:“这位‘王伊水’姑娘乃是已经驾崩的圣神皇帝。”
“原来是她啊!”夏归藏猛然醒过神来。
“二舅公终于想起她来了?!”顾无双兴奋地道。
“嗯。”夏归藏点点头,心里其实有点淡淡的尴尬。
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当年下山,其实就是为了找那个命定的女皇帝。
彼时,天机阁算出大夏朝会出现一个变数,尊主命他下山给这个未来的女皇帝送莲目丸。可他当时心不在焉,一下山就把人家姓甚名谁给忘了。
无奈之下,夏归藏只能挨家挨户地找,看到一个有异瞳的姑娘就送莲目丸——不怕送错了,就怕送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