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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兆东气的说不出话来,等纪念抬脚要走了,他又追上去:“纪念,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
纪念只觉得疲惫不堪,抬手揉了揉额,说:“我要回家,我今天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等我酒劲儿过了再喝,行么?”
可蒋兆东脾气被她激上来了,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松手,纪念挣扎无果,声调也高上去:“蒋兆东,你要我滚我就滚,你让我离婚我就离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还没怎么着她呢,委屈成这副鬼样子是几个意思?蒋兆东哼了一声:“游戏规则从来都是我定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纪念,你有的选么!”
蒋兆东的脑回路,纪念觉得自己根本就理解不了了。
两个人僵持的时间,纪翊回来了,纪念一看见纪翊,那股子委屈劲儿就开始从心口往外泛:“哥……”
蒋兆东顺着纪念的视线,回头望了一眼,纪翊与他对视的那瞬间,目光锐利如剑。纪翊跟他不一样,如果说他是喜怒无常,纪翊就是喜怒不形于色,不管何时,唇角都挂着浅笑,仿佛是了然于胸,又仿佛是对一切都不甚在意。唯独,对纪念,蒋兆东一直觉得,纪翊对纪念是特别的,这种感情是超出兄妹情范围的。
纪翊说:“放手。”语气强硬,仿佛没有一丝回旋余地。他抓住纪念的另一只手,同时用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纪念一颗心放下来,接着纪翊的话说:“蒋兆东,我要回家,你放手。”
这是什么样的情景?眼前两人连成一气同仇敌忾的模样,让蒋兆东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是破坏和谐的施暴者。“纪翊,如果你够聪明,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纪翊目光有一瞬的涣散,而后坦然道:“我自然清楚自己的位置,现在搞不清楚的是你,你和纪念——已经离婚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你的出气筒。”
出气筒?蒋兆东承认自己对纪念不好,但他什么时候拿她出过气?
这么一折腾,蒋兆东完全忘记自己的来意。等他记起缘由,人都已经到家。给纪念的电话,悉数被切断,蒋兆东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被忽略、被嫌弃。
这导致蒋兆东连续两晚彻夜难眠,烟灰缸里的烟蒂越来越多。
偏偏还有个看不清脸色的特助郑洵,郑洵最擅长的便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自以为是的安慰蒋兆东,说:“东哥,你可是千方百计要赶纪念走!现在你们俩既然都离婚了,难道还不允许人家走出伤痛找第二春?”这几年,纪念是如何对蒋兆东又是如何被他嫌弃的,郑洵一一看在眼里,如今再看纪念终于从“火坑”里爬出来,郑洵私下还是想点赞的。
郑洵不知死活的一番话,果然换来蒋兆东的一记旋风腿,郑洵从地板上爬起来时心有余悸,万幸他躲得及时,否则今天他的座驾就要换成120救护车了。
摊上这么个阴晴不定的boss,郑洵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暗自腹诽,明明是自个儿不要的,却还不许别人捡了去,简直是……令人发指!
纪念的设计室迎来了不速之客。
雅歌第一反应便是将蒋兆东拦在门外,蒋兆东凉凉的瞥她一眼,完全不把雅歌放在眼里似的,雅歌可没纪念的好脾气,当即准备发作,却被郑洵好意拦下,郑洵提醒雅歌:“秦小姐,蒋总可是你们工作室的——投资人。”
糟糕,她竟然把这点给忘记了!雅歌咬了咬牙,硬生生把怒气给憋回去,谁让她们拿人手软呢!但蒋兆东竟然拿着个来威胁她,太不厚道了!
离婚时纪念就已经考虑到工作室的问题,这问题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有两方面原因,第一,她积蓄不够,工作室生意尔尔,盈利不多,如若她想从纪家拿钱,势必会被罗芸追问因由。其次,就算她拿的出足够的钱,蒋兆东也未必愿意放弃工作室的……所有权。
所以,纪念此刻,看到堂而皇之走进自己办公室的蒋兆东时,十分的——不友好。
蒋兆东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绕过纪念,径直走到她的办公椅坐下。
纪念瞠目结舌:“蒋兆东,你要做什么?”
蒋兆东扬了扬眉:“视察工作,看看我这几年砸的钱是不是打了水漂。”
纪念满脸黑线,三年来蒋兆东连她工作室的门都没进过,更别提检查工作了,这点钱对他来说那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所以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他是来找麻烦的。
这个认知让纪念很是头疼。
为了不触碰蒋兆东的雷区,纪念依照“吩咐”把账本之类的东西一一奉上,又泡了杯清香可口的薰衣草玫瑰花茶送来。
哪料蒋兆东闻见花草茶的味道后,挑着眉问:“你就给我喝这种女人的东西?”
纪念差点乐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什么叫做男人喝的东西?”有的喝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纪念无奈的抿唇,随后叫秀莉拿了瓶农夫山泉的矿泉水,“喏。”
蒋兆东忽然觉得头疼……
他翻文件看账目的动作实在是太敷衍了,纪念坐在沙发上,猜测他的来意。
当纪念的视线看向窗外时,蒋兆东的视线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上。
她今天穿一条嫩黄色的连衣裙,裙子的设计很别致,锁骨到胸部的部分是薄纱,胸口位置是一朵盛开的牡丹,收腰的设计让纤细的腰肢更显得不盈一握,佩戴一副玫红色的耳钉,整个人呈现一种明艳的美。
她很适合穿这种嫩嫩的亮亮的色彩,给人的感觉,是温柔又性感。
性感?
蒋兆东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又仔细的看她一眼,竟然更认同自己那可怕的想法。
往前追溯回忆,他想起那晚她在床上的笨拙,连接吻都不会换气的女人更别提讨男人欢心了,那青涩的反应比起死鱼能好到哪里去?这么想着,他身体某个部位的灼热感才慢慢地消减了。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对嘛,他怎么会对纪念产生性*冲动呢?这简直就是对他品味的——质疑和侮辱。
纪念完全不了解此时此刻蒋兆东心境的变化。
甚至,她的思绪飘的很远,以至于蒋兆东叫了她三四次,她都毫无反应。直到他丧失耐心后大步走到她面前,遮挡住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她才回神,不解的仰头看他:“有什么问题?”
她的瞳孔是琥珀色,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石,而蒋兆东在这两颗宝石中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身影,她明明在看他,却又仿佛没有看她,他好像一瞬间成了透明人,再也无法得到她的瞩目与重视。
蒋兆东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皱着眉头,蹲下,平视,他说:“纪念,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我不喜欢。”
纪念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一瞬间,恍惚回到了那个夏天,她在他脚踏车的后座,搂着他的腰,头靠在他背上,心跳如同小鹿乱撞。可是,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罢了。纪念攥紧了拳头,逼迫自己抵抗他的蛊惑,她瞥开视线,轻轻弯了唇角,说:“蒋总,我说过了,我不想继续犯贱了。”
蒋兆东的瞳色骤然加深,他想都没想,就抬手,一手箍着她的后颈,一手钳着她的下颚,将她的头转过来,逼迫她直视自己。
纪念自然是反抗的。
她的挣扎引来他的不满,他强大的控制欲在此刻爆发,冲昏了头脑。没错,他一定是昏了头,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吻她?这个女人,既不可爱又不妩媚,她又不是宋紫釉,他怎么会想吻她?
电光火石间,那个让他心动的名字又跳进脑海,让他心乱。
同一时间,办公室门被神经大条的秀莉给拧开,秀莉目瞪口呆,立刻闭着眼睛“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退出,将门重新带上。
秀莉不知两人已离婚,只当是夫妻间的甜蜜,羡慕死人。
幸而雅歌和郑洵不在场,否则依照雅歌的个性,现场一定乱成一锅粥。
最后,还是蒋兆东率先推开她。
纪念错愕的看了他几秒后,脸红,羞愤。
而始作俑者竟然还说:“下次别擦这颜色的口红,像水蜜桃似的,是打算勾*引谁?”
纪念几乎被气到,明明是她吃亏,为什么他可以永远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她踹了他一脚,狠狠地,泄愤。
蒋兆东吃痛,不可思议的瞪她。“你这个悍妇,我是疯了,才会来跟你解释?”
纪念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不解:“解释什么?”
蒋兆东重新站直身体,依然高傲的用鼻孔看人,“我已经知道那天你神经兮兮说要离婚,是因为宋子优去找了你。但事实是,我和她,没什么。”
纪念沉默,是因为宋子优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