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你快起来……”
“舅母，你快起来……”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楚临渊正要躬身扶徐国公夫人起来，心里惊诧，忙寻声看去——门口处，小妖精逆光站着，她扶着门框，眼神是空洞的，似乎闪着泪光。
殿内的两人皆是一惊，徐国公夫人忙起了身，一面用袖子擦眼泪，一面走到门口处，心疼又不安地问道：“双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无双摸索着把手放到了徐国公夫人的胳膊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突然听到舅母哈哈大笑，就忍不住过来看看……”
那就是什么都听到了。
这样不堪的过往突然爆出来，双儿一个小姑娘怎么受得了啊？！徐国公夫人懊丧不已，可又不知该怎么挽回，情急之下便道：“双儿，方才舅母都是昏了头说胡话，你别当真……”
这谎撒的很不高明，任谁一听都知道是假的。
顾无双收回手，神情恍惚地道：“舅母，我都明白的，那些都是假的，我知道。你快回去吧，别伤心难过了。双儿不和离了，这辈子都不和离了……”
这话有些颠三倒四的，听得出说话人失魂落魄的。
楚临渊又是担忧又是开心，他知道从成亲那天开始小妖精就抱了要离开他的心思，如今她却如此坚定地说不和离了，楚临渊欣喜莫名。但见小妖精这般反常的平静，他就惴惴不安。
徐国公夫人也是大感意外，双儿一直都盼着和离，如今为何又突然改了主意呢？尤其是听到鲁国公那般恶劣的行径后，双儿不该更想和离才对吗？难道说……双儿是在心疼她今日下跪了，所以不想再争取和离？
徐国公夫人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开口询问，顾无双却神情恹恹地道：“舅母快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想歇息了。”
楚临渊听小妖精这么说，知道她这是伤了心，也不再招待徐国公夫人，而是搀扶着小妖精回了卧房。
片刻后，顾无双回房坐到床上，失神地问道：“小郎君，舅母走了吗？”
“走了。”楚临渊一面应着，一面蹲下身来给她脱鞋子。
顾无双避开了，怔怔道：“小郎君，我想吃芙蓉凝糕，你去给我拿好不好？”
楚临渊一愣，抬头望着小妖精道：“芙蓉凝糕只有皇祖母那边的御膳房才有，我这就让人去取一些。”
“我不要别人拿的。”顾无双有些执拗地道，“我要吃你给我拿的。”
楚临渊很意外，以前小妖精可没这么依赖他的。想到小妖精可能是因为今日听闻了鲁国公的事心中没有安全感，楚临渊便点头应道：“那好，我去取。”他说着就又伸手去脱小妖精的鞋子。
可顾无双还是避开了，有些焦躁地催促道：“那你快去取啊，我想吃！”
楚临渊无法，只好站起身来道：“我这就去，你先睡会儿。”
“嗯嗯。”顾无双点点头，挥手道：“小郎君快些去吧。”
楚临渊依依不舍地在摸了摸小妖精的脑袋，然后转身出了宜春宫。
一路上，楚临渊把小妖精的言行举止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快要走出东宫的时候，他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