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渊打趣道:“别闹了,我就想快点回去吃个饭。等你这一瘸一拐地走回去,我肚子都得饿得咕咕叫了。”
顾无双不好再说,感到四周都有人在打量自己,她羞赧地把脸埋到了楚临渊胸膛处,整个人红得像只煮熟了的小龙虾。
回了宜春宫,楚临渊给小妖精的膝盖上药,愧疚道:“小娘子你被皇祖母扣下不久,薛公公就差人给我传了消息。但我不能立马来救你,要不然时间掐的这么准,皇祖母会怀疑我在她身边安了眼线。”
顾无双有些诧异,小郎君是怕她埋怨他来晚了吗?她开解道:“小郎君,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再说了,就算我今天咬死那说法不改口,皇祖母也不能拿我怎么样——顶多斥责我一顿或是小小惩罚一下而已。”
这话让楚临渊有些不高兴。什么叫“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小娘子是觉得他压根就不会去给她解围吗?都一起相处五年了,小娘子对他连最基本的信心都没有……
楚临渊闷声闷气地道:“下次再碰上这种事,小娘子你不用帮我打马虎眼,直接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就行了。反正你郎君我就是个不讲理的,不管你说什么,到时候我都把它给圆回来就行了。”
顾无双心下感动,担忧地问道:“那万一圆不回来呢?”
楚临渊抬头看向小妖精,笑着道:“都说了我是个不讲理的,圆不回来就死不承认呗,他们还能拿我怎么办?”
顾无双觉得心里暖暖的,想着和离以后就不能再和小郎君这样一起有说有笑了,她不禁生出一股失落之感。
不过,和离之事仍旧势在必行——宫里的环境越来越糟糕了。这几年,皇祖母倚重李来俊这些酷吏,大兴严刑逼供,告密成风。
短短五年之内,皇嗣楚旭就被诬陷了好几次。虽然不至于像五年前那样入台狱,但这样时不时被告一下,终究是让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尤其是三个月前,皇嗣的寝殿里突然搜出个木雕小人——上面刻着圣神皇帝的生辰八字,还扎着银针——说是他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意在谋害圣神皇帝。
这事一出来,整个东宫人心浮动,惶惶不安——历朝历代向来厌恶巫蛊之术,凡是被盖上这个罪名的,一律没有好下场。
彼时,顾无双都做好了遭流放或是杀头的打算,可是最后这事竟是不了了之了——因为朝中的大臣都力主要彻查此案,审来审去似乎牵扯到了魏王王髯,圣神皇帝便叫停了审查推事。
可饶是这样,顾无双回想起此事都仍旧心有余悸。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五年来,东宫里大大小小的诬陷案就没有断过。
她每日在这种环境中求生存,表面看着整天乐呵呵万事不经心,实际上心里就没有一天踏实过——这样的日子,谁还愿意过?
再则,这一年来,圣神皇帝的性子越发喜怒无常了,对于东宫的皇子、皇孙们越发疑心。如此情形下去,顾无双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