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健灼热的身躯迅猛地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容昶身手敏捷得像个柔道运动员。
这就是农妇和蛇的故事。
沈乔薇气恨不已。
她会在raymond大快朵颐的时候, 看到他吃饭的影子;
她会在一室灯光璀璨中,看到他独自病倒在床的孤单落寞;
所以现在是她活该的。
女人歇斯底里起来是可怕的。
乔薇紧闭上眼咬着唇,拼力胡乱扑打着容昶。
容昶重重地将乔薇扑倒在床上, 自己也觉得脑仁已经凝固了似得重重撞击了下脑壳,“轰”得一声炸开, 疼得他轻吸了口凉气。
只这一下,他反应便慢了许多, 也只能皱眉, 硬抗着乔薇的厮打。
乔薇一通乱拳,忽然发觉她没遇到什么抵抗,睁眼一看, 容昶半撑着身体, 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紧蹙着眉头, 满面潮红, 正半盍着眼低头看着她,下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平添了几道抓痕。
有些错误总是会一犯再犯的。
乔薇忽然心虚,更担心他会扑通一声倒下,伸手便抵在了容昶的胸膛上,开口道:“你别发疯了, 去看医生吧。”
容昶略缓过些劲儿,瞄了眼当前的情势,微咧了嘴笑笑, 身子一歪便从乔薇的身上撤开。
乔薇一口气还没缓,人却忽然被容昶拿被子兜头蒙上,乔薇吓得在被子里尖叫,猛力挣扎着。
容昶却毫不手软,拿被子三下两下将乔薇裹了个严实,身子重重地压了上去,大喘了口气,均匀了呼吸,才伸手慢悠悠地找到了被头,扒拉出了乔薇的脑袋。
乔薇终于重见天日,大口喘着气,厉声指责道:“容昶,你疯了?”
容昶看着她脸上的惊惶和眼角的泪花,满身满心不痛快中,终于找到了些舒坦的感觉。
微微一笑,声音有些沙哑地柔声道:“沈乔薇,其实你就是想看我发疯,对不对?”说着便低下头,干涸的双唇有些贪婪地吮吸着乔薇眼角的泪花,滑过她的鼻尖,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来来去去轻轻磨蹭着,咬牙低声叹道:“乔薇,你真是……磨人。”
容昶灼热的呼吸带着可疑的病毒,随着口中的低语,“呼呼”扑洒在乔薇的鼻前。
那是种致命的危险。
乔薇憋着呼吸,在被子里扭动挣扎,想将手脚挣脱出被子。
容昶忽然轻笑:“乔薇,你真想……把我磨疯,呃?”抬起头微拧着眉头,深看了看乔薇,低头便咬住了乔薇的下唇,重重一咬。
乔薇吃痛惊呼了一声,容昶舌尖卷起那一丝血腥,叩开她的齿缝便悍然长驱直入。
没有任何温柔的缱倦,只是一路攻城掠地,深入再深入。
喉间忽然多了温软的异物,乔薇痒痒得想吐。
可是那异物却忽然一下一下反复摩擦着她最难忍的那一点,象是抚慰,更象是更深的撩拨。
乔薇被堵住了口舌,吱吱呜呜得发不出声,口中的津液却被那摩擦搅得越来越多,渐渐溢到了口角。
乔薇难忍这份狼狈,鼻腔里闷声抗议着。
容昶轻喘着结束了惩罚,离了乔薇的唇,旋即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咬啮着。
乔薇不防又受攻击,咕咚一声冷不丁地一口咽下口水,龇牙咧嘴得只觉得膈应,歪过头拽着耳朵就想躲开容昶。
容昶眉头一皱,干脆地大口含住了她的耳朵,舌尖轻描着她的耳廓。
灼热的气息哈进了耳洞,乔薇猛得缩起了脖子,软软灼热的濡湿却象灵蛇一样,随着热烈的呼吸也转进了她的耳洞,
一阵尖细的痒意直钻心间,乔薇失声尖叫。
乔薇唇舌间的缄封早已撤开,这尖叫声格外尖锐刺耳,可只半截儿,就破成了细细碎碎的低鸣。
乔薇被容昶死死裹在被子里,手脚麻木了一样,动不了分毫,最敏感不禁碰的地方就被他一直一直轻柔地舔*弄着。
时间静静悄悄地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最难熬的折磨。
说不清是残酷到了极致就有了些温柔的意思,还是温柔到了极致就是极端的残酷。
乔薇觉得自己是罩在一个怎么都醒不来的梦中,魇住了。
只在那最轻柔绵长的吻中,身上的汗就出了一层又一层。
贴身穿的柔软的羊绒长毛衣在汗水的浸渍下,刺棱起了万千个细密的毛刺,每一个毛刺都鼓噪着她肌肤下休眠的欲望,四肢百骸每一个细细的触点也都如被蚁虫轻啮般难熬。
乔薇紧闭着双眼,抵抗着身体的背叛。
房间里的温度急剧升高,空气里的氧气也特别稀薄,乔薇面上的红晕似桃花般盛开,呼吸越来越短促。
容昶以微醺的目光瞟了她一眼,慈悲地离了她的耳朵,亲吻了吻她耳鬓的湿发,微微撤开身子,掀开被子,便钻了进去,紧紧地抱住了乔薇
“容昶。”
乔薇失声轻呼中带着些哭腔。
容昶极满意地阖目吻住她,伸手褪着她的衣服。
不管她是警告他指责他声讨他还是邀请渴望着他,她这一声,总归叫得是他。
“乔薇,你是我的。”容昶喃喃警告着,缓缓坚决地挤进了乔薇的身体。
身体被洞入那瞬间,乔薇忽然清楚地醒悟,对容昶,她根本无险可守。
身体这种天然承受者的地位,让她极度的不平不安,心生羞耻。
乔薇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和容昶象是被分隔在大海两岸的人,只有欲望情潮掀起时,会卷在一起颠簸。
退潮后,她和他之间隔着各种暗礁和未测的潮流。
一滴汗珠自容昶额头滴落在乔薇的脸上,跟着又是一滴。
乔薇蓦然睁开眼,仰面看着容昶。
直鼻薄唇,半敛的黑眸,额头密布着黄豆大的汗珠盈盈欲滴,面上仍是倨傲不可动摇的神色,大被之中,却紧迫着她承受着最缭乱的放肆。
而那放肆之中有种她可以体会却难解的焦躁。
乔薇看着容昶额头频频滴落的汗珠,本能地想躲开。
可她这刹那间的疏离,却让容昶心底生出一丝戾意。
他挥汗如雨的,在她身体里,由浅而深,勤劳温存地开垦出层层的快活,她安稳地收着租子,还嫌烫手似的想躲。
“容昶,你母亲的事情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太宠她,让她太少体会人间疾苦,她也不至于因为一时心结就轻易抛弃父母孩子去轻生。唉,就算你父亲另有所爱又怎么样,她仍然拥有很多旁人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这是他外祖父的忏悔。
“容昶,真正的相爱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不是自私的占有,你根本不爱乔薇,更不懂得尊重她。”这是raymond对他愤怒地指责。
他对乔薇到底是太宠了,还是不够爱?
容昶心里有种说不清来路也排解不开的焦灼。
于是乔薇眉心的郁结便格外得让他觉得刺目。
对乔薇,他一直是特别的。
因为孽债也好,前情宿命也罢,他和乔薇间,从她年少时第一次见,便有种莫名的牵连。
那种牵连就如诊脉的玄丝,直抵心脉。
乔薇她牵着他心里曾经的,或者说仅存的软弱。
他留她在身边,是对彼此的成全。
他愿意给她一片天空,也乐于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说爱她,说娶她,都可以。
爱她,娶她,也可以。
可是最毒妇人心。
她悄无声息地拿那跟细细的玄丝,密密匝匝地捆住了他,却还嫌不够。
他对她的种种,她全觉得是束缚,只想要逃。
琴瑟和鸣?
他不是raymond,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也没有必要去搞什么“闻弦歌,知雅意”。
天地阴阳男女。
乔薇就只是他的一部分。
虽然看来是最不争气的那一部分。
可是他知她,纤入分毫,比她自己更清楚。
沈乔薇若成了容沈乔薇,那个容字,只能是他容昶。
这一切,从她第一次在他身下绽放,便已不可更改。
容昶凝目紧锁着乔薇的眉心,一下一下狠狠顶着乔薇,每一下都恶意地用足了十分的功夫。
世间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有她眉心的一点郁结。
他对她从来留有三分温存。
可这一次他下狠心的,只想通过最原始最凶猛的律动将那点郁结抹平。
心底油然而起的焦灼夹杂在体内蒸腾而起的那股莫名的热浪,让容昶心胸快要炸开来似的难受。
容昶一记又一记凶狠地冲顶着乔薇极乐的原点,这种超过他身体负荷的大运动量,让他脑际一次次泛白。
可是胸腔里那种快要爆炸的感觉,又一次次将他从快要力竭的空白边缘拉了回来。
这种濒死的欢愉,让容昶更加亢奋。
乔薇早已经被他折腾得软得没型,面上身上的肌肤,都水晕桃花一般,嫣红中带着种光洁的晶莹,声声梗在喉间的哀鸣也只听到些颤巍巍的破音。
容昶垂眸看着她如花的容颜,面上并不十分动容,身下却更加狂纵,直到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已抽离而去,才低吼一声,一泻如注。
“乔薇,呵……乔薇……”容昶埋头在乔薇的颈窝之间,阵阵战栗,大汗淋漓之后,背上一片寒意。
沈乔薇却没有半点反应,容昶勉力微抬起头,蹙眉看着她。
此人面色潮红,却早已魂游太虚。
容昶笑哼一声,搂住乔薇,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拉上被子,便沉沉睡去。
乔薇昏沉沉的意识中,噩梦不断,总在冰与火中辗转挣扎,朦胧中似乎有人在叫她。
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睁开了眼皮,却原来仍躺在宾馆的大床上。
容昶畏寒一般紧紧抱着她,口中清楚地低声叫着她的名字。
双腿之间麻木的痛意,让乔薇心里绞痛。
可容昶喃喃轻唤声,更让她泪盈于睫。
乔薇伸手抚上容昶的额头,竟是火一般烫手。
乔薇心里一烙,松开了手,深深吸了口气,忍着全身似乎被万马踏过一般的疼痛,起身一件一件穿好了衣服。
木木地站在床边看了看容昶,轻吸了下鼻子擦干了眼泪,低头将容昶的睡衣囫囵拉扯好,便到隔壁敲开了林家聪的房门。
林家聪看到沈乔薇狼狈恍惚的模样,大吃一惊,语无伦次地说道:“沈小姐你,呃,中午还没吃东西吧?”
乔薇苦笑,低声道:“你快送他去医院吧。”
林家聪看着沈乔薇的模样,当然知道容昶决好不了,急忙冲到隔壁一看,果然是满屋奢靡的味道。
色字头上一把刀,杀人不见血。
林家聪暗念一声我佛慈悲,冲到床边,探了探容昶的温度,急忙紧急打电话叫医生。
这年头,医生对于奇难杂症也都是郑重推荐正规治疗的态度,容昶立刻被打包送往医院。
林家聪将容昶安顿上了急救车,才忽然想起沈乔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