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挂着等身大的油画，镶表得异常华美精致。
画中端坐着一个俊美的男子，他的笑容和站在画前凝视的青年如出一辙。
青年伸出手，在画前方虚空的描摹着轮廓。他的目光追随着移动的手指，表情和喝醉了酒的人一样有些恍惚。
一遍结束，青年张开五指，在画像咽喉处停顿，然后收缩。因用力而突出的青筋和骨节让这个动作变得如同做好捕捉猎物准备的鹰爪，给人极度危险的感觉。
持续数十秒，青年猛地握成拳，脸上的笑容放大，优雅温润一瞬间扭曲成阴森诡谲。
“砰，砰，砰。”门口传来有节奏的三下敲击声。青年的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意。他拉上画前的帘子，黑色天鹅绒遮掩住画中人的长相。
“进来吧。”
青年端起放在茶几上的酒杯，浅浅饮下少许。他踱步来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刚进入房间与画像神似的男子。
这里是最高的楼层，从窗口往下望，棋盘状的道路上不灭的灯火构成长长的各色丝带，穿梭在高楼之间，缠绕着整个巴黎。
青年将琥珀色的威士忌置于身前轻晃，就着透明的玻璃里不太清晰的镜像，观察着自己，以及身后的男子。
“运往古巴的那批军火已经移交给lafite负责，bokma接手缅甸的那部分毒品，预计3日后会货款两清。”
“3日吗？”
“有些慢，我会派人去催。”
“嗯。”青年的回答很简洁，并没有长篇大论的意图。
青年低下头，观察着上好的威士忌晕出的迷人杯裙。他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刚进来的男子发出轻笑，一改之前恭敬的口吻。他绕过床，来到青年身后，有些放肆的环住青年的腰，低头在脖颈处落下轻柔的吻。
“denis。”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强烈的暗示意味。
暧昧的呼吸喷洒在耳廓处，青年仅仅只是侧过少许，并没有排斥。
左手顺着腰线下滑，拇指探入扣在被拉扯下的皮带处。右手则撩起衣角摸索着上移，拂过微凸的肋骨，停留在左背肩胛骨。
指尖触及肌肤，青白的浅色痕迹一路斜斜攀爬，短促的冰凉过后，残留下比皮肤稍深的粉色。
唇起初还有些拘束，徘徊在耳后与侧脸。只是轻柔的碰触，细碎而清浅。
随着手不安分的移动轨迹，唇也开始大肆侵占青年的领地。
加重的吻首先将目标锁定在耳垂。浅咬轻噬，本就敏感的耳部神经不断放大酥麻的感觉。
胸前的衣扣不知何时被灵活的手指解开，敞开的衣领使得辗转而下绵延至后背的动作更为流畅。
一路沿着脊椎留下潮湿的浅红，青年的衣物已经褪去大半。这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依旧衣冠楚楚的形象形成强烈反差。
但这并不是玻璃所呈现出的香艳一幕最违和的地方。
持着酒杯的青年脸上没有任何迷离的表情。他就像独立在窗前的沉思者，外界的纷扰与他无关。
胸前男子的手还在四处点火，青年只是眼神微闪，抬起并未被禁锢的右手再一次饮下琥珀色的液体。
许是这样冷漠的态度刺激到点火者，身后较年长的男子眼神一暗，猛地扳过青年的身体。
突兀对上的双眼，瞳孔都映出对方的样貌。
可惜，仅仅是单纯地映出，半丝感情波动也无。
酒杯里的威士忌因为剧烈的动作，飞溅而出，滴洒在青年屈起的修长手指上。
青年的目光移至湿润感的来源，男子顺着望去，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他俯下身，张开嘴含住青年的手指。
纯麦威士忌的味道随着吮吸的动作沁入口腔。男子脸上有片刻的僵硬，但当他抬起头又变成带着调笑意味的妖邪。
青年平淡的注视着下方男子眼中不加掩饰的情.欲，眼角的余光扫过那方天鹅绒帘幕。
他垂下眼睑，良久，一改之前不为所动的冷淡，转而挑逗性的伸出舌尖抵在上唇，缓缓的从左到右移动。
他抽回被含住的手指，在男子重新站起来之时，主动把双手环在对方的脖子上。
唇与唇相触，互相试探，互相攻占。
不再有顾及，充斥着力量的碰撞，撕扯。
是谁的背部先贴近床，无法分辨。
散落的衣物，凌乱的喘息，交叠的身体。
明明是最亲密的距离，明明是最热切的索求，明明是最真实的情动。
冬日的冷意却总是无法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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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只开着床头灯，双人床上，刚刚历经一番□□的青年靠在软垫上阖着眼小憩。
“romain。”青年蹙起眉，对男子依旧不安分的双手有些不满。
“呵呵。”romain撑起身体重新覆在青年上方，他低头吻住青年的唇，浅浅轻咬。他嘴角溢出模糊的轻语,“威士忌喝多了未免无味，偶尔也要享受一番葡萄酒的风情……比如，romanee conti。”
青年合着的双眼忽的张开，尖锐的厉色无声地警告男子的僭越。
romain翻下身，不甚明显的惋惜轻叹。他很快调整好神态，好像刚才那一场□□不过是无痕梦境。
“上次我和你提到过的工藤优作……那条线索似乎有迹可循。”
青年眯起眼，语速一如既往，但其中的迫切依然可见一斑：“怎么说？”
“从看到油画的反应来看，应当的确是见过面，而且很可能关系不浅。”
青年望向帘幕：“他果然没死。”
“我已经派人追踪工藤优作。呵呵，他采取的后续动作很有趣，居然很快就赶到日本去。他好像在调查什么人，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什么收获。”
“日本吗？他竟然还留在那儿……是我大意了。”
“可惜……”romain感叹道，“工藤优作对我还是没有放下戒心，始终不肯直白的给出全部知晓的资料。”
青年挑起眉，不在意地说：“必要的时候就强制询问吧。”
“好歹朋友一场，我也不希望闹到这种地步。可惜。”romain虚伪的哀叹，怜悯的表情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倒真有几分真心。
青年置若罔闻，他磨搓着手指，不再深究这件事，转而问另一个问题：“那个怪盗的儿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自从梵蒂冈的人撤去人手，我们的调查监视就轻松了很多。从今年新年开始，他开始频繁接触一个叫做毛利小五郎的侦探。”
“哦？”青年虽说是用疑问的语气，但敷衍的成分依旧占了主要。“调查过了吗，那个毛利小五郎？”
“没有疑点，他从出生到现在的记录都很完整。是个普通人。只不过……”romain迟疑了一瞬，“奇怪的是，无论是从哪条线去追查都会或多或少和这个毛利小五郎沾上关系。”
青年听到这句话，终于转过头，正视romain：“怎么说？”
“可能是我多心了，然而……记得上次那个变小的名侦探吧。”得到青年的肯定答复后，romain接着道：“他变小之后就寄居在这个毛利小五郎的家中。若不是宫野明美与宫野志保的谈话引起我们的警觉，恐怕到现在我们都不会发现这个服用aptx4869成功变异的活体。
从他之前的行为习惯分析，他并不是一个能考虑的面面俱到，处处谨慎的人。可是，到如今，他都没有露出重大破绽，没有能让我们抓得住的把柄。这太不正常，好像有人暗中在帮助干涉一样。”
“你的意思是……毛利小五郎？”
romain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起，只剩下严肃：“工藤优作提到过一件事，让我非常在意。他说我给他的那位的资料和他见到的人年龄不符。”
青年瞳孔剧烈收缩：“年龄？”
“对，年龄。他说他见到的人要比我们资料上的……年轻很多。”
“不可能！”青年竟一反常态的激动起来，“绝对不可能！除非……不！没有那个除非！”
“他从一开始就在伪装年龄的话。”
“闭嘴！”
青年扭曲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他阴狠的眼神里带着不明原因的疯狂。
romain口气毫无起伏，仿佛没有见到青年的反常：“但这么一来，毛利小五郎的疑点就增加了。”
“romanee conti！shut！ up！”
一室沉寂。
romain望着被帘幕遮住的那方墙壁，冷冷的露出讽刺的笑。
笑声打破了沉寂。
但这笑不是来自romain。
青年用双手掩住脸，低低响起的刺耳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很好很好……年龄……年龄是吧……去查，给我全部查清楚。”
面对他反复无常的态度，romain只是公式化的回答：“是。”
再无其他。