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儿也不算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如此一来,徐谨那个人不敢再来骚扰她了。
可饶是这样安慰自己,顾无双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但这于事无补,她也只能不断地劝解自己放宽心。
如今已是季秋,北方向来天气干燥,前几天下了些雨,现在又是老样子了。顾无双推开窗户,看了眼园子里的秋菊,还是难掩心中的愤怒,坐回椅子上,拿过《臣轨》又继续抄写起来。如此过了大半个月,顾无双百无聊赖,忽然听到有人说圣神皇帝来了。
顾无双大感意外,连忙迎驾。不过令她意外的事儿还在后头。顾无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次与圣神皇帝一同前来的竟然还有夏兰。
这人怎么凑到皇上身边去了?顾无双想不通,但眼下也不是琢磨这事儿的时候。
“皇上能抽出时间来看臣,臣受宠若惊,感激涕零。”顾无双跪伏在地说了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
圣神皇帝把屋里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她也不叫顾无双免礼,而是慢悠悠的走到了榆木几案旁边,瞄了一眼上面的书籍。圣神皇帝伸手拿起了放在最显眼处的《臣轨》,面无表情地道:“这书你抄了多少遍了?”
顾无双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恭顺道:“回禀皇上,臣已经超了六十七遍。”
“有什么心得?”圣神皇帝问道。
顾无双恭敬地道:“夫修身正行,不可以不慎。谋虑机权,不可以不密。忧患生于所忽,祸害兴于细微。”
这说的其实都是《臣轨》一书上的原话,之所以这样照搬,乃是因为《臣轨》是圣神皇帝亲自撰写的一本书籍。该书目的在于约束约束臣下的言行举止,也是圣神皇帝生平的一份得意之作。
“就这些?”圣神皇帝问道。
顾无双在圣神皇帝身边伺候多年,自然知道这其中的门道,明白又到拍马屁的时间了。她低垂着脑袋,用最诚恳又崇拜的语气道:“臣资质浅薄,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了,实在是不及皇上思虑的万分之一。”
圣神皇帝哼笑了一声,把《臣轨》扔回了提案上。
“双儿,你可知这次你错在哪里?”圣神皇帝问道。
顾无双仍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闷声闷气地道:“双儿不知何错之有。”
圣神皇帝冷笑了两声,悠哉悠哉的在屋里踱了两步。她看了看周围的风景,慢条斯理地道:“双儿,你若是改不了你这鲁莽的性子,这辈子也就只能耍点小聪明,却没有大才干。”
顾无双心里一惊,诚惶诚恐地道:“臣愚钝,还请皇上指点。”
圣神皇帝笑了,她乜了眼顾无双,慢悠悠的绕到榆木几案后的椅子上坐下。她并不忙着答话,而是又把那本《臣轨》慢悠悠地翻了翻,隔了一会儿,圣神皇帝才幽幽开口道:“双儿,朕再问你一次,你知道这件事你错在哪儿了吗?”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顾无双很认真的想了想,斟酌着道:“臣不该把事情闹得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