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既然是本妃夫君,又怎会是徐国公府的客人?本妃回自己舅舅家省亲,这是亲人团圆,天伦之乐。”顾无双毕竟年纪小沉不住气,忍不住嘲讽道,“倒是那些不请自来的人,只怕连客人都算不上。”
“王妃娘娘,做人不能忘本。”兰阳郡主逮住顾无双的错处,端着长辈的架子冷嘲热讽了一番,“就算你如今入了王府的门,可也是我鲁国公府的姑娘。有道是长兄如父,娘娘你如今不维护你哥哥也就算了,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指桑骂槐,实在是有失体统。更何况,这新妇归宁,哪儿有往舅舅家里凑却不回自己娘家的道理?”
顾无双七窍生烟,正要争辩,一双温暖的大手却轻轻握住了她的小胖手。顾无双愣怔,懵懵地由着病秧子把她拉到同一张罗汉床上坐下。
她看到病秧子冲兰阳郡主摆了摆手,听得他气定神闲地道:“郡主此言差矣。有道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爱妃既然嫁于本王为妻,自然事事以本王为主。今日,顾世子打伤本王。爱妃要一面维护本王,一面要维护自家哥哥,实在是左右为难。郡主身为爱妃的母亲,非但不体谅爱妃的苦楚,反倒出言讥讽,实在是令本王……诧异!”
满满的讥讽之意,却最终化作“诧异”二字,实际上是想用什么贬损的词,令众人浮想联翩。
兰阳郡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又发作不得。
“再则,不是本王越俎代庖非要替徐国公赶人,而是顾世子今日实在是欺人太甚!公然行凶不说,还打伤本王!这分明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其心可诛!这叫本王如何敢带爱妃去鲁国公府?!”
这帽子扣得实在是太大,兰阳郡主当场白了脸。
“你这是恶人先告状!”顾惜玉怒发冲冠,“我根本没有行凶!分明是你自己犯病倒下,偏还要栽赃我!”
“顾世子,做人要厚道。”楚临渊苦口婆心地道,“你带着一群人从徐国公府大门口一路打到了这小花厅,这还不叫行凶吗?本王被你一招打到,这受没受内伤都还说不准,你还要反倒本王不经打了?”
这话满是威胁的意味,言下之意,要是顾惜玉再纠缠不休,那楚王就要指证顾惜玉把他打成了内伤,这罪名可就大了。兰阳郡主听出这话中有话,面色越发难看。
“巧言善辩!”顾惜玉怒极反笑,“就楚王殿下这张嘴,指着麋鹿都能说成是骏马!”
“住嘴!”兰阳郡主喝止一声,带着上位者那种疏离的笑,缓缓道:“殿下,我儿鲁莽冲动,若有冲撞殿下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今日,我也不敢让王妃娘娘回鲁国公府省亲了。”
她招了下手,立马有仆从双手捧着锦盒垂首小跑到顾无双面前。
“不管娘娘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与你哥哥日日盼着你能回鲁国公府。这盒子里的东西,是你哥哥花了不少功夫亲自去寻的,他一直想着今日亲手送给你,不曾想却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